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是想上門來占點便宜,攀關係的。
周萍捨不得錢,今兒個過來,她媽答應了她,要給她買身新衣服的。
她是家裏的最小的女兒,而且長得最漂亮,這個年紀又該說親了,她媽說過,要給她說門好親事的。
畢竟她要是找到一戶好人家,弟弟日後才能有錢娶媳婦兒。
這會兒立即就看向她媽,不會真要給錢吧?
給個屁!周萍被瞪了一眼,「穗穗小姑,這話說的,這事兒都過去這麼久了,現在再給也沒什麼意義。要不然這樣,等以後你弟弟結婚的時候,我們一定抽空上門吃酒。」
司念道:「一碼歸一碼,我弟弟結婚是林家的事情,我結婚是周家的事,怎麼能混為一談呢。」
她弟弟才小學,等結婚,那都什麼時候去了。
說的可真好聽。
周媽媽被堵得說不出話,乾笑一聲,「咱們兩家都這個關係了,還興這個啊?呵呵。」
司念最煩的就是這種人,又想攀關係,又捨不得掏腰包,還不真誠。
憑什麼認為別人會跟你交好呢?
嘴上說是跟着林家來探望他們,可相比較林家大包小包的禮物,母女兩個卻空手而來。
「就是關係好,才能記上,關係不好的,可上不了我這本本子。」
周媽媽心裏憋了股子氣:「話是這麼說,可你是當老師的,男人又是開養豬場的,還能差這點錢不成?」
「嬸子,你這話就不對了。」司念合上本子,遞給周澤東,「有錢是有錢,禮金是禮金,你來我往的事情,你上我家來走禮,改明兒你家辦酒,我還得還回去。至於你給多少,那也是看我們兩家的關係有多好來定。」
「你不走我家,你家辦酒了,日後我也不好去不是?」
說白了,你給的少,就說明兩家關係不好,我也沒必要搭理你。
周媽媽漲紅了臉。
這會兒,蔣奶奶領着蔣究過來了。
說是要出去和老姐妹打麻將,請司念幫她看着點。
沒想到周家屋子裏這麼多人。
頓時不好意思。
司念笑着讓蔣究小朋友進屋裏。
蔣奶奶很不好意思,但和老姐妹們都約好去打麻將了,不走又不行。
主要是孫子也不樂意跟她去。
嚷着要來這邊。
司念說不客氣。
送走了富貴逼人的蔣奶奶,一進屋,其他人眼都直了。
他們從沒見誰家老太太打扮這麼好看的,穿着小皮靴,挎着皮包包。
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帶花紋的絲綢,頭髮梳的一絲不苟,耳朵上脖子上,手上都戴着那麼大的玉鐲子——
一看就知道很有錢。
渾身散發着金錢的味道。
「念念,這是誰啊?你認識?」周媽媽忙問。
司念牽着蔣究進屋,讓他去找小老二玩,「我隔壁鄰居家的孫子,剛剛是她奶奶,說是出去打麻將,讓我幫忙看會兒。」
她瞥了一眼對方金光閃閃的眼神,就差把心思寫在臉上了。
司念忍住笑,指着對面比自家還要奢華的大房子說:「就是那家,人家可是本地人。」
周媽媽和周萍的眼睛頓時都直了。
「本地人啊,這麼大的房子,那肯定很有錢吧。」
「那不只是有錢了……」司念說到這裏,故意停頓了一下,「嬸子到底還要不要走禮金的,不走我就把賬本放回去了。」
「走走走,當然走。」周媽媽連忙點頭,心思都被旁邊有錢人家勾過去了。
魂都沒了。
司念居然認識這麼有錢的人家。
那她的女兒豈不是——
司念勾了勾唇,「嬸子走多少。」
「走一……不,五塊!」周媽媽忙掏錢。
平時村裏面,他們走人家戶都是一兩塊。
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要跟司念打好關係,肯定得走多一點。
這樣人家才會認為他們關係比較好。
司念點了點頭,讓小老大給他記上。
周萍看她媽把錢都掏出去了,頓時急了,忙扯了扯她媽。
這錢不是留着給她買衣服的嗎?
