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後,我都不想去客廳坐。
我偷偷摸摸地溜了出去,在小區里開始閒逛,小區做了新年裝飾,四處紅艷艷,有幾個孩子正在放炮玩,嘻嘻哈哈地鬧着,冷冷的空氣中,煙花炮竹殘留着有些刺鼻的味道,很有過年的感覺。
不知不覺,我走出了小區的大門,在街邊像個流浪漢似的瞎溜達。
突然,我眼尖地發現了靳寒的車,在前面不遠處的十字路口停着。
他怎麼在這裏?難不成來找我的?
我有些忐忑。
很快我就發現自己想多了,因為我看到副駕駛的門打開後,向晴從車上下來。
靳寒也從駕駛位下來,兩人在路邊不知道說了什麼,然後便又回到了車上,車子朝着我這邊開了過來。
看到我的那一刻,靳寒踩下急剎。
他迅速下車,繞過車頭來到我面前,英俊的面容上,濃眉還微微皺着,不知道是因為向晴,還是因為我。
「新年好。」我坦然地一笑。
「嗯,」靳寒應了一聲,然後問我,「過完年什麼時候回雲水庭?」
他身後,向晴搖下車窗,眼睛正忐忑而不安地看着我們兩。
奇怪,難道向晴沒有告訴他,我年後要出國嗎?
不過也正常,以靳寒現在這個搖擺不定的態度,知道我要出國的話,可能又會出現什麼狀況,向晴不會自尋麻煩。
還不如等我先斬後奏,到時候異國兩地,誰又管得了那麼多呢?
我看了一眼向晴,然後淡淡答道,「看情況吧,你別管我這麼多,先管好她。」
大年初一,兩人私奔來了?
「她……」靳寒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向晴,發現向晴正看着他時,語氣有些不自然,「嗯,我先送她回去了。」
「舒姐,你別誤會。」向晴倒是開口了,語氣誠懇,「我趁我爸媽出去拜年了,就一個人跑出來透透氣,結果我爸媽誤會是靳總慫恿我離家出走,找他麻煩,他才來找到我送我回去的。」
嘖,又是一番善解人意的攬錯。
向晴是要在靳寒面前,一直保持住善良單純的小女孩形象。
我勾了勾唇,「嗯,知道了,快點回去吧。」
「舒姐再見。」向晴對我揮揮手。
我當做沒看見,扭身就走。
逛到乏了,我才返回大伯家,鄧毅揚也正要起身告辭,我暗喜自己的時間掐的真好。
誰知道我爸卻說,「意意,晶兒要你去她家玩,正好和小鄧總一起去吧,記得給人家買點禮品,別兩手空空。」
「爸,不是要去大姑家嗎?」我震驚。
「我和你大伯他們去就行了,那麼遠,坐車又累,你就去晶兒家玩吧,我們應該明天或後天回來,這兩天你自己安排好生活。」我爸說得離譜。
大過年的我一個人,在別人家安排生活?有沒有搞錯?
哪怕鄧晶兒是我最好的朋友,也不應該這麼做啊!
鄧毅揚嘴角噙笑,對我很溫柔地招了招手,「走吧,意意。」
「爸,媽,我想大姑了,我想去給大姑拜年。」我不願意,瞎子都看得出我爸媽什麼意思。
這兩人太不着調了,我還沒離婚,就已經看上了下一任女婿,還根本不考慮我什麼想法,說好的尊重我呢?
我媽說,「多一個人多一張嘴,你大姑懶得做飯招待,我們走吧。」
「走走走。」伯母挽住我媽的胳膊,開門先出去了。
沒記錯的話,我大姑自打嫁給我大姑父後,就沒有工作過,一直在家當全職主婦,最大的愛好就是研究美食,過得很簡單自在。
廚藝一流的大姑因為多了我一個人去拜年,而懶得做菜,我感覺我媽在羞辱我的智商。
可是這幾人壓根不care我,兩兩一對上了車,一溜煙地消失在小區的張燈結綵中。
「是不是因為我的原因,所以不想去我家玩?」鄧毅揚站在我身後,有些失落地問。
「沒有沒有,我就是覺得大過年的去別人家裏不太好。」我擺擺手。
鄧毅揚笑道,「拜年可是我國的傳統風俗,怎麼不好了?」
好吧,我認了。
鄧毅揚的車停在外面,我便和他一邊聊天一邊走出去,正準備上車時,路對面傳來了鳴笛聲。
我循聲望去,靳寒怎麼又返回來了?
他下了車,臉上籠罩着陰雲,大步朝着我這邊走過來。
鄧毅揚看到靳寒時,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
「靳寒!」我察覺到不對,立馬上前攔住了靳寒。
「讓開。」靳寒低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充斥着怒氣,
「你要幹什麼?」我不讓,我還抓住了他的衣服。
鄧毅揚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明知道我在擋着靳寒別靠近他,他卻故意三兩步走了過來,「靳寒,又見面了。」
靳寒的脾氣本來就夠差,鄧毅揚的語氣又帶着挑釁的味道,他直接就想動手。
我雖然將近一米七,可是面對這兩個大高個,壓根沒優勢,加上我又瘦,直接能被他們擠扁去。
「來,我早就想揍你了!」鄧毅揚同樣來了氣,五年前他就在我面前毫不避諱地說過靳寒不是好東西,對靳寒一直有敵意。
說着,兩人就準備動手了,我急得一下子攔這個,一下子擋那個,結果不知道他們兩個是誰揮了一下手,把我給推在了地上。
我一屁股坐在濕漉漉的馬路上,腳也扭了一下,痛得我眼淚差點飆出來。
鄧毅揚見狀慌了,立馬過來想扶我的手。
靳寒更快一步,他將我打橫抱了起來,然後陰鷙地看了一看鄧毅揚,「我和她還沒離婚,離她遠點!」
「……」鄧毅揚的手垂了下去,目光沉沉地看着我。
我此時狼狽得顧不上別人,任由靳寒把我抱上了車,上車後脫下大衣遞給我,「把外套脫了扔後面,穿我的。」
我的外套後面確實又髒又濕,穿着不舒服,便脫了扔在後座,但我不想穿靳寒的外套,「沒事,我不冷,車裏挺暖和的。」
「少廢話。」靳寒罵了一句,然後粗暴地把大衣披在了我肩上。
他自己裏面只穿着一件純色襯衫,和一件黑色馬甲,很紳士的穿着。
我這身體確實要珍惜,不能苦了自己,所以我沒有再扭捏,該穿就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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