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龍比較積極,畢竟這事不管怎麼算都是他划算。
磕頭點香的時候,我低聲道:「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條件,希望到時候你給的信息,足夠有價值。」
何小龍道:「放心,對得起大哥來這一趟。」
這一聲大哥,喊得我心裏膈應。
哼了一聲道:「時間不多了,過了這條線,免不了一場惡鬥。希望你已經做好了準備。」
何小龍道:「大哥放心,都準備妥當,龍鞭絕對能被帶出去。」
我不再言語,黃九在一旁讀完誓詞。
誓詞和電視裏看到的不一樣,更像是一種敬告天地的誓令。
讀完一燒,我和何小龍點香磕頭,儀式也就算完成。
給我的感覺,所謂結拜,所謂誓詞,不過是一個精神上的約束,具體怎麼做,還是在於人心。
我黑着臉起身,黃九蹲回我肩膀上,我壓低聲音道:「你要是敢坑我,到時候有你好看。」
黃九道:「小李子,相信你黃哥的眼神,這個龍弟將來肯定能給你很大的幫助。」
將來,將來是將來的事,現在我就很不爽。
還有說眼神,他對着一個人造妖怪殷勤了一路,給我的感覺都已經是老花加近視了。
時間剛好,我不爽的回頭道:「龍弟,公輸姑娘,進去後你們緊跟我的腳步,千萬不要走錯。」
兩人都回應後,見黃九還賴在我肩膀上,我沒好氣的道:「你想死嗎?」
他反應過來,跳到了公輸雲肩膀上。
我深吸一口氣,抽出血刺,釋放出地狗星,讓他潛伏在了附近。
到時候我好掌握落妖穴外面的情況,地狗星的視像出現在腦海里,我才掐時推算。
十二宮對應十二時辰,推算起來並不難,只要確定青龍所對應的時間,順着推演就可以。
我第一步踏出是玄武位,交替而行,倒也一路暢通。
何小龍和黃九膽顫心驚的跟在後面,大氣都不敢出。
我只要一步踏錯,兩人跟上來,那這禁地里就要留下一大一小兩具枯骨。
神仙來了都救不了。
走完整個禁地,踏出的一瞬間,何小龍長長的吐了一口冷氣,對我道:「多謝大哥。」
他一開口,嗓音都是沙啞。
走上前,我才發現他後背的衣服全被汗水打濕了。
我深吸一口氣,沒有搭話,繼續往前走。
不過走了十來米,我就停了下來。
前方一馬平川,一望無際,仿佛一下從高原來到了戈壁灘上,盡顯荒蕪。
眼前一幕,和二叔地圖上記載的完全不一樣。
而且也不符合風水常識。
我開啟二層靈眼,看到一層薄薄的霧氣,似乎是妖氣和地氣混雜,讓人難以分辨。
靈眼開到第三層,看到的景象也沒有太大的變化,看來這裏的氣場,已經超出陰陽的界限,只有妖眼才能看清楚了。
何小龍走到前面道:「你們閉上眼睛跟着我。」
人最怕的就是黑暗,特別是公輸雲還在一旁,眼睛一閉,要是孫國棟說的那種大舌頭一下卷出來,還不得一下就把我控制了。
我問:「睜着眼睛不行?」
何小龍道:「妖言惑眾,妖氣迷人眼。」
聞言我不再廢話,回頭喊公輸雲道:「公輸姑娘,你和黃哥走我前面。」
公輸雲也沒多話,馱着黃九走到我前面。
黃九扭過頭,用爪子比了一個不太標準的「OK」,示意我不用擔心,由他盯着公輸雲。
地狗星的視像也覆蓋了方圓幾公里,目前也沒有發現有人跟隨。
何小龍看了我一眼,我急忙閉上眼睛,下一秒眼皮上就出現了一道金光,前方出現了一條金色大道。
我正驚奇的時候,何小龍提醒道:「途中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開口,我讓你們睜開眼睛,你們再睜開。」
「否則半道睜眼,就是近在眼前你們都看不到我,會迷失在裏面。」
我和公輸雲都應了一聲。
我覺得黃九應該會在這裏動手,因為公輸雲不能睜眼,沒有視線,看不到周圍的情況,出手的話可以事半功倍。
但一路上前面都沒有動靜,閉着眼睛,沿着金光大道走了三十多分鐘,眼前的金光大道一下消失。
何小龍緊跟着就道:「可以睜開眼睛了。」
聞言我沒有立刻就完全睜開眼睛,而是眯了一條縫,感受到光線後才慢慢睜開。
這樣做的好處就是不會在突然感受到光線的時候出現光盲,陽間一睜,我就倒抽了一口冷氣。
眼前的景象,宛若人間煉獄,天空不再有陽光,灰濛濛一片,像神仙的打翻了硯台。
空氣中充斥着灰濛濛的霧氣,但不是正常的霧氣,是妖氣,迷人眼不說,還給人一種很不安的感覺。
周圍的一切事物,都是同樣的色彩。
要不是看到黃九的皮毛還是暗黃色,我都要以為自己是色盲了。
何小龍停在最前方,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激動得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喉結哽咽了幾次,毫無徵兆的跪在地上,額頭貼地道:「父親大人,孩兒不孝,回來給你斂骨了。」
他話音才落,周圍妖風大作,雲開霧散,前方的迷霧裏,漸漸浮現出一座暗沉如墨的高塔,高塔尖端,有幾隻黑色的老鴰盤旋。
老鴰身上散發着黑霧,一看就不是尋常的老鴰。
我細嫩的臉皮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哪裏是什麼祭妖塔,分明就是一間魔窟,真不知道二叔他們是怎麼把娘娘腔送到裏面。
何小龍磕了三個頭,起身對我道:「你們在這裏等我,我過去取骨。」
我擔心的道:「祭妖塔的力量還在,你能下去嗎?」
何小龍眼裏有光的道:「我父親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妖,如今我到這裏,不用我下去,他會出來見我。」
我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每個孩子眼裏,父親都是如同大山一樣高大,像是無所不能。
何小龍很小就離開他父親,記憶還被玄世界的人動了手腳,父親的印象,恐怕還停留在模糊的記憶和想像中,以為自己的父親無所不能。
我想說什麼,不過想想還是沒說。
先讓他嘗試一下,不行了我在幫忙,問題也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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