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魏然感受到前妻的視線,在黑暗中低下頭與她短暫地對視了一秒。
雖然看不清彼此的臉,只隱約有個輪廓,但他的眼神里沒有了過去那種鋒芒,也沒有多餘的話,只是沉穩而深邃。
今晚他們的距離如此之近,近得彼此的呼吸交織在一起,卻又仿佛隔着一層無形的屏障。
「別看了,要看明天看,抱緊點,不然你會凍死的。」嚴魏然的聲音依舊冷淡。
唐棠吐槽,「你別自戀了,誰看你啊?」 但還是緩緩把頭靠在了他的胸膛,感受着他強壯的身體散發出的體溫。
仿佛也就只有這裏是溫暖的。
男人再次收緊了手臂,兩人的身體貼得更緊。
黑暗中,那種冰冷的孤獨感似乎消散了許多。
夜,寒冷,寂靜。
雖然沒有多餘的言語,但空氣中瀰漫着一種微妙的情感。
他們曾經是彼此最熟悉的人,此刻,在這份不可抗拒的低溫和孤獨中,他們也終於不再去抗拒,不再掩飾,不再彆扭,安靜地依偎着,尋找着溫暖與安慰。
終於,唐棠有些疲倦,她閉上了眼睛,腦海里揮之不去的,都是往日的畫面。
她又想到了跟嚴魏然離婚的原因,這麼多年回過頭去看,似乎當初並沒有明顯的矛盾。
就是兩人性格都比較倔,一提分手,誰也不服誰。
就在這一刻,她也不再執着於過去的傷痕,也不再去追問未來的答案。
此時此刻他的陪伴與溫暖,足以撫慰她內心的寒冷。
嚴魏然同樣陷入了沉默,他摟着懷裏的女人,心裏浮現出無數曾經的回憶和未說出口的情感。
這一刻,他突然發現,自己對這個女人還是多少有些感情的。
他知道,儘管他們早已分道揚鑣,但那份無法磨滅的感情,依然像這份沉默的擁抱一樣真實存在。
黑暗中,室內的溫度已經低於零度。
但兩人的緊緊相擁讓這份寒冷變得不再那麼刺骨。
儘管他們已經闊別了許多年,卻依然在這一次相遇中找回了某種久違的默契和理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大別墅的客廳,外頭的世界雪白一片,積雪還未融化。
顏可踩着拖鞋正下樓,剛剛睡醒的她還帶着些許困意,打算給季如風打電話問問情況。
卻在看到父母進門的瞬間,完全清醒了!
父親和母親裹着厚實的羽絨服,攙扶着出現在門口,顯然剛從外面回來。
母親微微彎腰,臉上帶着些疲憊的神色,仿佛腿麻了,站不直的樣子。
而父親一手扶着她胳膊,關切地觀察着她的狀況,他眉頭緊鎖,眼神里透着一絲心疼,甚至是隱約的擔憂。
顏可在樓梯上停下了腳步,有些震驚地望着這一幕,父親攙扶母親??這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嚴魏然在看到顏可時,目光則冷峻而嚴厲:「嚴顏可!昨晚健身房的斷電和鎖門,是不是你安排的?」
女孩一臉錯愕,無辜地瞪大了眼睛,腦中飛速地過了一遍昨晚的行程,完全摸不着頭腦的樣子——
「爸,您說什麼呢?什麼健身房斷電?鎖門?你們昨晚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徹夜不歸啊?也不給我打個電話,我以為你們覺得我礙事,到你名下其它別墅里去住了呢。」
女兒說話的時候,他扶着前妻在沙發里坐下來。
凍了一晚,腿都凍麻了。
顏可話音剛落,嚴魏然眯起眼睛打量她,似乎在確認她話里的真假。
「爸,你不相信我?」 她委屈,匆匆下樓,「我拿着快遞以後接到報社的電話,有個稿子需要原始稿,我還去了趟報社,你如果不相信,可以給我們社長打電話!」
「我還給我媽打了好幾次電話,她的手機沒人接,你的手機關機,我心想你們都是大人了,應該能自己回家的。」
男人聽着,冷峻的臉上顯然帶着幾分不悅,這些話,他一個字都不相信。
但是唐棠不希望女兒身處如此窒息的氛圍里,於是輕輕拉了拉嚴魏然的袖子,「你幹嘛?一回來就發火。」 不忍心再讓女兒受責備。
她自己語氣好多了,柔聲安撫道:「算了,孩子什麼都不知道,別嚇着她了。」
說完,唐棠冷得哆嗦了一下,「倒點熱水過來吧,李媽。」
「馬上馬上!」 李媽其實已經倒好了,正端過來。
嚴魏然親自將室內的溫度調高了些,他其實更冷,只是他身體扛得住。
傭人端來溫水遞給她,唐棠接過小啜兩口,逐漸緩和了臉上的疲態,身子也漸漸暖和起來。
顏可遲疑地看了看父母,從進門開始,這兩人的狀態就不對,也只是經歷了一夜而已。
所以,季如風的計劃成功了?
也難怪他昨晚總是笑得那麼勝券在握。
但是,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還是忍不住問道:「媽,你們昨晚到底去哪兒了?我真是一頭霧水啊,我爸還攙扶着你進來你們和好了?」
唐棠已經感覺到了溫暖,一瞬不瞬地瞅着女兒,心想,小丫頭,就你那點伎倆,別以為我不知道。
還敢問?!
顏可會意,趕緊閉了嘴。
嚴魏然的神色也逐漸緩和下來,看着唐棠的手裏握着的熱水杯,眼神裏帶着一絲溫柔。
雖然還是將信將疑,但最終也沒再追問顏可。
他伸手端過茶几上的另一杯溫水,在前妻身邊坐下來,詢問一旁的傭人,「早餐有做嗎?」
「不知道你們會回來吃,已經吩咐廚房在做了。」李媽有些緊張地回復。
畢竟在這個家裏,嚴先生是有氣場的,他是一家之主。
剛進門還對小姐發火了呢。
顏可站在一旁,心裏其實是喜滋滋的,但看着父母之間那種無言的默契與溫情,她可是一點也不敢笑。
「我有點冷,上去加件衣服。」 說完,她轉身開溜,迅速地上了樓。
剛進臥室,將門反鎖,趕緊給季如風發信息告訴他家裏的情況。
很快,季如風的電話打了過來,「怎麼樣?相信我嗎?」
「信!」她緊張又期待地問道,「下一步計劃是什麼?你有了嗎?」
「信我的話,你就交給我。」 他對這件事情,似乎挺上心,其實也是一種本能的擅長吧。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