柯南沒他們這麼閒適的心情,等到車輛徹底停下,忙不迭跑到朱蒂腳邊,查看她高跟鞋底下的手錶。
「這是炸彈的引爆裝置,那兩個包裹里都是炸彈,小心一點朱蒂老師!」見表面上的數字還穩穩停留在「01:00」,柯南鬆了口氣,然後有些敬畏地看着已經扎進了鋪裝地面的鞋跟,「把她手錶取下來吧,那個,勞駕?」
朱蒂挑了挑眉毛,看着用膝蓋壓制住了地上女人的赤井秀一,彎下腰按住了女人的手腕,挪開了腳。
「你懂摩斯密碼啊,小弟弟。」饒有興致地俯視着他快速拆下手錶的動作,朱蒂抿嘴微笑,「很厲害啊,還看出來了她的身份。」
「老師,您不也會摩斯密碼嗎?」動作停滯了一下,柯南本能地看了一眼將胖子劫匪壓在地上的毛利蘭,不自在地說。
朱蒂歪了歪頭,視線沿着整個後排掃過去,意味深長地勾起了嘴角。
這個,整個後排有幾個不會的呢?
第一串訊號,來自坐在安室透和唐澤座位身後的兩個人,是一串簡短的訊息。
「ATTN your phone.」(注意信號,撥你自己號碼。)
她如果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唐澤的「下屬」,被他救下的星川輝和宮野明美。
這明顯是唐澤留下的後手,很有可能在交手機之前他就快速與那兩個人完成了交流,做好了準備。
從最終響起來的鈴聲數量來看,起碼有7個人聽懂了這個訊息,並且在第一道鈴聲以後,很快明白了訊號的意圖,直接撥打了自己交上去的那個手機。
第二串循環,就是這個孩子打出來的了,也很簡潔。
「 .」(有內鬼,最後一排,女的。)
同樣心領神會的所有人,也一樣做好了準備,看見毛利蘭先一步朝着綁匪出手,朱蒂毫不猶豫地轉而去控制被掀在地上的女人。
當車上全都是專業人士的時候,只需要製造一個恰當的時機,幾個業餘劫匪而已,實在是不值一提。
利落地先綁住了胖的那個,唐澤將他遮掩面部的眼鏡帽子全扯了下來,而後來到還在不停抽搐的高個兒面前,如法炮製,也將他綑紮好,順便解救了處在毛利蘭手下的高個兒。
很少在這種場合扮演率先發難角色的毛利蘭有些激動,壓住男人的時候不知道該如何進行後續處理,只好往後掰緊他持槍的那隻胳膊,拽的他一陣慘叫。
唐澤把他拖過去和胖子排在一塊,扯掉帽子眼鏡的時候,看着他臉上被護目鏡框以及車輛地板磕出來的青紫淤痕,差不多開始同情這幫倒霉鬼了。
從他發出訊號到一切結束,也就乾淨利落的3秒鐘,能和這種人比倒霉的,也就逃跑翻進武警宿舍,搶銀行遇上警察領工資的那些搞笑罪犯了。
同情歸同情,他綑紮的力道沒有絲毫放鬆,直接將意識開始模糊的高個兒扯得哼哼唧唧的痛叫,才扯開他厚重的滑雪外套,在一堆手機里找到了他自己的。
點了點屏幕上諾亞的卡通形象以示感謝,唐澤翻找出目暮警部的電話,熟練地撥打了過去。
「喂,目暮警官嗎,我是唐澤」
————
匆匆驅車趕來的搜查一課警員們,見到的就是已經被拆掉了外包裝,裸露出其中的炸彈物,整齊擺放在車後十米遠的滑雪包,三個被捆住手腳,連嘴都順便貼住了的劫匪,以及在應急車道上散成一片,三兩成群,有說有笑像是進了高速服務區的乘客們。
總感覺哪裏不太對勁的目暮十三:「」
尤其是當看見那三個臉上多少有點傷的劫匪,見到警察的時候那激動不已一頓蠕動的樣子,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
比起來協助救援,他們好像更像是等大家吃完了飯,放好了餐具,接過來刷髒兮兮的碗盤的。
怎麼回事,這車上也沒有偵探啊好吧,明智老弟的老闆勉強算一個吧。
一陣長吁短嘆之後,他還是認命地開始安排起現場工作,讓爆炸物處理組的帶走那兩個長條包裹以及擱在一邊的手錶,把捆成粽子的三個劫匪解開簡單刷洗一下,戴上銬子押走。
