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想中的愛情 第23章

    和煦輕柔秋風，溫馨又熱鬧的黃昏時分，讓漫地金紅色樹葉仿似被一層層薄紗輕覆住，透出了溫暖人心的顏色。

    在踏入秋天這美麗的季節，我與他，成親了。

    可在這重要的日子，我卻留下一大遺憾。總歸這場婚禮，我爸爸媽媽、家人，都無法出席。即使再高興，若家人無法見證這重要的時刻，心裏還是會失落。

    當天出席婚禮的人，很多。

    幾乎全軍隊，街坊鄰居，和朝廷裏的人都被邀請來了。為此，罄獄他特意辦了好幾天的流水席以應付這人潮。

    事後我聽罄翳說，辦流水席這幾天，天天座無虛席、高朋滿座，熱鬧得很。

    只可惜我沒親眼見着，我只有在第一天的酒宴有露面罷，接下來的幾天罄獄不讓我出去了，一直要我乖乖地待在後院，賓客們由他照顧就成。

    那一天眾多的出席者當中，竟也有皇上。我從沒想過皇上真的會出席，即使我知道罄獄從小就與皇上交好，甚至在他小的時候還當過皇上的陪讀，我也沒想過皇上真的會來。

    我趁罄獄扶住我跪下行禮之時，偷偷抬頭瞄了他一眼。

    第一印象是，斯文，冷。

    在他開口說話後，笑面虎、笑面狐狸、表裏不一，是他給我的第二印象。哪怕他從頭到尾都笑瞇瞇的，我也沒忽略他那隱閃的冷意。

    臥房。

    「我不喜歡那皇上。」

    「為何？」

    「他好像很不高興，在我們成親這一天竟然如此，我得罪他了嗎…」

    他摸摸我眉眼，說：「別去在意。今天是我倆大喜之日，妳想着我就夠了。」

    「偏不想，以後天天都要對着你了，不用想。」我笑瞇瞇的說。

    他輕笑一聲，輕吻我額頭，「終於…我們是夫妻了，鸞清。」

    我輕吻他下巴，「是呀，終於是夫妻了…你開心嗎？」

    「如何不開心？我不曾喜歡過誰，也不曾對誰動過想成親這念頭，妳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鸞清，我們要記住今天這日子，」他低低地說：「我們成親的日子。」

    我摟着他脖子，紅了眼眶，「好。」

    我們緊貼一起，耳鬢廝磨地切切低語，直到我受不了困意的襲擊而打哈欠。

    他見狀捏捏我耳垂，才問：「累了？」

    「嗯，睡吧？我今早很早起…」

    說完我就想睡覺，但壓在我上面的人讓我透不過氣，也無法睡覺。

    「妳就這麼睡了？」

    我點點頭，「嗯，好累。」

    「是嗎。」

    「你不累嗎？」

    「妳說呢？」

    我氣喘鬱鬱的想，你確定你問的問題是需要我的答案的嗎？

    一個月後，老奶奶來與我道別。

    「丫頭，我走了。」

    「不能不走嗎？就住這兒別走了…」

    「瞧妳這模樣，又不是不回來了，老奶奶還會回來看妳的，也看這臭小子有沒有欺負妳。」老奶奶神色不善的瞪向我後方。

    罄獄冷冷道：「想太多。」

    「哼。」老奶奶轉而看向我，拍拍我頭，「真的得走了，要好好的，知道嗎？他真讓妳受委屈了，妳就逃出來，找人通知我，老太婆會快馬加鞭趕回來的。」

    我忍俊不禁噗哧一聲，「好。」

    原本罄獄是在瞪老奶奶的，現在轉向瞪我了。

    「老奶奶，一路上要多加小心。還有，一定要記得回來看看我啊。」想了想，再說：「如果能的話，我和獄也會去找您的。可以嗎？」最後一句話我對罄獄說。

    「可以。」

    「好好，我走了，別送了，送到這兒就行了。」

    「老太婆，自己多加小心。」

    「嗯。」

    我依依不捨的抱了抱老奶奶，然後看着老奶奶騎着馬，逐漸消失在我眼前。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以後再也見不到老奶奶了。

    這次的道別，將會是我們的最後一面，也是最後一次的道別。

    如果問我婚後的生活有什麼不一樣了，除了穿的衣服變得極盡華貴、奢華之外，那就是罄獄變得比以前更霸道了，他常常不准我做這做那，明明之前都會很遷就我的…所以我經常與他對着幹。