為了買這麼一身衣服,她跟着她媽上山撿了不少蘑菇,挖了不少黨參。
起早貪黑幾個月,才換的這麼次機會。
而且難得來城裏面一趟,她都跟村裏的朋友說了 ,自己今兒個要進城買新衣服。
就是等着回去的時候,穿着炫耀的。
可沒想到她媽一下把錢全拿出去了。
她媽是出了名的精打細算,說給多少錢就是多少錢。
帶了這麼五塊錢出來,是一分也沒多帶。
生怕帶多了,被人搶了。
這會兒卻這麼捨得,走五塊錢!
自己娘家,她媽也不過是走兩塊錢而已。
周萍被她媽狠狠瞪了一眼。
你懂個屁。
然後看司念記好名字,才忙笑着打探道:「穗穗小姑,你家這鄰居家有幾口人啊?」
司念裝作天真的道:「五口人,咋了嬸子?」
「害,就是好奇城裏人,第一次來嘛,你可要多給我們介紹介紹。」周媽媽笑的討好:「五口人,那挺多的,幾個兒子,幾個女兒啊?結婚沒有?」
她說着,嘆了口氣:「不瞞你說,我家小萍滿十八了,這段時間說親的人多,但是我就想着,她好歹是讀過書的,是個知識分子,在村子裏能有什麼盼頭。」
「你正好在城裏面,認識的人多,幫她介紹一下,日後在這邊,也能幫襯一下你。你帶這麼多個孩子,也挺辛苦的。」
這話說的已經夠明顯了。
連林家一家子都聽懂是什麼意思。
他們是認為周家跟着來,肯定沒什麼好事。
但沒想到,對方居然會有這麼離譜的想法。
這不是難為人嗎?
再怎麼關係好,女兒也不能幫她亂點鴛鴦譜啊。
人家什麼家庭,他們心裏沒點數不成?
「哦,還是知識分子,什麼學歷啊?」司念驚訝的問。
「她讀到了小學三年級呢!咱們村子就那麼幾個女孩子讀書的,能上到小學三年級畢業,已經很不錯了。我問過他們老師,小萍這丫頭聰明,有才華!」周媽媽驕傲的說。
周萍也不由得挺直了腰杆子。
八零年代偏遠農村,讀書的人確實是少。
更別說大多地方重男輕女,更不可能捨得花錢讓孩子去讀書。
大多女孩子能上個小學就很了不起了。
也不怪她這麼驕傲。
司念忍住笑道:「看來也是。」
「怎麼樣,我家這丫頭的條件,不錯吧,你隔壁這家兒子咋樣?」周媽媽還有些挑剔起來了。
司念道:「兒子倒是有,不過人家已經結婚帶娃了。」
「什麼?」周媽媽聲音拔高,當場表演了個笑容消失術。
「不過——」司念拉長了聲音。
「不過?」周媽媽心提到嗓子眼:「不過什麼?」
司念:「她家還有孫子。」
周媽媽頓時重重鬆口氣:「我就說嘛,這麼多口人,不可能全結婚了。」
「她家孫子多大了,做什麼的?」
司念指了指一旁撅着屁股趴在地上和小老二彈彈珠的蔣究說:「喏,不是在那嗎?蔣家唯一的小孫子,蔣究小朋友,今年七歲了,要問做什麼的,那肯定是讀一年級了。」
周媽媽看了過去。
周媽媽眼前一黑。
「噗——」林爸爸沒忍住笑了。
本來還擔心女兒被忽悠的,看來是他們想多了。
被林媽媽瞪了一眼。
沒看親家一副天都要塌下來的表情了嗎?
你還好意思笑得出來。
雖然這樣想,但是林媽媽也不道德的彎了嘴角。
司念其實也不在意這點錢,對她來說沒什麼用。
但偏偏這個年代的人,錢就是他們的命根子。
讓他們主動掏錢,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可對方這主意都打到她頭上來了,她自然也不會客氣。
書中這家子倒是沒讓她哥給周萍介紹男人。
但是卻纏着她哥給她兒子介紹老闆女兒。
自認為自家兒子能夠草根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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