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海無垠,深邃如寰宇,無邊無際,紛至沓來的大星,更是在各個星域,燁燁生輝。
而在一顆酷似藍星的水藍色星球之上,江塵的化身靜靜的站在那裏,對着面前的小土堆,一絲不苟的行完一個大禮。
清冷的風吹來,一陣松濤陣陣。
他站在此處沉默,並不離去,而是又掏出一壺仙釀,澆灌在地上,濃郁的酒香瀰漫,此處卻無人與其對飲。
恍惚中。
他一陣失神,想到如果自己沒進入水澤,沒有喚醒謫仙,那麼對方,是否依然可以存續?是否不會是這樣的結局?
恍惚間又想到,自己若是留了下來,是否能改變最後的結局?至少,讓謫仙的神抵念活下來....
可他終究什麼都沒改變。
一陣沒來由的痛楚在心扉間席捲。
他拿起酒壺,仰頭狂喝,這一次,他沒有選擇用神力化去酒勁,而是任憑洶湧的酒勁,在四肢百骸間,盡情發酵。
不知不覺,他眼眶微紅。
「先祖,晚輩無能,只能讓您暫居此地。」
「等來日我踏平神山,定要讓您重歸祖地,而不是如此孤單,一個人獨自冷清。」
冰棺殘料,珍貴無比,他無法留在外界葬下,他保得住一時,保不住一世。
最終,只能讓謫仙暫居體內小世界。
這是無奈之舉。
卻不會是永遠。
青龍族的祖地,在屬於它的地方。
謫仙身為青龍一族的族人,一定會魂歸故里,即便現在還不能,未來,卻一定會有那麼一天。
江塵目光堅韌如炬。
他道心如鐵,意志堅定,總有一天,他會踏上至高的巔峰,洗盡鉛華,讓這世間無人可辱,也無人可欺,帶着青龍族的希望,也帶着身邊人殷切的期望,走至路的盡頭。
何為道?
江塵不以殺戮為道,不以名利不為道,以守護為道,此道有霸道,同樣有王道,霸王道濟之,進可斬世間敵,退可安天下黎民。
這是他的道。
也是他的無敵之道。
三日後,江塵離開丹海。
松濤陣陣,清風吹來,一朵朵白色的小花,於此地爛漫,悄然攀附在木碑的周圍,輕輕搖曳...
...
外界,中州百斷山脈。
江塵意識回歸,身形也出現在此處,他目光深邃,似乎洗去了一些什麼,又多出了一些什麼。
那是至尊之氣。
同時,似乎又夾雜着一抹黑意。
朱俊在一旁看着,感慨頗多,眼中多有異色,雖然最後的底牌沒有用上,可江塵仍舊像是迎來了一場蛻變。
「等等...我怎麼感覺,這傢伙的血脈威壓,比之前更恐怖了?」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朱俊肉嘟嘟的小臉上,猛的一顫,有一種靈魂顫粟,身心被碾壓的感受。
僅僅只是在這裏站着,就有些受不了,像是遇到什麼恐怖的生靈,遭受到血脈本源層面的壓制。
「真是怪了,先前我也感受到過這種感覺,但遠沒有這次強烈,這三日,究竟發生了什麼。」
朱俊奇怪,三日來,他沒有在丹海內打擾江塵,而是在外界靜靜守護,卻不曾想,不過三日未見,卻有這種變化。
「走吧。」江塵拿出一枚玉簡看了看,然後又收了起來。
「好。」
朱俊應聲,他們要去天麓書院報到了。
二人化作天際的一個黑點,須臾時間,便已消失不見。
至於那抹威壓,並不是錯覺。
而是江塵的第三龍祖,黑焚帝龍的本源。
.....