「目暮警官,哦,還有佐藤警官和高木警官,又見面了。」用一種和幾天不見的朋友打招呼的口吻,唐澤熟絡地揮了揮手,「那個矢島邦男那邊呢,沒逃走吧?」
「沒逃走,他離開電話亭沒幾分鐘,跟蹤的人就按指令把他重新抓住了。」看着唐澤放鬆的神色,目暮十三猶豫了一會兒,終究什麼都沒說,嘆着氣拍了拍唐澤的肩,「你小子啊,注意安全吧。」
「我們透過交通監控全看見了。」佐藤美和子搖了搖頭,用指尖點了點唐澤,「你啊,多注意注意保護你自己吧。」
她知道,和失憶時的狀態不同,平日的唐澤是有一定的自保能力的,就算一樣是被挾持住,也不太可能會出現上次那樣脖子被劃拉一道大口子的情況。
但該擔心還是會擔心的,再怎麼說這也就是個18歲的高中生,還長了張很有年齡欺詐性的臉,很難不將他作為孩子去看待。
「哎呀,現在的監控攝像頭像素這麼高了?」稍感意外地揚了揚眉頭,唐澤驚訝地說。
「重點是這個嗎?」
「嘿嘿,沒有人受傷,大家都平安無事,就沒什麼問題啊。」
唐澤的口吻輕鬆悠閒,哪怕剛剛經歷了一場被人持槍威脅,驚心動魄的車輛劫持案件,他臉上的笑容還是一如往常,或者說,因為腎上腺素的作用,比往常還更興奮一點。
這個愛逞英雄,總是喜歡出頭做這種事的小子
與他對視幾秒鐘,佐藤美和子敗下陣來,搖了搖頭,只能轉而看向他身後散了一地的乘客。
「各位,麻煩跟我們去警局做一下筆錄!」拍了拍手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佐藤美和子揚聲說,「耽誤大家一些時間,我們儘量加快速度!」
看着這一大群人,回頭看了眼警方開過來的幾輛小轎車和越野,正待讓他們通過警車送去警署的佐藤美和子短暫地卡了卡殼。
他們的車雖然開的也不少,裝這麼些人,還有三個劫匪,還是困難了一些,這應該怎麼把所有人都帶回警局去呢
「就開這輛公交車回去好了。」看出她為難的唐澤善解人意地指了指完好無損,也就剎車片和輪胎受了一些折磨的車子,「反正車子你們也得留下來做證物不是嗎?」
這又不是原作的結果,炸彈最終沒有被引爆,整個車子完好無損,肯定是要被帶回警署做檢查的。
沒發生命案,這也是案發現場,是需要調查取證做記錄的。
皺了皺眉,佐藤美和子看着扶着欄杆向外眺望的司機,又說不出反駁的話,想了想,勉強點了點頭。
「好吧,那還請各位重新回到車上,正好我們對現場進行一下拍照和取證」
————
對着手裏的記錄面露難色,高木涉又翻了翻下一份文件,神色更加古怪了。
「怎麼了高木?」做完了一份筆錄的目暮十三走出來,正看見了坐在工位上痛苦面具的下屬,詢問了一句。
「這個,『朱蒂·聖提米利翁』,她說自己在中學的夏令營學過摩斯密碼,所以一聽見有人利用密碼發出了訊號,就主動幫忙控制住了一名嫌犯」無助地摳了摳腦袋,高木涉又拿起了下一份記錄,「還有這個,『岩井宗久』,他說他參加過信息類專業的培訓,恰巧也明白摩斯密碼」
已經看過幾份筆錄的目暮十三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不禁也沉默起來。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加上那個叫柯南的小學生,整個車上差不多得有十來個會摩斯密碼的人。
這可是個核載一共只有二十個人的小型巴士
「已經有媒體在打電話問詢今天在市區保持高速巡迴的公家車的情況了,也有人聽到了這與爆炸案有關的風聲。」頭疼不已的高木涉觀察着上司的臉色,小聲問道,「我們,應該怎麼對媒體說明?」
說此次事件有驚無險,全賴車上的乘客們武德充沛,戰術水平優異,配合無間,一舉擒獲犯人嗎?
