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卿慶幸沒有被留在皇宮受徐皇后的磋磨。
不過寧華月當時只顧着算計她,倒是忘記了府里還有一個比綠卿她們更適合給徐皇后侍疾的人。
還是徐妙言主動找上門來,綠卿才記起她的身份。
「妾聽聞皇后娘娘鳳體有恙,日夜不能寐,還請魏側妃幫妾在王妃娘娘面前說句話,就說要是有機會的話,妾願意去宮裏侍疾。」
徐妙言沒見過徐皇后,成為晉王庶妃,還是她父親給她說了之後她才知道的。
最近,娘家那邊來信,讓她找機會與徐皇后見面,盡全力幫助徐皇后做她想做的事。
徐妙言愁容滿面,表面上看起來很擔心徐皇后。
綠卿一想,寧華月那臭脾氣,哪天她不甘心留在宮裏了,還得回過頭來拉她下水,何不如答應了徐妙言,你好我好大家好?
「徐庶妃如此體貼,想必皇后娘娘知道會很高興,你放心,我派人去給王妃說一聲,她答應後,你就進宮吧。」
徐妙言達到了目的,心裏也鬆快了些,「多謝魏側妃。」
不出綠卿所料,聽見有人願意去侍疾,寧華月什麼都不挑剔,爽快點頭。
這幾天都是她一個人在徐皇后身邊伺候,江覓荷早就借着燕箏兒生病遠離了這處是非之地,寧華月獨自面對徐皇后,常常招架不住。
就好比剛喝完藥睡不着這會兒,徐皇后把她小時候見過寧華月幾面這件事顛三倒四說了不下十遍。
「姨母記得你小時候小小的一個,可喜歡笑了,最喜歡姨母抱你本來姨母很想把你許配給你表哥的,奈何當時皇上」
寧華月麻木地點頭。
「嗯嗯嗯。」
「這樣啊?」
「真的嗎?」
她不走心地敷衍着,待徐皇后說得口渴之際,提出讓徐妙言進宮侍疾一事。
「姨母,庶妃徐氏您還記得吧?她掛念您的身子,想給您侍疾」
徐皇后喝了點水,斜眼看她:「徐氏?」
寧華月臉上的笑容很假:「是啊,論起來,徐氏叫您姑母,和您是一家人。」
徐皇后斂了表情,淡淡問道:「月兒與姨母不是一家人?還是說,你急着和我劃清界限?」
這些天她不是沒有感覺,寧華月對她早不如從前需要她撐腰時的親近。
身上流的血不一樣,再怎麼對她好,她都是白眼狼。
「是你爺爺,還是你娘親讓你離我遠點的?」
寧華月攪着手指說不出話,她爺爺和她娘親,都讓她不要親近徐皇后。
「你們寧家這是要另攀高枝了?呵。」徐皇后譏諷道,「這就不記得當初在我面前表忠心求表現的時候了?真是一副小人做派!」
寧華月忍不住反駁:「您難道不也是利用我們嗎?如果不是,為何您現在如此惱怒!」
徐皇后氣得一口氣喘不上來,寧華月嚇了一跳,一堆宮女擠進來把徐皇后圍住。
太醫喘着氣跑來,一頓施針灌藥,徐皇后的氣才慢慢順了。
寧華月被罰跪佛堂一整晚。
徐皇后不想再看見她,徐妙言接着入宮。
**
晨起用膳,曼冬從外邊進來,俯身在綠卿耳畔說道:「主子,王妃娘娘病了。」
「病了?嚴重嗎?」
嚴重的話府里這些妾室要去侍疾,她不怎麼想去。
好在曼冬說只是感染了風寒,並不算太嚴重,關在屋裏休養幾天就能好。
「正好不用去請安了,那待會兒我送瀾哥兒去夢筆齋吧。」
別小看了瀾哥兒的開蒙,燕扶光和他都不是喜歡敷衍的性子,一旦決定做的事都會盡力做到最好,短暫幾天假期過去,瀾哥兒又開始學習了。
不理身後扯着嗓子乾嚎的兩個小傢伙,綠卿牽着瀾哥兒往外面走。
「娘親,真的不哄弟弟們嗎?哭壞嗓子怎麼辦?」
「他們不是真哭,待會兒看不見我們就不會哭了,你放心吧。」
最了解孩子的還是他們的母親。
聿哥兒和九哥兒見他們離開後,果真哭不下去了。
聿哥兒伸個懶腰,今日肺活量鍛煉到此結束。
九哥兒翻個身把腿架在聿哥兒身上,閉上眼睛睡回籠覺。
寒意未去,綠卿和瀾哥兒都穿得厚,大手牽小手說說笑笑走在路上。
「娘親,等弟弟們長大了,是不是就可以和我一起讀書了?」
夢筆齋有好幾個夫子,教不同的課,可學生只有瀾哥兒一個。
雖然他早就習慣了,但想到可以和弟弟們一起學習,瀾哥兒忍不住期待。
綠卿想了想,意識到瀾哥兒身邊確實沒有同齡玩伴,她捏捏瀾哥兒的手心道:「弟弟們讀書還要幾年,不如等你父王回來,娘親請他給你找幾個玩伴,一起讀書一起玩耍?」
瀾哥兒點點頭,很懂事地說:「好,不過要是很麻煩的話,還是算了。」
綠卿瞬間心疼起來:「不麻煩的,娘親和父王都不會覺得有關你的事情是麻煩的。」
瀾哥兒高高興興地晃晃兩人牽在一起的手。
走到快一半,雪兒從對面走過來。
她行禮:「魏側妃早,大公子早。」
綠卿停下腳步:「白侍妾早,起來吧。」
「您送大公子去讀書呀?」雪兒瘦得只剩一把骨頭,笑起時,面孔有幾分彆扭。
「嗯,王妃病了,今日不必請安,你也回去吧。」她以為雪兒不知道寧華月生病一事,所以那麼早就出門了,隨口提醒了一句。
之後,綠卿不欲多說,輕輕點頭就帶着瀾哥兒走了。
雪兒攏了攏身上的衣裳,輕微打了個寒顫。
她今天要去一趟邀月院,沒想到還在路上遇見了綠卿。
「呵呵」
陰冷的笑聲被風吹散,雪兒抬頭望向飄着細雪的天空,喃喃道:「老天怎麼這麼不公平?當年,要是鍾嬤嬤選了我,成為側妃的人就是我了」
回憶起從前在鶴鳴院當差的日子,雪兒發現了一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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