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臉上的印子是她家裏人打的,看着是真可憐。」
送林小璇過來的粗鄙男人跟一個頭髮花白但還算衣冠楚楚的老總諂媚地笑着說。
老總眼紋很重,仿佛帶着粘濕水汽的目光在林小璇身上停留,嘴角慢慢牽動。
的確很可憐,他見過很多但是都沒有這一個可憐得如此真實自然。
她在那張巨大的床上顫抖着,眼角濕漉漉。
風塵的薄裳伶仃地裹在她身上,他已經可以想像出怎麼擺弄最好看了。
老總從一個小皮箱裏抓了好幾疊厚厚的紅鈔丟給諂媚的男人,示意他滾。
然後又扯開一捆撒到林小璇身上,看着她覆在那紛紛落下的紅色里驚恐萬狀,卻無法動彈,他發出得意忘形的難聽之極的笑聲,邊解扣子邊走近。
林小璇痛苦地閉上眼睛。
她在想過後怎麼死得痛快一點,因為她絕對不會再活得下去。
門突然被人推開,砰的一聲。
「錢總好雅興!」一個聲音沉沉響起。
對於林小璇來說,這是救命卻也是徹底置她於絕望的聲音。
她的眼淚洶湧而出。
秦安羽大步走來,扯了條毯子扔到她身上。
目光沒有停留在她顫抖的身軀上,而是陰沉地對上錢某震驚的臉,在對方開口前說:「但你選錯了人,這孩子是我資助的學生。」
「啊哈,是嗎,不過你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錢氏深感大事不好。
秦安羽沒有回答,過去將林小璇包裹好抱出來。
就在錢某想着如何脫身之際,又有人陸續進來。
第一個進來的人是平時跟錢某好到能穿同一條褲的趙大股東。
緊跟着是不動聲色的李輝及他的手下。
趙某掃了眼這靡靡之地,「錢兄你這是,唉。」
這一聲嘆息的背後不是譴責,而是知道對方要倒霉了。
「你怎麼也來了?」錢某徹底慌了,手忙腳亂地扣好最後一顆扣子,一邊喊「來人」。
但他不知道,此時他的人正在外面疲於應付眾多想要突圍的記者。
趙某冷靜地看着錢某方寸大亂,目光中都是思忖。
他才不在乎錢某糜爛的私生活,接了秦安羽的電話過來不過是想確認某些事情。
錢某在紫築有特殊的房間和通道,在這裏他可以為所欲為。
也就是說,海城這個最為神秘又昂貴的會所事實上至少是在錢某的控制下的。
這跟秦甫明在t國購買一個億的別墅是差不多的性質:其中金錢的來往和某些勾當是不能被擺到明面上的。
但是現在,秦安羽找到了這裏。
在公司的這場鬥爭中,錢某要提前出局了,因為他絕對比不上秦甫明的手段,對比之下,秦甫明還是有能力掩蓋事實的,錢某卻不可以了。
聲色場所里的骯髒勾當,不日就會上新聞,而且會大上特上,直到被壓下去。
秦安羽抱着人,跟隨一個模樣風塵但緘默不語的女人從暗道出去。
上了車,司機很快駛離現場。
車裏沒有傳說中的擋板,司機自覺摺疊了車內的後視鏡。
秦安羽把人抱在腿上,稍扯開毯子,給林小璇解開手上和腳上的綁繩。
被綁的地方一片紅痕,更何況她現在還是這副模樣,秦安羽的臉色陰沉之極,把毯子重新掖好,讓她繼續坐在他的懷裏,陷入沉默。
林小璇眼瞼微腫,一直就沒敢抬起過眼睛。
她本來就有點感冒,折騰了這半天,現在終於加重了。
感覺越來越冷,雖然強忍,還是間或抖了抖。
秦安羽並沒有直接回去,而是折回林小璇被她舅媽帶去的地方。
就在後院裏,沒有上去。
沒多久,戚氏他們戰戰兢兢,但是仍抱着期待過來了。
秦安羽繼續等,等着那個帶林小璇去紫築的男人下來。
待人都齊了,秦安羽按下車窗,首先看向那個粗野的頭目,冷聲說:「我的人我要帶回去。」
那人在海城很有些名氣,但秦安羽從不跟他打交道。
他把林小璇弄去紫築,秦安羽非常噁心他,但是道有道的規矩,而且冤有頭債有主,始作俑者還在旁邊等着呢。
那人已經得到了錢總被曝光的消息,對秦安羽不是沒有忌憚。
但他也知道,有些火是不會輕易往他這邊燒過來的。
雖然今天確實很晦氣,但他還是說:「行,您帶回去吧。」
戚氏他們等在那裏,見事情好像一句話就可以解決,不禁暗暗期待起來。
這時秦安羽把視線投向戚氏他們,冷冷問那頭目:「他們為什麼把我的人帶來這裏?」
頭目:「那老女人的兒子欠了錢被關在我們這裏,她一開始想要拿這姑娘抵債。」
這話一出戚氏變了臉色,忙想開口,但秦安羽不看她,而是繼續問:「欠了多少?要怎麼處理?」
頭目:「含利息將近三十萬,本來打算這兩天再不還就把他所有的手指剁光,本來就說過一根手指值三萬。」
戚氏簌簌發抖,祈求地看向秦安羽。
便聽秦安羽冷笑,「三十萬倒敢問我要五十萬。」
戚氏驀地跪下去,「是我當時蒙了腦子,想着請人幫忙也是要花點錢的」
秦安羽不看她,朝頭目說:「那你就全剁了吧,一根都不必留。」
戚氏猶如五雷轟頂,當即就崩了,匍匐着朝秦安羽的車子爬過來,嚎哭。
「不要啊!老闆求你們高抬貴手!求求你們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蠢,老闆饒命啊!」
鄒海春也是嚇得屁滾尿流,一起趴到了地上嚎。
秦安羽只把車窗按下,說:「開車。」
林小璇在昏昏沉沉地聽着那些嚎叫,還聽到戚氏哭着求她。
她只想把耳朵閉起來,不覺往秦安羽的懷裏埋了埋。
滾燙的溫度讓秦安羽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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