通過玉簡殘留的氣息,他們順利找到了天麓書院的所在地,那是一處浩瀚的山門,光華連片,單單只是前門山峰,就如同一片星穹,仙氣瀰漫,霧靄蒸騰,一眼根本看不到頭。
而前門山峰處,更有一柱擎天的巨峰,書寫着「天麓書院」,四個遒勁有力的大字。
「這四字上,居然被人灌入了大道之韻...」
江塵凝神,他在這四個大字上,居然感受到了一股大道的韻律,與體內大道共鳴,這可就有些驚人了,僅僅山門的四個字,就堪比一些世家珍藏的古經。
「天麓書院,真是名不虛傳,曾經只在古籍上看到過,今時今日,終於能夠一飽眼福。」朱俊也一臉激動,仿佛了卻一樁心事。
天麓書院,並非隨時隨地都在,傳聞一旦黃金大世結束,便會與其他書院一樣,與其他古老道統一般,全部隱匿,或者遁入虛空,或者遁入自家秘境,總之就是自成一方世界,不會出世。
也就是這般能夠成道的大世。
享譽盛名的天麓書院,才會重新回歸。
「哼,土包子,天麓書院的書院之名,可是初代院長親自書寫,那是一位曾與大帝戰鬥過的准帝強者,可稱一方祖,能夠寫出這般擁有大道韻律的字,難道不正常嗎?」
不遠處,幾個衣着光鮮亮麗的年輕子弟,悠閒的走來,看其身上的道袍,寫着天麓二字,想必是在其中修煉的子弟。
「你們是哪家的子弟,早早觀摩完,就趁早離去,天麓書院可不是你等可來的地方。」其中一人開口嘲諷。
其他幾人雖沒說話,不過面上大多有輕視之意,微微輕笑。
天麓書院之中,多為怪胎,妖孽,心氣極高,一些人囂張跋扈,在這一片也不是什麼罕見的事了。
附近,就是一處古皇朝,甚至相隔不過萬里,就有一座數億人口的大城,
他們享受着周圍人的膜拜崇敬,來此地瞻仰的人也見過不少了,自然而然的將江塵與朱俊都歸在了這類人里。
畢竟江塵穿着隨意,氣息也沒什麼出眾,而旁邊的那個小屁娃更不用多說,穿着個大紅肚兜,面色雖然兇悍,像個土匪,但說到底也就是個小屁孩兒,能有什麼出眾的?
朱俊一下子就笑了:「那邊的幾個,你是在對我倆說話?」
「不是對你們,難不成是對石頭。」剛剛那人開口嗤笑。
朱俊冷笑,剛準備將二人的來頭說出,嚇死對方,卻被江塵揮手阻止了。
「聽聞天麓書院之中,只收怪胎,妖孽,卻不知,還收一些自視甚高的渣滓,看來的確是我等來錯地方了。」
「你!」剛剛那人面色不悅道:「你居然敢辱我等山門?」
他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敢說出這種話。」
旁邊,跟其結伴而來的幾個男女,也是面如寒霜,原本最多不過只是口角,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居然敢辱天麓書院,那就勢必要給一些教訓了。
「天麓書院不可辱,讓這個小子拎清自己的地位,趁早哪裏來就滾回哪裏去。」一個長相靚麗的女子厭惡開口。
天麓書院開院以來,除了來此地瞻仰的人,也不乏一些來踢館找事,想要證明自己沒被選上是書院的錯誤,少不得一陣叫囂。
理所當然,江塵也被當成了這種人。
江塵倒也不急不惱,他的面容經過一些模糊處理,隱去了真容,下意識的會讓旁人以為,這是一個普通人。
他看着高聳入雲,一片神闕林立的天仙書院, 微微搖頭道:「既然如此,那就來試試吧。」
「大言不慚,看我打斷你的筋骨,讓你再也不能修行!」
一人走了出來,目光如鷹隼,出手凌厲,招招致命, 顯然是真的想廢了江塵。
江塵根本不躲,眼瞅着對方手捏神拳就要砸向胸膛,他膝蓋上踢,一下子就把對方踹飛了。
「啊!」此人痛苦的弓成大蝦狀,胸骨碎完了,五臟六腑也移位了,一下子就喪失了攻擊能力。
江塵繼續走上前,將他提了起來,道:「我與你無怨無仇,你尋事生非在前,還想廢掉我的筋骨,如此,我也將你廢掉好了。」
「不,你不能這樣!」他再也沒有先前張狂的樣子,額頭的冷汗都滲了出來,驚恐不已。
「得饒人處且饒人,道友,做事不要做得太過了!」旁邊幾人面色也變了,紛紛要上前阻止,可惜卻來不及了。
江塵伸出手,咔咔兩下,直接把他的丹海,神台,全部廢掉,隨意的扔在一邊,目光掃視面露憤慨的幾人,道:
「然後呢,我把事情做絕了,你們想要如何。」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