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天人族青年修士,齊志高並不陌生。
那是天人族的後起之秀,元初真人。
這些年齊志高雖然一直在玄月界隱修,但並非對外界一無所知。
元初真人,據說曾被三清仙庭的造化仙皇單獨接見過。
後有傳言,此人會是天人族未來的應劫者。
再加上他的一個師父,是靈風派大長老虛冥子。
這也使得元初真人身上多了數重光環,當之無愧的絕世天驕。
在靈風仙門中,人族與天人族的矛盾累積多年,早已不可調和,離着撕破麵皮只差一個契機。
齊志高站在人族的立場上,對元初這種未來的天人族強者,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但凡有機會,能下狠手就不會留情。
就如同天人族強者,也會不擇手段的扼殺他一樣。
「元初……應劫者……可惜你是天人族!嗯?」
齊志高看着焚天鼎,眼中冷光一閃,便要果斷出手抹殺元初。
但下一刻,他又猶豫了,臉色有點驚訝。
此時,幻雲和元初,都在焚天鼎內部的火焰空間中,承受無盡烈焰煉魂之苦。
但兩者的處境卻也有所差別。
幻雲對於周圍的烈焰似乎毫無抵抗之力,在烈焰焚燒下痛不欲生,她抱着腦袋,翻滾抽搐,時不時的發出悽厲的慘叫,簡直生不如死。
而元初,雖然也很痛苦,但似乎已經適應了周圍的烈焰。
而且,他竟然一邊忍受着煉魂之苦,一邊不斷的消耗自己的魂力,幫助幻雲抵禦痛苦。
幻雲虛弱的慘嚎着道:「啊——元初道友,我太痛苦了,你還是不要管我了,讓我自生自滅吧……」
元初強忍着痛苦,鼓勵幻雲道:「幻雲道友,且不可放棄自己!只要堅持一段時日,一定會有人來救你的!
烈空老祖囂張跋扈,殘暴無道,但他也做不到一手遮天!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的!你可以的……」
幻雲哭嚎着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幫我……」
元初大義凜然的道:「我們份屬同門,相互幫助難道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幻云:「可我是人族,你是天人族……」
元初:「在我看來,人族和天人族本就不該分的那麼清楚!
仙庭之中,容得下妖仙,容得下魔仙,卻唯獨容不下人族的仙人,這一點我向來無法苟同!
天人族固然天賦超凡,但究極源頭,也不過是人族的變種罷了。
在我心目中,我從來沒有輕視過人族。
若將來我元初能登臨高位,我必會改變這番局面!
我會讓人族和天人族融合為一個真正的整體,將我們的族群打造成諸天最強族……」
幻雲痛苦又悲哀的說道:「元初道友……你……想法雖好……但我怕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
高空中,齊志高托着焚天鼎,臉上若有所思,眼底也閃過一絲猶豫。
「這個元初,果然不一般……」
他努力修行的目標,就是期望有一天能帶領人族真正崛起,擺脫天人族的控制。
這也是他從小被賦予的使命。
但面對強大的天人族,他對自己的未來,對夜魔星人族的未來,其實是有些悲觀的。
他的師尊玄月道主,已經是夜魔星人族的第一強者。
但那銀象界中,實力不弱於玄月道主的天人族強者,怕是不少於一掌之數。
至於那位最近到來的天人族真仙,更是強大到令人絕望。
如果……
如果自己將來無法成功。
元初這種親近人族的天人族,對人族來說,或許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甚至有可能是最好的選擇。
「元初……你給了我一個無法殺你的理由。
好吧,我願意給你一次機會,我倒要看看你未來會走到哪一步!」
齊志高略作沉吟,最終還是收起了扼殺元初的心思。
他落下高空,回到正陽院中,揮手將幻雲和元初從焚天鼎中放了出來。
幻雲和元初得救了,都驚訝的打量着周圍,很快就看到了齊志高和不遠處的姜七夜。
「這是……玄月觀?」
幻雲無力的跌坐在地上,目光黯淡,臉色煞白,驚訝的說道:「齊師兄,是你救了我們?」
「不錯。幻雲師妹,你還好吧?這是一枚養魂丹,先服下再說話!」
齊志高面帶關切的走上前,將一枚丹藥遞給幻雲。
「多謝齊師兄。」
幻雲真人道謝過後,連忙服下丹藥,盤膝閉目,調息起來。
元初真人此刻的狀態要好的多。
他勉力的站起身,目光平靜,不卑不亢,對齊志高拱手一拜:「多謝元矩師兄相救之恩,這份恩情元初自當銘記一生,日後必有所報!
