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梨已經做好巴掌落下的準備,結果什麼疼痛都沒感覺到。
她睜開眼看見方父正搖頭嘆氣。
方母在一旁安慰他,「你生悶氣又有什麼用,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解決,這件事一定是裴清的問題!」
「要我說我們現在就把他叫過來。」
方父聞言瞥了一眼方梨,忍了又忍,才算把氣忍回去,但口氣依舊算不上好,「你聽見了。」
「要是你還有點羞恥心,就不該再護着他,他是個男人,有什麼問題你讓他自己擔。」
方梨沉默了一會兒,發了條信息給裴清,叫他過來。
收到信息後的裴清很快從公司趕來。
他看到客廳里靜坐的方梨,剛想過去,就被方父一個眼神震住。
「那些彎彎繞繞的我也不跟你說。」方父擲地有聲,他指了指方梨,「你跟方梨的事,我們都已經知道了,包括你母親的想法。」
裴清抬眼直視他。
「我媽那天說的話確實不對,但那不是我的想法。」
方父看到他眼神中的堅定,在心裏略一點頭,同時也在嘆息。
其實他真的挺欣賞裴清的,不僅是因為他救過自己,也是看到了裴清的能力。
以前,他覺得裴清只是一個助理。
可是那之後裴清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他有能力照顧好方梨,那麼大個公司,他說辦就辦,還能辦得風生水起。
只從這一點上看,就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想到這方父凌厲的眼神緩和下來,淡淡道,「小裴,我是挺欣賞你的,在這之前也覺得你或許能帶給方梨幸福。」
「所以才會同意你們領證,可是現在不行了。」
「方叔叔!」裴清急切道。
方父擺了擺手,「不用再說了,既然你母親不同意,那我們也沒必要做親家,與其在日後鬧得不可開交,不如趁現在結束。」
聽到這話的方梨也坐不住了,她匆忙起身,卻又被方母按着坐回去。
向來柔和的方母第一次表現得強勢,「別去阻撓你爸。」
「結婚本來就不只單是兩個人過日子這麼簡單,他媽不接受你,你有沒想過自己嫁過去,日子會有多難過?」
聽着方母的話,方梨的心像是生生被從中撕裂。
冷風不停從破開的口子灌進來。
她整個人都冷得發抖。
依稀記得那天她從裴家離開時,也是這麼的冷,裴清沒有第一時間追出來,要不是傅亦禎到來,她真不知道該去哪好。
想到這方梨一直堅持的那口氣,倏地鬆了,移開目光不想看裴清。
結果,她剛把目光挪走。
就見眼前修長的身影,突然矮下去半截,腰杆直直地跪在方梨面前。
方母吃驚地起身,對着地上的裴清說:「你這是幹什麼?」
不僅方母,方梨也被裴清嚇了一跳。
她從來沒見過裴清向誰下跪。
方梨愣愣看着裴清,光暈落在他瘦削的臉龐上,罩下一層淺淺陰影,如同柳樹一樣挺直。
「是我對不起方梨。」裴清一字一句道。
方母更急了,「是你母親說的話,哎呀!你說你這是何必,趕快起來。」
「話是我母親說的,可終究是因為我沒有照顧好方梨,才會讓小人趁虛而入,才會讓她受到傷害,這一跪,是我應該做的。」
聞言,方家的一眾人都沉默了。
男兒膝下有黃金,這句話可不是說着玩的。
世上有哪個男人願意為了心愛的人,做到這份上的?
裴清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了自己對方梨的心,從沒變過。
而方梨此時早已泣不成聲。
最後,方父和方母看不下去她一直哭,還是鬆口了,讓裴清帶她回去。
回去的路上,裴清一直對她小心翼翼。
兩人相處起來,比之前尷尬了不少,或許是因為有了看不見的隔閡橫亘在中間。
方梨想起剛才裴清說的話,「你剛才跟我媽他們說有小人趁虛而入,你是不是知道是誰做的了?」
他們都知道這次的輿論,是有人在暗中操作,只是不知道是誰。
裴清外套脫到一半頓住,眼眸微微閃爍,「那天是傅亦禎把你帶走的。」
方梨以為他說的是那天去裴家的晚上。
可是轉念一想覺得不對,才明白過來,他說的不是那晚,是他們去遊輪的那次。
一瞬間,方梨像被什麼東西擊中,險些踉蹌倒地。
裴清來扶她,她都是恍恍惚惚的,「所以,都是傅亦禎乾的?」
男人看着她,已經有點後悔告訴她了,可到底還是沉默着點頭。
看到裴清承認,方梨的心更是一下從高處落地,摔在地上,瞬間就四分五裂。
「他怎麼能這麼對我,明明我以為我們算是朋友」她無助地喃喃,身體一點一點下滑,直到蹲在地上。
看到她這樣,裴清更加心痛,把傅亦禎撕碎的想法也更強烈。
「方梨,你不要這樣,先起來。」
「裴清」方梨抱着裴清的手,「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那麼做?」
說不清是因為這些天來受的委屈,還是傅亦禎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給她帶來的傷害,方梨的情緒如洪水般爆發。
怎麼都停不下來。
眼淚落在裴清手背,燙得他指尖蜷縮。
辦公室里,他靜靜抱着奔潰的方梨待了很久。
在這之後裴清就盯上了傅氏集團,只要是他們想要的單子。
他通通都要搶。
裴清瘋狂反擊的樣子驚呆了眾人,員工們私底下議論。
「哎!你們說裴總最近為什麼總盯着傅氏不放?咱們跟他們好像是井水不犯河水吧。」
「誰說的井水不犯河水,你沒看網上的熱搜現在還掛着,就是他們傅總跟我們方副總鬧緋聞。」
「就是,正常男人有哪個忍得了這種事,要我說報復得都算輕了。」
話是這麼說,可傅氏集團也不是軟柿子。
被裴清搶了幾次到手的單子後,他們也怒了,一來二去,兩家公司竟然就這麼瞠目結舌地槓上了。
方梨卻是對這些一無所知。
裴清照顧她心情,這幾天沒讓她去公司,就在家休養着。
裴清每天工作得再晚,也會回來陪她。
可是今天他回不來了。
裴清特地打電話跟她道歉,「抱歉,方梨,我今晚可能得晚點回去,公司有點麻煩事。」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