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崔瀅,閉眼
崔瀅抽回自己的手,他也沒阻攔,馬車內一時陷入沉默,她低下頭,有些不敢對上楚烆的眼神。
他眼神中有她看得懂的東西,是他說的話,他從不止一次的說過,她在他心中佔據了怎樣重要的位置。
不多時,馬車悠悠停下,楚烆先走下去,而後朝着崔瀅伸出手來,崔瀅垂眸看他,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沒把手搭上去,扶着馬車走下來。
楚烆笑着站在一旁,只見崔瀅仰頭看向這座府邸,幽靜的院子門口只有一個打掃的老僕人,見到兩人,他上前來。
「郎君和娘子是要來聘狸奴嗎?」
崔瀅看他,這才發現這僕人的一條腿還是瘸着的,楚烆走到崔瀅身邊輕點了頭。
聽到他的話,那老僕人笑了下:「郎君這邊請。」
兩人跟着這瘸腿老僕走進去,一進去,崔瀅便見有一隻黑影撲來,她嚇得閉上眼扯住了楚烆的袖子,他將她護在身後,手上抓住了那隻黑影。
喵嗚一聲,小狸花貓掙扎着撓着前爪,崔瀅探出頭來同它對視。
小傢伙一雙眼睛烏溜溜的轉動着看她,一人一貓就這麼對視着,瘸腿的老僕看着這隻小狸花貓無奈的從楚烆手中接過它。
「這貓舍里,就數這隻最調皮活潑,嚇着娘子了。」
小狸花貓被他抱在懷中,還在不停的撲騰着前爪,崔瀅從楚烆身後走出來,看着這隻狸花貓說了句:「我能抱抱它嗎?」
聽到這句,老僕先是一愣,而後上前將這小狸花貓放到崔瀅的懷中:「娘子小心些。」
崔瀅伸出手接過它,小傢伙在她懷中倒是安穩了許多,舒服的用兩隻爪子扒着她的胳膊,竟然還打起了鼾聲,呼嚕嚕的惹人憐愛。
她低着頭,唇邊帶起笑意,楚烆看着她這樣,出聲問道:「你喜歡它?」
「它很乖,和抓傷我的那隻也很像,一樣的愛動,可是在我懷中卻不吵不鬧。」
崔瀅伸手給它順着毛,微微抬頭看向楚烆,她眼中盛起幾分光亮,帶着笑意的說了一句,在對上楚烆的眼眸後,她慌張收回。
「那就這隻吧。」
楚烆讓老僕去取契約,自己則是站在這裏陪她。
「倒是個有靈性的,知道往你懷裏鑽。」
聽着楚烆的話,崔瀅順毛的手一頓,卻是沒有說什麼。
「我在烏壘城這麼久,都不知道這裏有座貓舍。」
雖然說知道了也不一定會來,但仔細想想,這兩年多來,她竟是很少出門,或者甚少走遠,彩珠兒還小,她放心不下她。
楚烆的指尖點在小狸花貓的鼻尖:「偶然發現罷了。」
他沒多說,也沒告訴崔瀅,貓舍是刻意尋的,就連給她準備的貓兒也是有意而為,這小狸花貓本就是給她的。
他害怕貓兒在她心裏留下陰影,明明喜歡,卻不敢接近,所以才有了狸貓撲人的那一幕。
「郎君,娘子,契約取來了,二位在這裏簽下契約就好。」
瘸腿的老僕走過來,將契約放在石桌上,連帶着一個盒子。
「貓本有靈,二位既然決定帶它回家,還請好生對待。」
他看着崔瀅寫上自己的名字,然後握着小狸花貓的爪子摁下紅泥,它也知道自己即將有一個家,所以並未掙扎,等到契約簽好,老僕給了兩人一份。
楚烆接過來收好,做完這一切,他帶着崔瀅離開這裏,於是這回去的馬車上便多了一隻小狸花貓。
「楚烆,其實你沒必要為我做這些的。」
崔瀅深吸一口氣,扭頭看向楚烆,男人坐在一旁,眉眼染上溫柔。
相比於幾年前氣勢凌厲到讓人懼怕的他,如今的楚烆在民間聲望很高,他是一個好帝王,也是一個好父親,可崔瀅沒想過,要他做一個好丈夫。
她說不清對他的態度,他不逼迫她,也不強迫她,從前堅硬的外殼漸漸成為柔軟的包容。
曾經說過的每一句話也從未再食言過。
崔瀅聽琥珀和冬月說過,朝中大臣以死相逼,讓他選妃立後,他卻說他有妻有女,心中不會再有旁人。
從前崔瀅只覺得,楚烆是絕望中的掙扎,想要留住他留不住的人,可如今卻覺得,經歷了那麼多事情,本該更加偏執的人,卻收斂起了所有的脾性。
他說在恕罪,不能辜負上天給他再來一次的機會,所以哪怕只能做她身邊的陪伴者,他也不會覺得難過。
「我知道,是我想這麼做的。」
楚烆湊近了些,看着她漸漸鬆動下的目光,他伸手過去替她攏住了披風:「聽風小築的竹筒飯不錯,帶你去吃。」
話落,她抬起頭來,額頭卻在不經意間擦過他的唇,他手指有些輕顫,險些將那繩結打死。
崔瀅聽到他越發快的心跳,抿唇笑了下,她倒是不知,楚烆何時變得這般純情了。
「郎君這是在,害怕?」
她的指尖點在他身前,一指距離隔開兩人,卻好似在這有些狹窄的空間裏撩起滾燙。
楚烆深吸一口氣,抬手覆在她的雙眼之上,她仰着頭,嫣紅的唇上是櫻桃紅的口脂,只要一低頭,他就能吻上她。
「嗯,怕了。」
他別過視線,緩着情緒的時候,她用手拉下他的手,吻在了他的唇角上:「楚烆,我是說,或許,我能答應你,重新來過。」
一句話,讓楚烆的心再次顫抖起來,他低下頭對上她含笑的眼眸,那雙眼中笑意盈盈,只有他,再無旁人。
「崔瀅,閉眼。」
他的手捧起她的臉,手指穿過她散下的發,虔誠而又真摯的親吻着她,那是他失而復得的珍寶,難以割捨的所愛。
「你,你別哭啊。」
唇瓣分離時,他抵着她的額頭,一滴淚落在她搭在小狸花貓身上的手背中,他眼眶有些紅,更顯唇邊那櫻桃紅口脂的艷麗。
崔瀅眨了下眼,看着他此時的模樣。
「就算是哄我,我也知足了,瀅瀅。」
他微微歪過去頭,闔眸再次吻上去,輕柔的吻,那樣的小心,生怕她是易碎的琉璃。
她知曉他這兩年來做的所有事,哪怕每次都說要狠心,卻在看到他不爭不搶,任她所為的樣子時,再也狠不下來心。
他是頭一次學愛人,她也一樣,兩個生來不會愛的人,同樣也都做錯了事,他先低了頭,認了栽,說他這輩子都放不下她。
哪怕她不回頭,不回應,他也願意,甘之如飴。
她又何嘗不是,畢竟,她從未說過,她不喜歡他。
第一個吻,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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