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是一個城市在城市化進程中留下的產物。
一般靠近城市邊境或靠近城區中心的小村子,或是外來民工聚集地。
在窗幾明亮的高樓大廈中,城中村跟大城市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樓房擁擠,路面也坑坑窪窪,環境都差一些。
粟寶牽着爸爸的手,抬頭看向樓房和樓房只見亂七八糟拉着的電線,這裏的人為了生存,無暇顧及這麼多的安全問題,這些亂七八糟擠成一堆又一堆的電線看起來危險無比。
蘇何問剛看了女孩被高壓電電死的監控視頻,再看這些亂拉亂牽的電線,就更覺得危險。
沐歸凡倒是泰然自若,一手牽着粟寶,一手插兜,漫不經心的走着,來到兩棟自建房中間的一條小巷子前。
這兩棟自建房挨得很近,所以小巷子很小,陽光被遮住顯得有些昏暗潮濕。
「是這裏嗎?」粟寶問道。
沐歸凡點頭:「二樓。」
經過的居民奇怪的回頭看這一大兩小,涵涵和蘇梓晰沒能跟來,都被蘇老夫人強行留下來寫作業了。
沐歸凡的高大身材和兩個漂亮得過分的小男孩小女孩,以及穿着氣質的不一樣,都讓他們顯得格格不入。
一個中年阿姨拿着門禁卡刷開門,見沐歸凡順勢要帶着兩個孩子進門,警惕問道:「你們找誰?」
沐歸凡微微一笑:「我們找二樓張永全,就是做電工那個,我們是他朋友。」
他以為中年阿姨不知道,沒想到她哦了一聲:「你們找張師傅啊!都沒聽他提起過他還有你們這樣的朋友?」
沐歸凡唔了一聲:「他不喜歡說話,沒提過也正常。」
中年阿姨點頭:「這倒也是。」
粟寶好奇問道:「阿姨,你們跟張叔叔很熟悉嗎?」
中年阿姨笑道:「是啊,他人很好的,本身做電工的嘛,鄰居什麼碰到電工的問題他都會直接幫解決,我們說給他錢他也不要,就說都是鄰居的收什麼。」
「前段時間不是說什麼颱風,那風哐哐的,壓壞了外邊那個杆子,電線斷了嘛,我們這棟樓都停電了。」
「後來也是張師傅去修理的,房東的監控都壞了,他給修好了,房東給他錢他也不要。」
中年阿姨笑着說起張師傅的好,嘴裏都沒停過。
這裏住的大多都是買不起房的夫妻,有了小孩拖家帶口的來幫忙照顧,租金便宜。
又或者是在城裏務工的,在附近做生意的……
或許大家命運相同,所以更親近些。
「我們這棟樓房東人很好,所以很多都是老租客,大家住久了也都相互認識,平時下樓買菜啊溜達啊都會打個招呼。」
粟寶感嘆:「那挺好呀!」
沐歸凡:「是挺好,城市裏的鄰里關係比不上村里,你們關係算好的。」
說話間已經到了二樓,中年阿姨點頭:「那是……吶,到了,就盡頭那個是他們家。」
粟寶跟阿姨道了謝,中年阿姨連連擺手:「不用謝不用謝!都是鄰里鄰居的,順便帶個路嘛……」
粟寶跟她擺擺手再見,阿姨心花怒放,畢竟誰都喜歡漂亮又懂事的小孩,她一邊繼續往上走,一邊夸粟寶懂事之類的。
沐歸凡掃了走廊一眼。
由於這兩棟自建房挨得近,走廊里都顯得比較昏暗。
張永全一家住在走廊盡頭這邊,有個窗戶,但開窗出去都能摸到對面樓牆壁。
七八月的天,走廊里都顯得有些陰冷。
張永全家門口打掃得很乾淨,還用拖把拖過,走廊盡頭的窗戶下放着一盆花,看得出女主人是個勤勞而且熱愛生活的人。
門上還貼着過年時的對聯,被風吹得掉一半了,紅紙也有些發白。
篤篤篤。
沐歸凡抬手敲門。
不一會有人問道:「誰呀!」
沐歸凡道:「查水錶。」
粟寶:「……?」
蘇何問:「……」
門吱呀打開,一個中年女人探頭出來,奇怪問道:「什麼查水錶?不是剛交完房租嗎?」
房租和水電是一起交的,女人奇怪不已。
再見到光鮮亮麗的沐歸凡和兩個小孩,她咦了一聲,更奇怪了。
「你們是誰?」她警惕問道。
家裏有兩個小孩咿咿呀呀跑了出來,歪頭好奇看着粟寶他們,兩個孩子大約是上幼兒園的年紀,身上衣服比較舊,但洗得很乾淨。
很快裏面有個蒼老聲音:「麗娟,是誰啊?」
一個老人家拄着拐杖,哆哆嗦嗦走出來。
沐歸凡眼眸微垂,一眼掃進屋內,只見屋內還有個老婦,正把飯菜擺上桌面,一個更小的孩子坐在兒童餐桌椅上,抓着一根青菜在啃。
兩老,三小,一女人。
那個張師傅不在。
粟寶禮貌的說道:「阿姨你好,我們找張永全叔叔,他在家嗎?」
女人問道:「你們找他幹什麼?」
沐歸凡說道:「是這樣的,我們是他的僱主,這段時間他不是在市中心鑽石大廈後面做工嗎?今天我們查水錶有點異常,聯繫不到他所以過來看看。」
屋裏的老婦也出來了,聞言說道:「原來是永全的老闆啊,快快,進來坐!」
老人很熱情,中年女人也連忙去煮水。
沐歸凡帶着粟寶和蘇何問進屋,在椅子上坐下。
女人一邊去找茶葉,一邊說道:「不好意思啊,家裏有點亂。」
「這兩天永全接了個單子到周邊鄉鎮去了,那邊商場不是封了嘛……所以他接了私活……」
似乎擔心老闆對張永全接私活不高興,所以她說得有些侷促。
沐歸凡說道:「沒事,商場那邊的事你們也知道了吧?」
女人點頭,聲音不由得小了一些:「網上都傳遍了,我也刷到好多,真是……哎,太可憐了。我就問永全那晚上他也在那邊幹活,有沒有看見,不過永全不讓我們說這些。」
沐歸凡眼神微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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