    果然結婚後的男人都會變得不一樣。

    我一邊哀怨的自憐，一邊在罄獄的衣袖上綉上了花朵圖案。

    另一個變化就是，即使我在他衣服上綉上了花花朵朵，他也不再抗拒了，由着我去綉，我讓他穿上他也乖乖的穿上了。不僅僅是這樣，我還和罄獄一起在府裏各個地方都種上各式花卉、各季節的花樹，尤其是我臥室外，栽滿了花。

    我與罄翳的關係，也是日益增進。我從來都沒奢想過我在這裏會有好朋友，可我卻幸運地在這裏遇到了，同自己的小姑子，成了好朋友。

    還有一個變化，我變得常常下廚了，也經常煮些我家鄉的特色菜給在罄獄府上工作的人吃。

    對於這一點變化，罄獄時喜時不高興的。喜是因為他嘗過我手藝後，就只喜歡吃我煮的食物，每天都希望我可以煮多點給他。

    關於這點，我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覺得好吃還是捧場而已，因為我自覺手藝並沒有很厲害啊…我以前在家下廚的次數並不多。

    可現在天天下廚，廚藝倒突飛猛進了。

    不高興是因為他覺得下廚是很累人的一件事。對於下廚這點，他頗有微詞，他不想要我天天都下廚，而我還幾乎每餐都煮多多，分給其他人吃，他不想要我這樣辛苦。

    我好笑的想，真是前後矛盾。想當然爾，我嘴上答應着少進廚房，可轉過身後，還是照樣天天下廚的。

    怎麼我這人挺奉陽陰違的？

    我把炸好的面放在大盤子上，再把一大鍋加了很多肉菜的自製茄汁倒進大碗裏。

    只要在面上澆上茄汁，就變成我以前在家常吃的茄汁面了。

    我看着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想起婚後生活的點點滴滴，原來與自己愛的人好好的過好每一天，哪怕偶爾小吵小鬧的，也會讓人，幸福得不知所措。

    日子真的如白駒過隙，天氣也日漸變得愈加地冷了。

    越冷，我越興奮，因為這就表示冬天快要來臨了。我真的好想知道，下雪天是怎樣的一個冷法，也很想近距離去感受，那讓人屏息的美景。

    徬晚。

    我整個人掛在他身上，說：「走，去吃風吧。」

    他順勢攬住我，「吃風？」

    「是啊，吃風。知道是什麼意思嗎？」我得意的問。

    他搖搖頭，「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說出去走走的意思哦。在我家鄉那裏，如果要出去走走，或是出遠門遊玩，通常都會說吃風，你要記住啊。」我掐着他脖子，前後輕輕的搖晃，解釋道。

    他一臉寵溺，「好。但是，把臉蒙起來，披上披風，才可以出去。」

    我沒意見，乖乖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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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冬天降臨於我們這世界了。

    初步入冬天，還未下雪，下初雪得那天，是我與罄獄在後花園散步的時候。

    我還記得，那天雪花如同鵝毛輕輕飄落在我肩上之時，我先是一傻，一回過神來，歡悅得手舞足蹈，惹得罄獄忍不住取笑我。

    「就這麼高興？」

    「當然，我長這麼大以來，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雪…」我抱着他腰，「獄…我好高興，真的好高興。」我停了停，說：「你每天都要陪我看雪啊。」

    他說：「好。以後，每一年的冬天，我都陪妳等初雪，陪妳看冬天是如何把我們家的屋頂、大地、花草樹木覆滿雪。也給妳雕一尊尊的冰雕，晚上再給妳點上蠟燭，妳肯定會喜歡。」

    「這可是你說的，不可以過了幾年後就做不到了。」

    「不會。」

    我們相擁著，無聲地眺望，這場初雪。

    此時的我並不知，和自己心愛的人等到初雪，代表了什麼。所以即使之後我們分開了，在某一天，亦終究會重新相遇、相守。

    第二天，我特地起了個大早就為了看雪已積了多厚。

    我縮在罄獄懷裏，屏住呼吸。並不是白雪覆滿了庭園，而是白雪覆蓋住了飄落在地上的楓葉。厚厚一層的楓葉之上是晶瑩潔白的白雪，金紅瑩白相間，原來是這麼的攝人心魄。

    我大大力的吸氣，接着緩緩地吐氣，一圈一圈的白霧從我嘴邊緩緩散開。

    我笑着對他說：「你看，我在抽煙啊。」

    「抽煙？」

    我皺皺鼻子對他說：「就是我在抽煙草的意思。」

    「胡鬧。」說完，低頭吻住我，以示懲罰我的胡言亂語。

    迎來了冬天，代表我們也正在踏往迎接新年的路上。

    在這裏，我第一次感受到這麼濃厚的準備迎接新年的氣息、氣氛，還有規矩。在這裏過年，我才知道哪天是掃除日，哪天要推磨做豆腐、哪天殺豬割年肉、哪天殺雞和置辦春節所需的物品、哪天要題寫桃符、哪天要上供請祖，等等。

