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諾心裏清楚,父親多年來一隻在官場裏混跡,痴迷於權利,事事都考慮着自己的仕途。
這也是父親自從晉升道帝神境,得知自己這輩子都無法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以後,所衍生出的心理狀態。
無法成就小圓滿,在實力為尊的納蘭德種族裏,就只能靠官場營苟來維持自己的權利。
比如現在,古勘正在招待的幾位賓客,是娥城幾個大家族的族長,雖說權利不及古勘,可身後家族所代表的勢力,卻是讓古勘忌憚,甚至有巴結之心。
家族勢力,一旦發展到某種階段,就算整個納蘭德種族的族長宰豐見了,也要以禮相待。
「古勘總督,節哀。」
「沒錯,痛失愛女,這種打擊若是換作旁人身上,定然難以承受,甚至心灰意冷,大病一場。」
「但身為一城總督,如今世界戰事不斷,古勘總督的身體可千萬不要出什麼毛病,不然,就是我們納蘭德種族的巨大損失。」
古勘點頭,「嗯,多謝幾位族長關心,古勘一定會為我們納蘭德種族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不對,我姐不是病死的!」
這時,一道冷冷的聲音,從他們身側傳來。
古勘,以及那幾位族長皺眉看來。
只見吉諾斬在棺材旁,眼中含淚,大聲說道:「剛我檢查一下,我姐根本沒生病!」
吉諾看向父親古勘,質問道:「父親,連我都能看出來的事情,你會看不出來嗎?還是說,你看出來了,卻還要這樣的對外宣稱?為什麼!」
剛剛,吉諾來到棺材旁,在看到姐姐遺體的那一瞬間,他立刻感受到不對勁。
吉諾體內有一半的納蘭德血統。
納蘭德,幾乎每一個都是修行者,擁有極高的修行天賦。
雖然有些天資實在愚鈍的,比如當初那位孫總督的弟弟,就是一個納蘭德種族的另類,廢物。
但除他之外,整個納蘭德,幾乎全員修行。
吉諾也是修行者,雖然只是入聖境下品。
但入聖境下品,已經可以讓他看出很多尋常人看不出的東西。
比如,他看出姐姐的死,絕對與生病無關。
眾人震驚。
吉諾一個小小的入聖境,他都能看出來的東西,總督會看不出來?
在場眾人,都是客人。
他們尊敬死者,不會利用神識去查探死者的身體,也因為尊重死者,他們不會去仔細看死者的具體死因,所以,當吉諾這番話說出來之後,眾人都下意識的看向棺材。
其中有一些修為強大的,一眼就辨認出,吉諾說的沒錯,總督大小姐,的確不是病死的。
不是病死的,那是怎麼死的?
正當有人準備進一步用神識查探,突然就被一層強大的神識給格擋住。
那層強大的神識,來自於在場的最強者,古勘。
古勘利用自己強大的神識,將棺材包圍住,防止任何人查探,然後才眼神冰冷的看向吉諾。
「父親,我需要你給我一個解釋!」
吉諾也冷冷的看着他。
這倒是讓古勘有些意外了。
往日,這個私生子看到自己,從來都是唯唯諾諾,膽戰心驚,甚至都不敢與自己正視超過三秒鐘但為何,今日竟然有勇氣,敢正面的質問自己?
古勘沉默幾秒鐘,然後收回目光,看向角落站着的管家。
那位管家臉色一變,這時才終於想起來自己的身份,以及自己的職責。
「護衛,護衛!」
管家朝外面大喊:「來人,把吉諾少爺帶下去,大小姐的死,對他打擊太大,都開始胡言亂語了,快點來人!」
唰唰唰。
護衛們擁擠而入。
眨眼間,吉諾就被按在了地上。
這些護衛,可不是低賤的德瑪人,他們全都是伸手不弱的納蘭德,制伏吉諾,自然花費不了多少功夫。
「你們」吉諾剛準備叫罵。
然而下一秒,某個護衛衝上來,一把捂住他的嘴。
吉諾不能說話,鼻子聞到一股奇特的氣味,然後整個腦子就昏昏沉沉的,很快就昏迷了過去。
在昏過去之前,他看到父親正在用冰冷的、且充滿殺意的眼神,看着自己。
冷。
真的好冷。
姐,你在死之前,是否也會感覺到寒冷呢?
聽說當一個人即將死亡時,所感受到的寒冷,是刺骨的,是令人無比恐懼的。
所以,你在死之前,一定也體會過這種痛苦,這種恐懼,以及這種絕望吧?
嘩啦啦。
吉諾從水牢中醒來。
他四肢傳來劇痛,扭頭一看,竟驚恐地發現,自己的雙手被鐵釘刺穿,然後用鐵鏈緊緊的捆綁着。同樣,他被淹沒在水底的雙腳,也是如此。
痛啊!
深入骨髓的痛!
「吉諾少爺,你終於醒了。」
水牢前邊,有一扇鐵門。
鐵門上邊,有一扇格柵窗。
臉色冰冷的管家,就站在鐵窗外,語氣淡淡的說道:「吉諾少爺,你刺殺大小姐一案,已經定性,只等明天一早,你就要被推出去,到菜市場問斬。」
「所以你現在還有什麼想吃的,想喝的,可以儘管提出來,我會滿足你得。」
什麼?
我刺殺刺殺我姐?
吉諾猛然抬起頭。
他雙目赤紅,怒問道:「你什麼意思?你這是栽贓我?我知道了,一定是你殺了我姐,所以,你這個兇手,你想把這件事,嫁禍在我身上,是嗎?」
管家嗤笑一聲,說道:「吉諾少爺,你還真是蠢的可愛,你以為,在總督府刺殺大小姐,就憑我一個小小的聖王境,可以辦到?」
但他的話,吉諾根本聽不進去。
此時的吉諾,竟不顧四肢疼痛,想要掙脫鐵釘,想要衝出來,想要親手撕開鐵門,親手弄死眼前這個他認定的兇手!
「吉諾少爺,看來你並不需要我說的那些東西。」
管家冷笑一聲,準備離開。
「你站住,你踏馬給我站住!」
「兇手,殺死我姐姐的兇手,我一定要把你碎屍萬段!」
「我父親呢,讓他過來,我要見他,我要揭發!」
突然,管家停頓腳步。
他臉色有些古怪,沉默片刻,然後問道:「我敬愛的吉諾少爺啊,你腦子裏都在裝些什麼呢?」
「我很懷疑,這些年來,你的腦子,是否也隨着你花出去的錢,全都捐給那些花樓里的姑娘了」
「呵呵,告訴你父親?我真懷疑這種話,是怎麼從你口中說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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