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梅回到二樓主臥,立刻將一粒小藥丸塞進唐小綰口中,深邃的雙眸寫滿了疼惜,以及虧欠。
如果不是怕唐小綰尾隨偷聽,她也不會出此下策,使用中藥丸。
一次入睡的,一次清除的。
兒時的唐小綰很粘人,特別沒有安全感,只要唐梅外出辦事,就得先陪她玩會兒躲貓貓,玩的時候還必須夾帶着角色扮演當媽媽,否則根本脫不開身,出不了門。
有一次沒玩,唐小綰硬是跟車跑出去好遠,死犟死犟的不回去。
從那以後,只要冷凌霄去梅園,就會陪着唐小綰玩躲貓貓,捏鼻子,扮女生,假裝自己是媽媽,不厭其煩,樂此不彼。
就這樣過去了一個月,唐小綰終於適應了,不再追着唐梅外出。
時光如梭,往事歷歷在目。
「糖糖,你的花花,的確是可以託付終身的人,你們兩個要好好的,奶奶可就等着抱重孫子嘍!」
夜色已深,床頭燈關閉。
唐梅緊挨着唐小綰身邊躺下,眉目舒展,心情一片大好,竟不由得回憶起自己年少時的樣子。
兩條烏黑的麻花辮,一身素色的衣衫,皮鞋總是擦得鋥光發亮。
……
清晨六點,唐小綰醒了。
也許是被丟怕了,她嗖地一下子就坐了起來,大顆汗珠頃刻間冒出,直到看見了單人沙發上的唐梅才長舒一口氣。
「小懶蟲,睡醒了?」唐梅放下手裏的書,走到床邊。
「奶奶,我餓了。」
聲音甜甜的,帶着幾分撒嬌。
「嗯,那就趕緊起來吧。」
「奶奶,你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個絕世大美女,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那種,氣質可真好。」
唐梅笑着搖搖頭,一把將唐小綰拽起,隨後朝衣帽間走去。
「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嘛?」
「嗯,對,油嘴滑舌!」
話落,唐梅便開始把連衣裙一件件地拿到唐小綰身上比劃,款式各不相同,顏色也是豐富多彩。
嘴裏不斷地念叨着,這條不錯,這個也行,其實那個也挺好。
唐小綰全程都是笑嘻嘻的。
她此刻才不關心穿什麼裙子好看呢,只要是能和奶奶在一起,幹什麼都是無所謂的。
「就這件了,快去洗漱,一會兒穿上試試。」
「奶奶陪我一起去。」
撒嬌,賣萌,再次上演。
就這樣,唐梅被唐小綰拉去了洗漱間,等她們再次返回衣帽間時,已是15分鐘以後。
「快穿吧,時間不早了。」
「對了奶奶,這裏是什麼地方,離咱們青城遠嗎?」唐小綰接過裙子,笑嘻嘻地問道。
「赤城,凌霄莊園,如果是讓程石開車的話,估計需要七個小時,是不是又和冷凌霄打賭了?」
「嗯,是啊,他這個人啊,整天沒事兒了就愛故弄玄虛,問了好幾遍也不肯說,非得讓人家自己猜,你都不知道有多煩人。」
「你是沒開化的石猴兒嗎?」
唐小綰狂吐舌頭,隨後不服氣地反駁道:「我明明是金絲猴,花花才是石猴兒呢!」
面對如此俏皮的唐小綰,作為奶奶,唐梅突然就明白了冷凌霄這些年愛的有多辛苦,當真是放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口中又怕化了。
不過轉頭一想,全心全意的愛一個人,可不就是這個樣子嘛!
冷凌霄比唐小綰大了整整十歲,時而像哥哥,時而像戀人,更何況他又是看着唐小綰一點點長大的,自然就會付出的多一些。
「換衣服去吧。」唐梅笑着說。
「那你可不許亂跑哈,就在這兒等着,要不我一會兒出來沒個人讚美,心裏得多難受啊!」
「趕緊的,囉嗦。」
「哦,那就在這兒哈!」
唐梅將唐小綰推去了試衣間:「好好好,知道了,趕緊進去吧。」
「我很快的,馬上就好。」
「嗯,好,關門。」
儘管唐梅就在跟前,幾乎可以說是緊挨着了,可唐小綰還是怕她不辭而別,連更衣室的門都不敢關死,特意留了條小縫,中途還不停地問這問那,說些有的沒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唐小綰的這個樣子,讓唐梅覺得又搞笑,又心疼。
正愧疚着呢,更衣室門開了。
「奶奶,怎麼樣,好看吧?」
唐梅左看看,右看看,連連點頭:「嗯,還不錯,果然是一隻漂亮的小石猴兒,哈哈哈。」
「什麼嘛,奶奶真討厭!」
「如果,這話要是冷凌霄說的,你會如何作答呢?保不準會追着他滿院子跑,嗯,很有可能。」
「切,打得他滿地找牙!」
這話剛落下,唐小綰腦海中忽的閃現一幅幅模糊不清的片段。
既熟悉,又陌生。
一個女孩兒指着花園,似乎在說什麼,在她身旁,是一個手持畫板的男子,他認真的花着,寫着。
距離越來越近,笑聲傳來,他們很開心,不斷奔跑,嬉戲打鬧,緊接着就出現了偌大的停車場,畫廊假山,以及游泳池和噴泉。
幾十條錦鯉一片歡騰,睡蓮朵朵芬芳,開的正好。
「奶奶,我好像以前……」
「怎麼了糖糖?」
「我以前,是不是來過這裏?」
面對唐小綰突如其來地發問,唐梅的心猛得一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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