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海剛峰終於開始進食,老漢不由咧嘴一笑,剛準備說些什麼,下一刻,空中就有一道勁風傳來。
「砰!」
老漢的腦袋猶如西瓜一般爆開,血液濺落,染紅了那半個窩頭。
老漢死了,就在他的眼前。
海剛鋒心臟幾乎停止,渾身都因為悲怒而顫抖不已,他踉踉蹌蹌,抱住老漢的身體,幾乎撕心裂肺的發出嘶吼。
為什麼?
為什麼好人不長命啊?!
一切都定格了下來。
一隻粘血的皮靴緩慢地收了回去。
一個留着背頭,嘴唇打着唇釘的男人視線微微下移,眼中充滿了冷漠與不屑。
「還敢偷藏食物,真是膽大包天。」
「是是!」
那幾個地痞流氓點頭哈腰的在一旁附和,但他們眼底殘留的是驚恐。
「裴都主說了,五天之內必須完工城牆,養你們可不是讓你們在這裏無所事事的,給我滾去監工,如果連這種活計都干不好,你們也不必再在這裏待着了。」
背頭男冷冷地警告了一聲。
幾個地痞流氓驚慌之餘,馬上拾起狠辣,去一邊狂抽被抓來搬磚的苦工。
「快,不想死就給我快幹活!」
背頭男看向了海剛鋒,眼底是一抹不屑,他沉聲開口道:
「既然你醒了,我也不跟你說什麼虛頭巴腦的話,裴都主給了你兩個選擇。」
「第一,配合我們,幫助我們穩定人心,榮華富貴共享。」
他頓了頓。
「同時,打開特殊局終端,把所有密碼告訴我們。」
然後他開始說第二個選擇。
「當然,你還有第二個選擇,我知道海局長心高氣傲,是肯定不屑與我們同流合污的。」
「所以都主給你的第二個選擇,就是沒有選擇。」
背頭男笑了笑。
他隨手抓過來一個驚慌失措的男子,高高舉起。
「把密碼告訴我們,都主會給你一個痛快,如果不告訴我們,每過一分鐘,我就當着你的面殺一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海剛鋒瘋瘋瘋癲癲的笑了。
「笑什麼?莫不是以為我不敢?」
背頭男眉頭一皺,同時手掌用力,讓那個男人嚇得肝膽俱裂。
「大人大人,饒了我,海局長,您就把密碼告訴他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死啊!」
那個被提到空中的男人涕淚橫流。
「想要密碼,對嗎。」
海剛鋒露出一個癲狂的微笑。
背頭男被看的心裏發寒,有種倒吸一口涼氣的感覺,但他還是強壓心頭莫名的畏懼,冷聲開口道:
「把密碼交出來,你好,我好,大家好。」
「海局長是個聰明人,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海剛鋒笑容更甚。
「我不是一個聰明人,我是一個傻子,我是一個可憐的悲哀者。」
「悲哀者,能做的事,只有悲哀。」
背頭男被這莫名其妙的話給整的渾身不自在,可一時也拿不定主意,只能是拿手裏抓住的這個男人出氣。
「你不要給我整這些莫名其妙的,我只給你30秒的時間,要麼就給我密碼,要麼我就讓你看着他死。」
被抓住的那個男人頓時更害怕了,涕淚橫流求海剛鋒說密碼。
海剛鋒卻只是慢慢的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褶皺,將一些泥土和草屑拍掉,將散亂的頭髮扒到一邊。
他身上的血氣開始膨脹。
開始迅速的涌動。
背頭男在愣了一下之後,驚怒質問:
「你他媽瘋了嗎?你這是在自求死路!」
海剛峰的手筋,腳筋都已經被挑斷了。
這導致他體內的血氣根本無法調動,如果強行調動,只會讓他如同飛蛾一般,追求轉瞬間的絢爛,然後灰飛煙滅,血脈寸寸崩裂而亡。
「我說了,我是一個悲哀者,悲哀者,能做的,只能是最後的悲哀。」
「此生生為華夏之人,我已無悔。」
「告訴裴衍,華夏終端庫,是華夏無數英魂前仆後繼得來的珍貴情報,他想要,讓他做夢去吧。」
「眼前的黑暗,不過只是黎明前的至暗。」
「等到華夏涅磐重生,你們都將被審判的火焰給焚燒殆盡。」
海剛鋒的目光沉穩,並帶着一種無法言喻的洒然。
他已有求死之心。
希望的曙光,他或許是見不到了。
他能做的,只能是燃燒自我,換取短暫的一抹光。
「混蛋!」
背頭男是徹底的慌了,這讓他渾身發涼。
一個奢求榮華富貴的人,面對一個擁有必死之志的高貴靈魂,如何能與之抗衡?
「我才只有三階,怎麼可能是這個老傢伙的對手?!」
背頭男心裏只剩下一個念頭,跑!
「我可以讓你走,讓你離得遠遠的,你應該知道,如果我不想讓你走的話,你是一定會死在這裏的。」
海剛鋒平靜的看着他。
他的發,他的眉,他的眼,甚至是他的唇都帶着一抹近乎漠然的平靜。
但就在這平靜之下,卻是一抹令人脊背發涼的寒意。
「好!」
背頭男根本不假思索,直接將手中的男子扔飛。
一條賤命,換他一個進化者的命。
根本不需要思考。
海剛鋒動了,下一刻就欺身近前,帶着冷冽的寒意,背頭男瞳孔猛縮,嚇得渾身一顫。
他根本沒想到,海剛峰會不信守承諾。
這可是特殊局局長,怎麼可能會不信守承諾呢?
「我說了,我是一個悲哀者,可我的這抹悲哀,該有你的血染紅。」
對付畜牲,就沒必要再談什麼人的價值觀了。
諾言。
一諾千金。
但這個諾,是建立在對方是人的基礎上。
人的定義很廣泛。
有些人有着人的皮囊,可心裏的陰暗與畜牲無異。
有些獸有着獸的皮囊,可心裏的情意與真心,強過太多披着人皮的獸。
人從來不只是一個種族的劃分。
或許,更是精神的歸宿。
背頭男死了。
頭顱被打爆,白花花的腦漿落了一地,殘忍血腥。
而海剛鋒也噴出一口鮮血,眼前一黑,踉蹌着倒在地上,七竅流血。
他要死了。
在死之前。
空中傳來細微的風聲。
周圍慌亂的監工和苦工爆發混亂的叫聲。
他好像看到了一抹亮光閃過,那好像是希望的光芒。
他顫抖着舉起手,拼盡力氣,想要在黑暗中抓住那一抹光。
他努力着,他成功了。
摸到的卻是一種極為光滑堅韌的鱗片。
江塵,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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