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亦然盯着樹林。
粟寶咦了一聲:「叔叔錯了,不是這個方向!」
卞城王目不斜視,語氣淡淡:「我們繞路,避開都市王。」
花心鬼和懦弱鬼相視一眼,是這樣嗎?
那剛剛為啥要走另一邊……
卞城王腳下一步,便跨出千萬里。
轉瞬就來到了斷魂涯邊,把粟寶他們放下來:「趕緊去吧!」
司亦然忽然問道:「前輩,都市王知道我們是從這裏來的嗎?」
卞城王看了他一眼,頓了一下。
這才說道:「他不知道。」
他只是說見到粟寶他們掉下斷魂涯,並沒有說他們是從斷魂涯上來。
司亦然點頭,說道:「謝謝!」
說罷就要抓起粟寶的手,立刻帶她離開。
然而姚欞月先他一步,抓住粟寶的手,飛快的狂奔下去了。
花心鬼和懦弱鬼他們如今是鬼將,跟着縱身一躍,托住粟寶和姚欞月就往下急掠而去。
司亦然剛要走,忽然聽到卞城王說道:「你小子身份不簡單,你是誰?」
卞城王眯眼盯着司亦然。
司亦然站在斷魂涯邊,說道:「說來您可能不信……我自己也不知道。」
說罷一躍而下。
嫁衣女鬼立刻跟着飛出去,痴情鬼和倒霉鬼緊隨其後,他們三留下就是為了拖住司亦然往下飛的。
嫁衣女鬼:「哎呀,小官人,你嚇死奴家了!」
倒霉鬼:「人家才幾歲你就官人官人的叫,是個人嗎?」
嫁衣女鬼誠實:「不是。」
卞城王:「……」
嫁衣女鬼他們的聲音很快消失。
卞城王這才轉身,打道回府了。
不多時,都市王就跟着來了,頗有幾分氣急敗壞:「卞城王,是不是你?」
卞城王拿着一卷宗卷,眼皮都懶得抬:「是什麼東西?」
都市王感覺自己被罵了,又不確定。
「你幫那兩個小東西逃跑了?」
卞城王抬頭,譏誚的看着他:「本王沒你那個閒工夫。」
頓了一秒,他微微挑眉:「哦,他們跑了?嘖,許久不見,都市王你已經這麼垃圾了麼?」
都市王氣怒不已:「陸以謙!!」
卞城王皮笑肉不笑:「嗯?不是你垃圾,那就是氣運將盡了?」
都市王:「……」
氣運這兩字,直接讓他冷靜下來。
「你很好!」都市王一甩衣袖,扭頭走了。
卞城王笑意不達眼底:「本王自然知道,本王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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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寶和大舅媽、司亦然以及鬼鬼們下了寒潭後,迅速原路返回。
司亦然道:「等等,真的從這裏走?」
粟寶回頭安慰:「亦然哥哥,你信我的!」
司亦然:「……」
信,信。
此刻,高大帥氣、威風凜凜的黑貓正蹲坐在被挖走了神樹的巨坑邊。
沉思。
寒潭不是他的。
但神樹是他們玄貓一族的……
現在他依舊不敢相信,自己家的神樹就這樣被扛走了。
一隻比他小了很多的黑貓正在掙扎:「放開我!父王,我沒做錯什麼!我……」
話沒說完,一個小萌娃帶着一串鬼將惡鬼,嗖一聲從他面前經過。
「嗨貓貓!」
「再見貓貓!」
粟寶一邊狂奔一邊大喊:「你們的樹下次還你們!!」
師父父還在樹上掛着,神樹是不可能現在還回去的。
被按着的小黑貓:「……」
黑貓之王:「……」
「父王!就是她!江洋大盜!」
「放開我!我要撕了她,啊喵喵喵喵!!!」
黑貓之王:「……」
***
粟寶沿着來時的路,一路向上。
姚欞月問:「確定沒走錯?」
粟寶點頭:「嗯吶,我有特殊的標記辦法!」
「咦,大舅媽你這句話講得很順哦!」
姚欞月:「啊……?咦?」
這一關注起自己,剛剛還順口的,下一秒就燙嘴巴了。
算了。
姚欞月也沒多想。
鬼鬼們又被裝進魂葫去了。
這一次很順利,退回到懸崖裂谷的洞口深處,粟寶終於看到了熟悉的標記。
爸爸刻畫在石頭上的標記。
「不對,我記得沐叔叔的標記不在這裏。」司亦然忽然頓住,攔住粟寶,讓她停下。
他生怕有什麼詐,比如都市王使詐之類的。
粟寶這才仔細感受,的確離洞口還有好遠的位置。
「肯定是爸爸不斷前進,曾經走到這裏過。」
三人再繼續前行,果然看到洞口密密麻麻的刻滿了標記。
每一個標記,粟寶仿佛都能看見爸爸艱難前進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麼,站在這裏的時候她忽然感覺好久好久沒看到爸爸了。
粟寶忽然紅了眼眶,迫不及待的往外跑。
司亦然卻停了下來,說道:「粟寶……跟我爸說一聲,我晚點回。」
粟寶:「什麼?」
她回頭,見司亦然伸手,遞給她一顆糖:「我還不能走。」
粟寶急道:「可是……」
司亦然把糖放在她手裏,對她展顏一笑:「放心吧。」
話落,他就退回去了。
粟寶抓着糖,定定的看着洞口,久久不語。
此時此刻。
沐歸凡站在懸崖邊,看向繚繞在山崖間的雲霧。
時不時看了擱在地上的鐵鍋一眼。
粟寶這一次下去,整整去了一個月。
「小乖寶,你什麼時候才來頂飛爸爸的鐵鍋啊……」
沐歸凡心底很沉重。
他們都沒想到,這次粟寶一走就是一個月。
蘇老夫人已經快撐不住了,很擔心。
蘇一塵也過來了,最近都在洪縣辦公。
所以粟寶,再頂飛一次爸爸的鐵鍋吧……
沐歸凡眼底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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