但不知,烈空老祖何在?」
齊志高淡漠的說道:「我並未見過烈空子。
剛才我誅殺了一頭火焰妖魔,從妖魔手中繳獲了此鼎,沒想到竟意外救下了你們兩個。」
元初真人聞言,臉色變了變,大致明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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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是複雜的嘆了口氣,說道:「原來如此。
想必烈空老祖早已死於妖魔之手,元初回去後,會向長老閣據實稟報。」
「嗯。」
齊志高淡淡點頭,沒有再多言。
他對元初與烈空老祖之間的事情,並不感興趣。
也並不擔心他殺死烈空老祖的事情會暴露。
畢竟本就是烈空老祖主動上門逞凶,死了也只能怪他技不如人。
元初也識趣的不再逗留。
他向齊志高拱手拜別,旋即騰空而起,飄然離去。
姜七夜看到幻雲真人出現,感到有些意外。
但也很快明白過來,幻雲這兩天不在北陽城,原來是被烈空老祖給抓了。
「特麼的!烈空子這個老混蛋,早知道他抓了幻雲,昨天就該幹掉他……」
姜七夜心中暗哼一聲。
幻雲真人被烈空老祖抓了,必定是因為龍炎真人之死,說起來還是受他牽連。
幸好幻雲命不該絕,被齊志高給救了,否則他怕是快要成為掃把星了……
姜七夜又看了一眼離去的元初,心中不免有點疑惑。
他不明白,齊志高為何連烈空老祖都宰了,卻會放過一個天人族的元嬰修士。
齊志高似乎看出姜七夜的疑惑,他看着遠空說道:「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何會放他離去?」
姜七夜眉梢一動,坦然笑道:「是有點奇怪。」
齊志高說道:
「沐雲寒,記住這個天人族。
他道號元初。
今天他欠我一個人情。
將來若人族遭逢大劫,可以找他討還這個人情。」
「哦?」
姜七夜心中有些驚訝。
從齊志高的語氣能聽出來,他似乎很重視元初欠他的這個人情,這無疑也是對元初足夠重視。
可區區一個元嬰修士,至於麼?
他眼神微微變幻,悄然施展望氣之法,觀望了一下已經走遠的元初。
這一看,卻是嚇了他一跳。
「沃槽……超級氣運之子?」
元初的氣運無比隆厚。
已經凝聚成一片宏大的異象。
在他的頭頂上空,化為一幅玄奧莫測的星空神卷,綿延數百里之巨,閃耀着炙烈的氣運紫光。
而且,他的氣運還在緩慢的滋長。
這簡直就是一個行走的氣運大禮包啊!
姜七夜混跡諸天數十年,也算見多識廣,他遇過的氣運之子、氣運老怪早已不計其數。
但氣運能超過元初的,卻是寥寥可數。
面對這種超級氣運之子,就連姜七夜都有點流口水。
不過,氣運這種東西,並不是簡單的殺死對方就能掠奪過來。
冒然殺死對方,反而會遭到可怕的氣運反噬。
以元初的恐怖氣運造成的反噬,估計就連仙王都扛不住。
姜七夜好奇的問道:「元矩真人,這個元初到底是什麼人?」
齊志高目視遠空,淡淡的說道:「有傳言,他會是天人族未來的應劫者。」
「應劫者……原來如此!」
姜七夜恍然點頭,嘴角悄然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應劫者,即為應劫而生的天之驕子,能在大劫之下為族群爭取一線生機。
而應劫者的出現,也意味着,天人族必將遭受一場彌天大劫。
姜七夜有點懷疑,這場大劫,與他有關……
突然,他感到有兩股隱晦的強大氣息,降臨在玄月觀中。
確切的說,是降臨在明華大殿中。
其中一股氣息,給他一絲頗為熟悉的感覺,是那隻白貓。
至於另一股氣息……更加強大。
「莫非是她……」
姜七夜並沒有隨便動用神識亂掃,但大致也能猜到對方是誰。
若無意外的話,應該是玄月道主來了。
想到接下來自己或許要多了一個師父,姜七夜的心情變的有點複雜。
嘖嘖,這種事,他還真不習慣。
不過,拜玄月道主為師,還是很有必要的。
畢竟玄月道主是夜魔星人族第一強者。
僅僅這一重師徒關係,就能給他帶來莫大的因果加成,令他與本土人族的因果糾纏更加緊密。
為了自己的大計,他連給葉墨當太子都肯干,給玄月道主當個便宜弟子,又有什麼可猶豫的?
這時,齊志高也有所察覺,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驚訝之色。
他對姜七夜道:「沐雲寒,隨我去一趟明華殿,我帶你去見個人。」
姜七夜故作一愣,但也沒多問,點點頭:「好。」
接下來,齊志高將幻雲留在原地,只帶着姜七夜離開了正陽院,向着明華殿徒步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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