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亦然衝破奇怪的迷霧,進去之後就發現在崑崙神山底下壓着一個人。
崑崙神山那麼大,壓着的那個人無比的渺小,十分不顯眼,要不注意的話還以為是一塊石頭。
「泰山王?」司亦然只是略微思索,就問了出來。
泰山王詫異:「你前世的記憶已經覺醒了嗎?」
司亦然:「沒有,猜的。」
「她呢?」司亦然四下察看。
泰山王連忙說道:「她上去了,快點去追上她,不然就來不及了……」
司亦然沒有問前因後果,二話不說就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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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寶停了一段時間後,繼續往上飄。
愛情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人類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如果有一個辦法能讓所有意識都實現永生,不再有爭端、是非、荒誕和悲劇。
也不會再有愛恨情仇的苦。
但需要她從這裏登頂上去,自此後不再回來。
那她要上去還是不去?
到了崑崙神山的這個高度,粟寶越來越冷靜了,冷靜到不再回顧之前所有的親情、友情、愛情。
「我不確定……但是我可以再上去一點。」
「是不是再上去一點,我就能找到答案。」
「只要我到了這個高度,是不是時間規則全面完善,再也沒有生老病死苦。」
粟寶再往前了一段路。
周圍很冷,孤獨的清冷。
她的腦子也很清醒,到了這裏似乎發現自己剛剛思考的方式太過於愚蠢了。
為什麼她還要被那麼多東西干擾?如今她只需要思考人類是否該存在以及人類是否需要永生不就好了嗎?
粟寶再進一步。
「人是否需要存在?人的存在讓世界到處充滿戰爭,本質就是生存利益的爭奪。」
「不需要資源的話,只留下意識,那意識的永生也等於是人的永生。」
再向上一步。
「但是只有意識永生,肉體不再存在,意識不等於魂體,是比魂體更純粹的靈魂。」
「靈魂永生。」
粟寶再上前一步。
她垂眸往下看,眼眸清冷。
她之前居然還會思考愛情這個東西,在所有的道則進化中,愛情似乎是最經不起推敲、最廉價的。
她不必思考,只需要選擇眼前的選項——
「永生。」
剎那間,周圍有耀眼到極致的白光籠罩而來,粟寶神識清明,雙眸無比的冷靜,無欲無求、無悲無喜。
如果蘇家人在這裏,一定可以看出現在的粟寶和高考回去的那個粟寶,是一模一樣的粟寶。
粟寶沒有任何留戀,抬頭跨步,就要往上邁出最後一步。
至此,天下無悲喜、無痛苦、無欺騙、無老死。
粟寶迎着亮到極致的白光,迎面走了進去。
「粟寶——!」
一個聲音響起!
粟寶一頓,她疑惑回頭,但周圍只是一片白光,連崑崙神山都已經消失不見。
側耳傾聽,也沒有了任何聲音。
幻聽?
還是殘存的,未明了的余念。
粟寶斬斷這絲余念,再次要上路。
然而這時候,腳腕上似乎被什麼抓住。
她皺眉,卻見不到什麼東西,只能感覺到一道烏黑的東西圈住她腳脖子。
她直接抬手,看不見的光影比利刃更鋒利,所向睥睨,能把世間一切都斬斷。
嚓——
光的利刃斬在那道烏黑的影子上,瞬間烏影一分兩段。
她抬腳……
然而又一道烏影纏了上來!
那力道很大,將她都扯得後退了兩步。
烏影如附骨之疽,立刻就得寸進尺的纏上了她小腿。
粟寶皺眉,繼續抬手……
只是烏影很執着,不管她斬碎了它幾次,它依舊固執的纏上來!
破破爛爛,居然還不死心。
粟寶停下,她開始好奇了,這是什麼東西,是誰?為什麼非要纏着她不可?
就在她想着這個的時候,纏在小腿上的烏影猛的一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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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寶!」司亦然半邊臉被削掉了,他咬牙低吼着:「粟寶!」
「粟寶……別走。」
「粟寶!」
「若有高山遠水,就讓我陪你爬了這高山,蹚了這遠水……」
「若有世間不可渡之苦,就讓我陪你渡這苦……」
「就是不要離開,不要丟下我。可不可以?」
司亦然不斷的述說,不斷的拉扯。
他緊緊抓着粟寶唯一露出的腳踝,用盡全力往下扯。
哪怕元魂被斬碎了,哪怕不可為,他也絕不放手。
司亦然根本不知道,他說的話和他這個人,在粟寶的視角里根本看不到、聽不到。
他眼眶都紅了,破碎的元神再次巍巍顫顫凝聚,慘笑道:「你看,這就是放手和離開。」
「若那邊真的是你想清楚的,我會放手讓你離開。」
「但前提是,你先見了我,親自跟我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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