    我會知道這些，除了一部分是罄獄告訴我，更多的還是府裏的大娘告訴我的。

    雖然一開始他們對於我好似完全不知道這些習俗而感到詫異，可也還是好脾氣地一一數給我知道。說到府裏工作的人，一開始他們同我說話還會戰戰兢兢的，也不怎麼敢抬頭。

    可隨着日子一久，那些拘謹、距離，也慢慢冰消瓦解。

    這個新年，我第一次在罄獄的陪同下過上派紅包給人的隱。在我家裏，只有結婚了的人，才可以包紅包給人，還沒結婚的都可以繼續領到紅包。

    親手把紅包一個個的放在他們手上，看着他們每個人拿到紅包而笑得合不攏嘴，真的比自己收到紅包還要興奮、滿足。

    春天，百花齊放的季節。

    「公主駕到！」

    尖細、奇怪的嗓音打破了寧靜溫馨的將軍府。

    還沒靠近大廳，我就在不遠處看到差不多有幾十個人佔滿了大廳、和大廳外的地方。

    不知是否我的錯覺，我總覺我在丫鬟的攙扶下對她行禮之時，被下了一個下馬威。

    「起來吧。」

    我直挺挺的站着，迎接公主的打量眼神。

    「妳就是罄大將軍的夫人？」

    「是。」別說你不知道啊，我才不相信。

    她不帶一絲溫度的笑，「最近，本公主會在罄大將軍府上叨擾一段時日了。」

    我感到一陣錯愕，「為什麼？」

    她的笑容愈加趨向冰冷，「這話是妳該問的？」

    我也回她一個冰冷笑容，「這是我家，我怎麼就不能問了？」

    「大膽！區區一個刁婦，膽敢在公主跟前放肆，信不信隨時可以把妳拉下去打個幾十板！」

    我很想暈倒，這場景好俗氣。

    原本我還以為那尖細奇怪的嗓音是屬於太監的，怎想卻是屬於一個宮女的聲音。我真的好想給那宮女喝上幾天的菊花茶，我討厭她聲音，我更加討厭她說我刁婦。

    我握住我身邊丫鬟的手，制止住她，不讓她說話。

    「妳只不過是個宮女，何來的權利可以說我是個刁婦？論身份，是妳大還是我這個將軍夫人大？嗯？」

    「妳……」

    「六兒，不得無禮。」此時公主的聲音才姍姍來遲地響起。

    「將軍夫人是吧？別見怪，她只是看不得別人對本公主無禮罷了。」

    諷刺我是吧？這番話是在影射我無禮了？宮殿又不是在外地，就在這城裏，為什麼要來這裏住？

    「公主要留在這裏，我還得和我丈夫說一聲，我……」

    「獄哥哥會答應的，本公主與他是青梅竹馬。」說完，還不好意思的掩臉。

    我楞在那裏。這是話中有話嗎？

    徬晚，罄獄一回來，就給我帶上不好的消息回來了。

    「鸞清，公主就要麻煩妳了，她會在這裏住上一段時日。」

    「…好。可是，我不怎麼擅長這種事情。她為什麼要來這裏？宮殿又沒有離這裏太遠…」

    「按照妳平時那樣就可以了，別害怕。若罄翳還未嫁出去，我也不會讓妳去多陪公主，這段日子要麻煩娘子妳了。那公主從小偶爾就會來這裏住上一段日子，今早皇上同我說起這件事之時，我拒絕了，可皇上卻態度強硬的要公主來這裏。」他把我抱得緊一些，說：「奇怪，怎麼皇上這次的反應是如此？」

    那皇上果然不是什麼好人，居心不良，「她說她與你是青梅竹馬，你們的感情很好嗎？」

    「好？怎麼可能，我只當她是公主，一直以來都以君臣之禮相待。」

    「真的？」

    「當然。」

    「那…她會在這裏待多久？」

    「不定，快則一個月，慢則兩個月也有。」

    「這麼久？這裏很好玩嗎？」

    罄獄忍不住失笑，「這裏不好玩嗎？嗯？」

    我也忍不住咧開嘴，說：「這怎麼一樣，我喜歡這裏是因為有你啊，還有這裏是我家，哪有什麼好玩不好玩的啊。」我猶豫地說：「公主是不是喜歡你？」

    「別胡思亂想，想些有意義的事吧。」

    「比如？」

    「比如這個。」

    接着，好長的時間，我再也沒心思、也沒力氣去想其它事，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