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術業有專攻,郭開的能力,決定了他不會拘泥於小節。
直白點來說,只要能得利,再髒的手段,他都用得出來。
但也正是他不受限制的作為,才讓我有些擔心。
若是將來他利用我提供的財富,掌握了在玄世界的話語權,反過來威脅我的話,是不小的麻煩。
我想了很多,可目前他做的事,無人可替。
只能是用得一時是一時。
當天晚上吃過飯,王林就到我的宅院,邀請我去做客。
郭開下榻的院子裏,他已經燒了泥爐,悠閒的沏茶,我過去後,他抬手示意我道:「師兄,坐!」
王林,則是靜靜的站在他後面。
我有意無意的觀察王林,發現他的眼裏,竟然看不出對郭開的半點不滿。
這,才是最可怕的。
郭開扒拉了一下小泥爐里的木炭,恬靜的倒水泡茶。
喝了一杯,他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恍然的回頭道:「王林,我帶了兩份貢茶,勞煩你送去給張懷靈師伯和葛懷安師伯!」
王林躬身行禮,應道:「是!」
「辛苦你了!」郭開微微頷首。
王林離開後,郭開才從布腰帶里摸出一個木製法印,輕輕放在石桌上。
如果沒有看錯,這是青城山的至寶,不亞於龍虎印的雷擊木法印。
青城山歷史悠久,不僅精通道法,武術也頗具盛名,武法器物出名的也比較多。
但具有代表性的只有一樣,就是眼前的雷擊木法印。
一門重寶,沒有足夠的聲譽和影響力,根本沒有資格執掌。
郭開激活法印,急忙起身,拱手道:「開,見過老大!」
我壓住內心的震驚,壓了壓手道:「無需多禮,免得讓外人見了,過早暴露你我關係。」
郭開道:「老大放心,這是雷擊木法印,可以隔絕視像和我們交談的聲音。」
我故作驚訝的問:「雷擊木法印?青城山的至寶?」
稍微緩和了一下震驚,我接着道:「郭開,你用兩個多月就成為青城山二代弟子,已經夠匪夷所思了,現在還執掌青城山至寶,我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郭開聽出我話里的意思,獻媚的道:「開能有今日,全托老大的福,若是沒有老大,開現在啥也不是!」
我後面讓黃九交給他的天材地寶,能用海量來形容。
對於爛透了的玄世界來說,足夠收買一半。
可就算青城山的人再貪財,身為名山大派,也不可能輕易把雷擊木法印交到他手裏。
我心裏全是震驚和疑問,示意他坐下後直接問了出來。
郭開這次倒沒有找理由推脫,給我滿上一杯茶道:「老大有所不知,青城山的掌門老態龍鍾,愛聽奉承之言。」
「你當初選擇加入青城山,就是這個原因?」
郭開點頭,接着道:「開自小就口舌利索,去了青城山後,每日哄得老掌門開懷大笑,再加上老大給我的寶物里,有延年益壽的靈花異草。」
「開挑選了一部分送給他,服用後效果極好。他老人家一高興,力排眾議,把我收為關門弟子。」
他這樣說,我就能理解了。
不過還是想提醒他,青城山掌門,或許並不老糊塗。
結果我還沒開口,郭開就嘆了一聲道:「老大,那老傢伙其實並不是真的糊塗,他心裏明白我送的東西出自何處,他器重我,也只是看中了我和你之間的關係。」
見他明白,我提醒道:「那你就多一些忠誠唄!」
「青城山,是個不錯的歸宿。」
郭開道:「到時候看吧。」
「不過我現在有了這個身份,對三十六派的影響力更大了,到時候只要是老大反對的,我都帶頭反對,老大讚同的,我都帶頭贊同。」
「加上二十四名山門派里也有不少支持老大,這一次,龍虎山三大家討不到任何好處!」
聞言,我並沒有高興,而是嘆了一聲道:「現在的情況,變得複雜了。」
郭開不解的問:「老大,我們掌握了過半的話語權,是白。難不成龍虎山三大家還能顛倒黑白?」
「那倒不至於!」我道,「只是目前,許無敵的事牽扯到我大師兄,我恐難深究。」
「不過這次能讓十萬大山在玄世界裏站穩腳跟,也值了。」
郭開面色微變,急道:「老大,我聽說許無敵又被接進了後山,此人就是個打不死的小強,先不說蒼龍七宿,就是這種人,你讓他留下來,將來就是一個天大的威脅。」
「可我總不能不顧大師兄,一心去鬥倒他吧?」我看着郭開。
郭開面色陰晴不定。
畢竟許無敵要是活下來,將來的玄世界,未必就會落到我手裏。
以我和許無敵之間的血海深仇,只要讓他得勢,所有跟我有關的人,都會被報復。
他郭開和我的關係,不可能隱藏一輩子。
到時候,許無敵報復,他首當其衝。
郭開只是短暫的焦慮,很快就平靜下來,給我倒了杯茶,徐徐道:「老大,你把前因後果跟我說說,開試試看能不能想到解決的辦法!」
我點點頭,詳細說了事情經過。
郭開聽完,眉頭緊鎖道:「如此說來,許林也是個可憐人,成了許常宣手裏的棄子。」
我道:「差不多是這樣!」
郭開站起身,來回在院子裏踱步。
半晌才回到桌子前,沉聲道:「被人當成棄子,還落了個終生殘疾,這樣的人,內心會有無盡的怨氣和怒氣。」
回想當時的許林,的確是不止對我表露出怨恨,對許常宣也有很深的怨恨,於是點了點頭。
郭開撫掌道:「如果我們能悄無聲息的接觸到許林,問題就好辦了。」
「嗯?」我眉頭微皺,看着他。
郭開道:「如果能接觸到許林,我們可以許諾幫他恢復身體的殘疾,並且給他一個庇護之地。」
「以此為代價,讓他在世人面前表明他的遭遇並非是老大的師兄所為,這樣就可以幫老大的師兄脫罪了!」
我道:「可許林的確是我師兄所傷,這是不爭的事實。還有,他的傷我查看過,即便是送進十萬大山,也沒有康復的希望。」
我玩陰謀,都有底線,從沒有顛倒過黑白。
郭開整個人都興奮了,杵着石桌道:「老大,要跟他們這些人玩,就不能嫌髒。」
「這世上,再冠冕堂皇的真相,也比不過當事人的講述,何況到時候,我們還可以讓許林反咬許常宣。」
「至於他的傷能不能治好,根本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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