想到這些人不約而同上交了一部手機,自己手裏還有一部這種操作,目暮十三不禁扶額。
這要出去說是相關部門的演習,好像都比實際情況要合理一些。
「真是會給我們出難題啊,偵探們。」目暮十三沉沉地嘆了一口氣。
對,車上好像是沒有什么正經偵探,但是存在這麼多偵探相關人士,偵探家屬,偵探上司,偵探愛好者,小學偵探模仿社團
怎麼想,都是偵探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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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怎麼就那麼倒霉,撞上了這種事故。」重新坐在大巴上,鈴木園子一手托腮,很不爽地說,「我就早就應該直接讓家裏派個旅遊巴士過來的。」
為了省事坐了趟公交車,反倒成了耽誤事的原因,鈴木園子看着這輛被臨時租用過來的大巴,嘆了口氣。
早就這樣處理不好嗎?旅遊的巴士空間寬敞舒適,設備更好,還有專門的行李艙和一個小小的洗手間呢,怎麼都比坐公交方便。
一個教訓,下次再組織多人活動,交通工具必須自己準備,不能太信任公共交通,總難免遇到三四五六七八個報復社會的神經病。
「也沒有耽誤很久時間,放鬆一點啦。」很清楚閨蜜性格的毛利蘭順毛捋着,用餘光看了眼坐在右邊的唐澤。
她沒猜錯的話,唐澤刻意咳嗽之後,第一聲鈴聲就響起來了,看來用鈴聲擾亂犯人的計劃,是唐澤提出來並加以實施的。
她的耳朵不算特別敏銳,但也能大概分辨出,隨後響起了大約七八種手機鈴,像宏大交響樂隊的開場一樣,一下子形形色色的聲音交錯混雜,吵成一片,一下子擊穿了劫匪的聽覺。
按人數來簡單計算一下的話,跟隨信號撥打出電話的,應該有,安室先生,那個一直戴着鴨舌帽的岩井先生,朱蒂老師,新出醫生,穿黑衣的那兩個傢伙
視線一一從他們身上掃過,包括被唐澤熱情扯上車,因為「他們的目的地好像也是滑雪場不如順路帶他們一程的」三四個人身上,她的視線最終落在了被少年偵探團們包圍住的柯南臉上。
會有柯南一份嗎?他也帶着兩部手機,是這樣嗎?
