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何問繼續翻看論壇,一邊念道:
「該精神病人把身邊的人都看成變異了的碩大老鼠,要吃他,在那天把他自己家人都砍死了,上至他八十歲的老奶奶,下至他才三歲的小侄女,都死在他的斧頭之下。」
「他哥哥、他嫂子、侄女、父母和奶奶,全部喪命。」
「該病人被控制後,就送往我們四院治療,診斷出嚴重的妄想症,期間又一直說他哥哥一家沒死,都在他身邊,要一起把變異的老鼠都砍死……」
「有一天我值夜班,那個精神病突然出現在我面前,他看着我笑得詭異,不知道為什麼我還聽到了周圍傳來其他人的詭笑聲,可我又看不到其他人……」
「我嚇壞了,連忙呼叫人員把他控制,打了針,把他給關回房間去了。」
「但是自那以後,每每值夜班的我們,總會時不時聽到身後有人詭笑……」
蘇何問念到這裏不由得停下,現在他就在四院,總覺得冷颼颼的。
耳邊仿佛也聽到那些詭異的笑聲,都不由得哆嗦起來。
粟寶轉頭往醫院裏看了看。
涵涵就好像在聽故事似的,興奮催促:「然後呢,三哥你別哆嗦呀,繼續!」
蘇何問咽了咽口水,繼續念:
「那天晚上,我如往常一般在值夜班,走在迴廊里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什麼東西拖在地上的咔咔聲,回頭一看,竟又是那個精神病人,他望着我又露出那詭異的笑。」
「他舉着斧頭朝我奔來,我想跑,但耳邊卻又響起詭笑聲,我渾身僵硬……」
「不知道怎麼的我同事們衝過來了,聯手上去要制服那個精神病人,但他異常兇狠,當場就有兩個同事被他砍傷,大家不敢再搏鬥,只能後退到辦公室里關上門。」
「那病人拿着斧頭在外面一下一下的劈,好在辦公室是鐵門,玻璃窗也是防爆玻璃……這時候外邊着火了,然後噩夢一般的一幕出現了……」
蘇何問視線掃了下面幾行字,冷汗連連。
涵涵又怕又忍不住想聽後續,抱着粟寶的手臂,催促:「然後呢然後呢?!」
蘇何問嘴唇哆哆嗦嗦。
「隔着玻璃,我看到那個精神病人突然舉起斧頭往自己脖子劈,一下又一下,仿佛不是自己脖子似的。他一邊劈,臉上還是那詭異的笑……直到他的脖子快劈斷了都沒有停下……」
念到這裏蘇何問嚇得把手機一扔,扔給了他哥。
涵涵嗚嗚一聲抱緊粟寶:「好可怕,所以我們進這醫院裏來就是恐怖大冒險嗎?」
大頭涵沒見鬼,還以為哥哥們在玩恐怖遊戲,故意到荒廢的精神病院裏講恐怖故事嚇人。
她不怕,她才不怕,一點都不怕!
大頭涵抱着粟寶,一瞬間又感覺自己渾身都是膽了。
「然後呢,繼續啊,三哥你別慫!」
蘇何聞瞥了論壇上最後那幾行字一眼,言簡意賅的總結:
「後來四院大火燒死了幾個人,敘述此事的博主也被救出,消防排查發現,大火是電路老化短路引起。」
那個樓主的敘述到這裏結束,下面有很多人說他編得跟真的似的、編的真恐怖之類不相信的話,他沒有再看。
大頭涵一愣:「沒啦?」
蘇何聞把手機還回去給蘇何問,淡淡說道:「沒了。」
只要他的慌張收得快,他就依舊是那個冷靜沉穩的大哥!
涵涵卻一臉失望,切了一聲:「就這?」
粟寶突然噓了一聲:「你們聽,有動靜。」
幾個小孩子一下子安靜下來,空蕩廢棄的醫院走廊盡頭,隱約傳出來詭笑聲。
有小孩子天真可愛的咯咯聲,像是在玩什麼好玩的遊戲。
有略顯蒼老的嗬嗬嗬笑聲,還有中年男人渾厚的笑聲,以及年輕婦人的輕笑。
蘇何聞背脊發僵,蘇何問只覺得頭皮發麻,頭頂頭髮都炸豎起來了。
涵涵一臉莫名其妙:「什麼呀,什麼都沒有呀!」
季常索然無趣的盤膝坐在半空,撐着下巴:「孤魂野鬼罷了,小書包,把他們都收了吧。」
普通孤魂野鬼不用管,但這幾個明顯有害人性質的就不可不收了。
粟寶:「好嘞~」
她想也不想就往裏面跑去了。
不聞不問兩兄弟:「!!」
蘇何問連忙追上去:「妹妹,等等我……」
涵涵看粟寶跑了,也跟着跑:「等等我等等我!」
蘇何聞沉默片刻,有些緊張的看了看四周,最終決定還是跟上去吧!
跟着粟寶總比呆在這裏強。
蘇何聞剛邁步,就聽一直沉默的蘇梓晰問道:「什麼精神病人?確定砍的是他自己家人嗎?」
蘇何聞看了他一眼:「你還是找個時間,去醫院檢查一下。」
說完就進去了。
剛剛蘇何問念那一段話的時候,蘇梓晰最鎮定,眼皮都沒掀起來一下。
原本以為他最大膽……沒想到,是反射弧沒跟上。
蘇何聞這麼想着,卻又見蘇梓晰快步的跟上了,如同本能一般。
他只覺得奇奇怪怪的。
殊不知,蘇梓晰和粟寶去桃花宿那幾天,着實被嚇怕了,雖然神經反射弧沒跟上,但腳的本能反應卻跟上了,遇事先跟着妹妹走再說……
幾個小孩走到了裏面。
尋着笑聲,上了樓梯,到了三樓。
廢棄的護士站,到處都是灰塵,還有散落的半截椅子什麼的,椅面已經被燒焦了,徒留熏黑的鐵框架。
牆壁、地面都被熏黑,應該就是當年火災的起火現場。
笑聲是從一個護士台後面發出的,被一個大柱子擋住了。
「嘻嘻嘻……」
「咯咯咯……」
三個哥哥,愣是不約而同的貼緊了粟寶。
蘇何問:「妹妹,我我我怕,我們還是回去吧……」
蘇梓晰:「……」(沉默)
蘇何聞冷着臉:「膽小如鼠,男子漢大丈夫能不能有點膽子。」
蘇何問瞥了他哥一眼。
但凡你離妹妹有那麼三十公分遠,他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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