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整個兩儀殿變得安靜起來,就連起居郎都輕輕的放下手中的筆,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二率先說道
「高明,你明白了嗎?」
李承乾從沉思中被喚醒,有些迷茫的看向李二。
嘴唇動了動,最後還是說道
「兒臣…不是太明白。」
李二嘆了口氣,倒不是失望,畢竟自己跟李承乾完全不一樣。
李二十幾歲就上了戰場,所有的道理和見識都是在戰場上得來的。
但是李承乾確實從小生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又有大儒在一旁灌輸儒家思想。
李承乾想不明白,是正常的,因為這個跟他十幾年受的教育相互矛盾。
李恪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攬着有些迷茫的李承乾,笑着說道
「咱們不說那些大道理,大哥,我就問你,攻打高昌既能開疆拓土,又有錢拿,你干不干?」
李承乾想都沒想
「必須干啊。」
李恪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繼續問道
「倭國對大唐向來恭順,石見銀山,咱們挖不挖?」
李承乾的眼神從剛剛的迷茫,變成了堅定
「挖!」
李恪見此滿意的點點頭,再次問道
「六詔那裏有極品美玉,我們要不要?」
李承乾的眼神從堅定變成了狂熱,大喊一聲
「要!」
李恪就像一個傳銷頭子一樣,蠱惑的說道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李承乾興奮的說
「攻打下來,變成大唐的一部分!」
李恪繼續引導
「所以,凡是對大唐有利的的,我們都要怎麼樣?」
「攥在手裏。」
「我們所做的一切是為了什麼?」
「為了大唐!」
李恪微微一笑
「恭喜你大哥,你成功的領悟了身為儲君應該有的覺悟!」
李二看着兩兄弟的一問一答,差點兒沒樂出聲。
李恪的話雖然很糙,但句句問到了點子上。
李承乾此刻好像剛從水裏撈上來的一樣,但是臉上卻滿是興奮。
抱住一旁的李恪拍了拍他的後背,興奮的說道
「三弟,謝謝你,我想明白了。」
李恪一臉嫌棄的推開李承乾
「我說大哥,下次你能不能別抱我,我喜歡小娘子。」
李承乾笑着一腳就踢了過去,不過卻被李恪輕易躲開。
「滾蛋。」
李恪嘿嘿一笑,也不回嘴,反而問道
「真想明白了?」
李承乾再次確認的點點頭
「想明白了,我們身為皇族,不僅有延續統治的責任,更有保護治下百姓的責任。
怎麼鞏固帝位,怎麼保護百姓,那就要用上一切能用的手段,去爭,去搶!」
李二見到李承乾有這般覺悟,欣慰的點點頭。
看向李承乾的目光,越發的滿意了。
於是問題又回到原點
「高明,你覺着阿史那泥孰的事情應該怎麼做?」
李承乾眼中精光一閃,笑着說道
「既然泥孰是父皇的結義兄弟,那就是皇爺爺的義子。
兒臣建議,封可汗,助其拿下西突厥,勝州經營草原的模式,可以搬到西突厥。
不過,兒臣意見開放邊市,賣綾羅綢緞,酒具茶具,鹽茶糖酒,就是不賣糧食。」
李二沒想到自己的太子,突然之間就開竅,能想到這些東西,滿意的說道
「好,你的建議很好,父皇會考慮的。」
李恪則在一旁說道
「爹啊,要不,我們做幾尊狼神琉璃擺件?送到不同的可汗帳中?
再放出話,誰集齊了七個狼神擺件,就是狼神選中的大可汗?」
李二和李承乾嘴角都抽了抽,你這還嫌棄西突厥還不夠亂啊,肆葉戶殺了一批又一批。
本來就人心不穩,局勢動盪,你還要再送七個狼神擺件?
你是怕西突厥的人死的不夠多啊,李承乾這時候,突然覺着,自己是不是還是太溫柔了。
李承乾想了想說道
「只要我們送的好,西突厥肯定要亂起來的,我們正好個坐收漁翁之利,兒臣贊同三弟的想法。」
李二對此也很心動,至於怎麼送去,簡直不要太簡單。
最後李二拍板說道
「就這麼辦,恪兒,你去辦,記住,辦的隱秘些。」
長安城中,黑水靺鞨部獻牛的事情已經過了好些天,但依舊是城中百姓議論的焦點。
畢竟從古至今,牛都是用來耕地的,雖然在年初的時候朝廷推出了曲轅犁和小糞丹。
曲轅犁用馬就可以拉動,但牛在人們心中依舊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
宿國公府,程咬金正跟妻子崔氏,兒子程處默和程處亮一起吃火鍋。
不過程咬金面前一個鍋,崔氏與程處默,程處亮三人一個鍋。
食指厚的牛肉片,被程咬金扔進鍋里四五片。
又看了看自家夫人鍋薄薄的肉片說道
「蜀王對於吃這一道,還真有研究,不過,和薄薄的一片,哪有大塊吃肉舒坦。」
崔氏出身清河崔氏,為隋朝齊州別駕崔信之長女。
自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無論何時都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
但自從嫁給程咬金後,崔氏就開始回歸天性。
崔氏給兄弟倆夾了一筷子牛肉,瞥了程咬金一眼
「夫君,大口吃肉是很豪氣,但要煮很久。
薄薄的一片,一燙就熟,你說哪個吃的過癮?」
程咬金撓撓頭,一臉恍然的說道
「夫人說的是。」
於是就變車了,兄弟倆一個鍋,鍋里燉着四五片食指厚的牛肉片。
崔氏跟程咬金一鍋,兩人不停的互相給對方夾肉,滿眼柔情。
程處默盯着鍋里還沒變色的牛肉片說道
「老二,要不我們烤肉吧。哥哥可是聽說蜀王殿下傳出來的烤肉也是一絕。」
被搶了吃食的程處亮果斷點頭,於是兩兄弟端起一盆厚切牛排回到了程處默的小院。
兩人架起火炭,將撈出來的牛排放在鐵帘子上一邊烤一邊聊天。
「大哥,咱們什麼時候能出去啊,我都要憋瘋了!」
聽到弟弟的抱怨,程處默也只是嘆了口氣
「這要看玄奘那個禿驢什麼時候離開長安。」
一想到玄奘,程處默就腦袋疼,在他看來,黑水靺鞨部獻牛的時候,是逃跑的最佳時機。
從傳回來的密報上看,玄奘也是這麼打算的,但不知為何至今未走。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