不知道自己頭上的可疑之處又默默增加了一條的柯南,好不容易應付過去幾個同學的連番追問,逃也似的挪到了博士身邊。
除了目的地並不是滑雪場的老爺子町田安彥,以及本來就是要去美術館的朱蒂老師和新出醫生,哦,還有公交車司機,其他公交上的乘客,此時都原樣登上了這輛車。
大家都在關注大巴車上的那台小電視,索性他也不裝了,直勾勾地注視着屏幕里正在播放的午間新聞。
「『本次事件的劫車人員與剛剛破獲的珠寶店爆炸劫案相關,三名劫匪系主使者矢島邦男的三名共犯。他們挾持了一輛公交巴士,持槍威脅車內乘客。幸運的是,車上市民素質過硬,團結一致,巧妙地利用了智謀,阻止了事件的進一步惡化』」
「語言的藝術。」唐澤看着鏡頭前一臉嚴肅的目暮十三,評價了一句。
「是你確實太不收斂了。」安室透斜着他一臉唏噓的樣子,直接地打斷道,「我看你主動站出去就是為了按計劃折騰一下綁匪和警察們。」
以唐澤的反應速度和力量水平,他真不信這傢伙沒有更直接利落的方案。非得曲折地通過摩斯密碼來打一波配合,好像更像是這傢伙有意攪合一下局面,好讓場面更混亂一點似的。
「那畢竟也是炸彈犯嘛,如果不能配合一波的話,在市區引爆了怎麼辦?」唐澤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你看現在,結果不是很好嗎?不僅處理好了劫匪,還沒有造成額外的財產損失。」
這不完全是唐澤糊弄人的鬼話,有一部分也是事實。
就算有心搞事,明確車上有爆炸物的他,肯定也是得拖到車子遠離商業區,駛入沒什麼車輛的快速通道之後,才會做出行動。
而且他這不是已經做了很大的方案優化了嗎?
除了不好寫報告的警察,本次案件中沒有其他人受到額外傷害。
也許劫匪多挨了一些打,但是唐澤對此表示毫無心理負擔。
你要真的按原作的步驟來,這公交車高低是保不下來了,還會有人因為爆炸受一些皮外傷。
話又說回來了,劫匪都落網了,為什麼柯南能拿到其中一把托卡列夫,打破窗戶玻璃給灰原哀拽下來啊
你們日本警方,已經費拉不堪到了連槍支這種物證都看不好,小學生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步了嗎?
「你最好真是這麼想的。」不知道唐澤的腦瓜子裏在腹誹什麼的安室透搖了搖頭,視線轉向了靠坐在後排,和星川輝幾人坐到一塊去的岩井宗久。
不同於真以為那幾個人是陌生旅客的毛利蘭他們,他就算認不出這幾個人的臉,用腳後跟猜都能猜出來,應該是星川輝等幾個被唐澤從組織里薅出來的手下。
他和他們的關係似乎維持得很好,既然唐澤打着要邀請朋友出去玩的幌子,連他都非要叫上,想必不會略過他們。
這幾個人會配合唐澤的計劃很正常,唐澤能夠這麼有恃無恐,他們幾個人的存在功不可沒。
那麼岩井宗久呢?
他也聽得懂摩斯密碼,反應迅速,出手果決,怎麼看都不像單純是一個黑幫分子的樣子。
越想越可疑,這個人的身份要做進一步的追蹤,一定有問題。
安室透的仇恨鎖定系統真是穩定啊。
看他又開始狐疑地觀察赤井秀一,唐澤聳了聳肩。
就好像已經被安排的那麼天衣無縫的假死,他都會堅信赤井秀一肯定不會這麼簡單死去,在那裏易容釣魚一樣,這或許就是宿敵的一種固定直覺吧,身份做得再完美都躲避不了。
隨便吧,大不了打一架,還是那句話,要打去認知世界打,你們這樣才是能打死人的。
擺爛不想管他們恩怨了的唐澤,轉過頭看着窗外飛速後退的樹木與護欄,在心裏深深地嘆氣。
說到底,安室透對赤井秀一最深切的恨意源自諸伏景光的死亡,而且就算了解到事情真正的原委,他也依舊無法克制遷怒赤井秀一的心情。
人死不能復生,這份傷痛已經形成了,這是他們之間無法協調的矛盾。
就算他有心協調此事,兩個守口如瓶的洋蔥人都不可能主動向他透露過去發生的一切,他總不能毫無理由地把他們抓過來,坐下來開始調解。
一團亂麻,麻煩,就這樣吧,就算真鬧起來了,別跑去摩天輪上互毆就行。
加油啊,夏亞和阿姆羅!
不一定有第二章,不知道是腸胃炎了還是吃壞了東西,我現在好難受【爬】儘量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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