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周晏禮的話,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大腦突然宕機了。
我打算和靳寒離婚?我不是已經和他離婚了嗎?
周晏禮也看出了我的疑惑和恐慌,他馬上安慰道:「阿姨畢竟昏迷那麼長時間,又受到刺激,出現暫時性失憶也是可能的。這也是大腦的一種自我保護機制,你不用太過擔心。」
「那,那她還能想起來嗎?」我有些害怕,不知道媽媽現在還記得什麼。
如果她只記得我打算和靳寒離婚之前的事,那是不是證明家裏和爸爸出事她都忘了?
我下意識咽了咽口水,眼神也變得忐忑不安,「周晏禮,如果,如果她都忘了,萬一想起來再受刺激怎麼辦?」
「我說了,可能是暫時性的。」周晏禮上前一步,將我拉入懷中,又抬手輕撫着我的頭髮,「現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讓她再受到刺激,否則會加重病情。暫時性失憶之後也可能恢復的,有些事,先別告訴她。」
看我不說話,他雙手握住我的肩膀,眼裏是化不開的溫柔,「相信我,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我輕輕點頭,一股暖流涌過,眼眶也有些發酸,這就是有人能依靠的感覺,真好。
他的話讓我心裏稍稍有底,可心裏還是怕。
「暫時」是多久?一天,一個月,還是幾年?
萬一她哪天突然想起一切,會不會承受不住打擊?
送走周晏禮,我深吸幾口氣,努力調整好狀態,這才又來到我媽的房間。
「意意,我怎麼又睡着了?」我媽一副剛睡醒的樣子,臉上還有些疲憊。
我趕緊上前把她扶着坐好,又幫她理了理頭髮,「因為你剛恢復,多睡睡有利於恢復,沒事的,餓了嗎?」
我媽搖搖頭,看向我的眼神有些複雜,「意意,你不回家嗎?我沒什麼事了,有你爸陪我就行了。」
她又環顧四周,皺了皺眉,「還有,這裏是哪裏?好像不是溪嶼悅庭。」
她的話讓我心頭一驚,我媽真的不記得了。
回去?現在的我還能回哪裏去?雲水庭已經有了新的女主人,我心裏說不上什麼滋味,或許就是一種惆悵。
感覺她還看着我,我趕緊撒嬌,「你不是身體不好嘛,我又擔心你,所以借住朋友家這邊,這離醫院近,又有護工,方便一些。我爸出差了,最近都回不來,所以啊,我在家陪你,正好享受咱們母女的二人世界!」
周晏禮說的對,有些事還是先不告訴她的好,比如公司破產,我爸現在在監獄,畢竟我媽真的不能再受刺激了。
從小我就慣會撒嬌耍賴,果然在我的攻勢下,我媽也忘了要繼續追問。
她寵溺地拍了拍我的手,「那行吧,暫時收留你幾天。對了,你看見我手機了嗎?萬一公司有事我都接不到電話。」
我收回手,心臟揪緊了一些,但臉上儘量保持若無其事的神態,「醫生說了,你現在這個情況要安心休息,所以手機我給你保管着,你恢復了再給你,不然你又要操心公司,怎麼好起來?公司有事就會聯繫我的,哎呀,你就放心吧。」
為了不讓她看出破綻,我趕緊起身去倒水,聽着我媽在身後絮絮叨叨,我心裏五味雜陳。
突然她又問道:「你和靳寒離婚的事,怎麼樣了?」
我猛地直起身子,心裏默念她現在不能受刺激。這才努力擠出個笑容,「我和他提了離婚。」
「然後呢?他怎麼說的?」我媽一臉擔憂地看着我。
拿着水杯我坐回到床邊,目光直視着她,「媽,你昏迷的時候我已經和他離婚了,辦好手續了。」
我感覺手裏的玻璃杯都快被我捏碎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媽,生怕她又被刺激到。
可下一秒,她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用手拍了拍胸口,「謝天謝地,可算是離婚了!太好了。」她拉過我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你說你追着他這麼多年,浪費的都是自己的青春,以後可要好好為自己考慮,媽一定給你挑個好男人。」
「媽,你放心吧,我知道的。」現在只要我媽病情穩定,我所有的話都順着她的心意。
「放什麼心?我還不知道你?」我媽突然在我頭上輕拍一下,「你啊,嘴上答應,實際相親都不願意去。哪次給你介紹對象,你好好準備相親了?可是意意,你總不能一個人過一輩子吧?靳寒不是東西,可好男人多得是。」
聽着她又開始催我相親,聽得我一個頭兩個大。
想到和周晏禮現在的關係,以後他肯定要常來。為了不留後患,我打算先透露點口風給我媽,「媽,你覺得周晏禮是好男人嗎?要是我和他在一起……」
本來想要順勢說出我們兩個在一起的事情,可我媽情緒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不行!絕對不行!」
她的手死死攥着我,眼睛也有些發紅,「意意,你絕對不能和周晏禮在一起,」她越說越激動,完全不給我說話的機會,「你不會和他已經在一起了吧?不行!你馬上跟他分手,他是靳寒的朋友,你剛和靳寒離婚,轉頭就和他朋友在一起。到時候別人怎麼看你?你會惹人非議的!女孩子的名聲最重要!聽媽媽的,趕緊和他分手,現在就給他打電話說清楚。」
她一邊說,一邊來翻我口袋裏的手機。我趕緊扶住她,「媽,媽,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別激動。」
「我怎麼能不激動?你知不知道現在網上這些人不看事實,到時候口水都能把你淹死!你怎麼能和周晏禮在一起呢?」我媽說着說着也紅了眼眶,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想到她就算失憶,還是記得維護女兒的名譽,我的心就好像被什麼死死攥住,心痛得有些喘不過氣,馬上紅了眼眶。
「你剛才不是說好男人多得是?周晏禮剛才來看你,我就問問你他算不算好男人,你看你激動的,」我努力揚起大大的笑臉,安慰我媽,「看把你嚇得!我沒和他在一起,就是關係比較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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