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牢記醫生囑咐過我的話,情緒要平穩,儘量不要激動緊張,免得影響到孩子,所以聽完周晏禮的話以後,我深吸一口氣。
他雖然沒有說得非常明白,但是他說得非常曖昧啊!
「周晏禮,你剛才說的話我就當沒聽見,我很確定你發燒了,你去沙發上躺着吧,我去給你買點藥。」
說完,我迅速地扭頭離開。
我的語言系統已經罷工,實在組織不出其他語言來應對他。
我有些心不在焉地駕車在附近找到一家藥店,然後進去買了一些感冒藥和退燒藥。
「舒小姐!」
我準備離開時,嚴遲鈞的身影從一處藥品架後出現了,他手裏拿着幾盒解酒藥。
「嚴先生。」我客氣地打了個招呼。
「好巧,你就住這附近嗎?」嚴遲鈞臉上掛着儒雅斯文的笑容,溫和地問。
我點點頭,「嗯,你呢,怎麼在這裏?」
嚴遲鈞性格和靳寒周晏禮不一樣,他應該屬於那種非常健談的人,不管熟不熟都能聊上幾句。
他答道,「說來話長,靳寒不是在這邊投資了一個項目嗎?就是我現在任職的公司的項目,我現在和他算是合作夥伴,恰好今晚有個酒局,地點在這附近,所以我先來藥店買點藥備着。」
「哦,這樣啊,挺好的。」我微笑着,然後道別,「我家裏還有事,先回去了。」
「好,拜拜。」嚴遲鈞揮揮手。
我離開了藥店,卻發現我的車被包圍了,前後停車位都有車,旁邊還有一輛違停的轎車,車上沒人。
過分的是,那輛違停車連一個聯繫號碼都沒有。
正當我心煩時,我看到嚴遲鈞從藥店出來,朝着路對面一輛車走去,他上了車以後,便打開了車窗,我這才看到靳寒在駕駛位上坐着。
靳寒看到我以後,眼神有了一絲異樣,但隨即又恢復了平靜,他對嚴遲鈞說了一句什麼後,車子便啟動了,往前駛去。
我則是繼續等着違停車的司機出現。
三分鐘後,靳寒的車卻又調頭返回,停在了我前面一點。
靳寒下了車,白色襯衫黑色西褲,一如既往的簡約而不失氣場,他的頭髮往後梳起來,露出十分俊朗的眉眼,流暢精緻又微微硬朗的臉型,哪怕是沒有髮型修飾,也是十分完美。
他看了看那輛違停車,又看看我的車,「急着回去嗎?」
「嗯。」我不冷不熱地答道。
「我送你。」靳寒頓了頓,說道。
我確實急着回去,但是我不會坐靳寒的車。
「不用了,我打個車回去就行。」我疏離地拒絕了靳寒,然後在路邊等待着出租車。
「你感冒了?」靳寒沒有因為我的拒絕而生氣,反而看了一眼我手中拎着的藥。
我不知道他關心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只是搖搖頭,「沒有。」
靳寒瞬間眸光沉了沉,「家裏其他人病了?鄧毅揚還沒搬走?」
這時一輛出租車在我面前停下,我沒有回答靳寒,只是坐上出租車,報了個地址後絕塵而去。
前面不遠便是十字路口,等紅燈時,我從後車鏡里看到靳寒重新上了車,很快車子朝着這邊過來,最後在旁邊停下一同等紅燈。
我沒去看他,等綠燈亮起,兩輛車子分道揚鑣。
回到家時,周晏禮已經做了簡單的三菜一湯,正坐在沙發上喝着溫開水,見我回來了,他放下水杯,「我好多了。」
「吃藥,自己看說明!」我有些暴躁地把藥塞給了周晏禮。
周晏禮絲毫沒有因為我的暴躁而不高興,很聽話地拆開藥盒,查看說明書,然後吞服。
我則是去盛了兩碗飯,給了周晏禮一碗,然後吃了起來。
我把剛才遇到了靳寒和嚴遲鈞的事情,告訴了周晏禮,他沒有多大反應,還給我夾了一些肉,「多吃點。」
「你吃了藥好點了就趕緊去找酒店吧。」我有些心塞。
總覺得剛才遇到靳寒,是老天爺給我的警告。
和其中任何一個牽扯不清,就必定惹上另一個。
周晏禮點點頭,「嗯,外面是不是下雨了?」
「下雨了。」我扭頭看了一眼陽台外面。
「我過來還沒來得及買車,等一下我就發着高燒,冒着雨,拎着行李箱走去路邊打車。」周晏禮說得很淡定。
畫面感這不就有了?
我咬了一口青菜,納悶地問,「你就不能告訴靳寒他們嗎?他可以來接你。」
「告訴他什麼?」周晏禮放下碗筷,問,「告訴他我飛國外沒有告訴他,反而直奔他前妻家?」
我差點被一口青菜嗆死。
以前我覺得周晏禮性格很悶,感情表達又比靳寒慢一拍,不夠直白,所以在感情賽中輸了,現在怎麼覺得他說話像扔炸彈?
這這種一句一驚雷的語言藝術,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咳咳咳……」我咳嗽了幾聲後,喝了一口水,然後瞪着周晏禮,「周晏禮,你別說得這麼奇怪,好像我們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似的!」
「這世上一切皆有可能。」周晏禮凝視着我,「萬一以後真有什麼交易呢?」
完了,鄧晶兒說的那些話,開始在我腦海里字字發光,越發清晰起來,可我肚子裏現在有個孩子啊!
我凌亂地抓了抓頭髮,然後起身,「不說這個,碗筷明天再收拾吧,我要去睡覺,你今晚就睡次臥,明天一早你馬上去找酒店!」
說完我就去了房間。
第二天我得回公司上班,所以一大早就起來了,次臥的床被周晏禮鋪得整整齊齊,餐桌上的碗筷也收拾得乾乾淨淨,應該是離開了。
我鬆了一口氣,開車趕往公司。
我還沒下定決心要不要辭職,所以該上班的時候得上班。
剛上班,舒成珉找到了我,跟我說了向晴的事。
原來營銷部那邊沒有同意向晴的辭職,但是舒成珉發現向晴的身份後,覺得很不爽,親自吩咐了營銷部的部長,同意了向晴的辭職申請。
本來就只是兼職而已,手續十分簡單。
我沒有異議。
到了下班的時候,我來到停車場準備開車回家,剛打開車門,我就突然想吐,只好又跑去停車場的洗手間裏吐完才出來。
一出來,卻看到向晴和劉悅站在那裏,兩人的臉色古怪,劉悅剛想開口說話,向晴立馬一把拉着她離開了。
我皺眉,剛才她看到我吐了嗎?
我擔心向晴會懷疑我懷孕,因為她本身就是一個比較敏感的人,而且女人在這方面的直覺比男人更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