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僻靜處,昏睡的陳禹猛地睜開眼。
「醒了?」柳逸年的聲音在一邊響起,帶着一種深深的疲憊。
陳禹轉頭看去,只見柳逸年神色憔悴,氣息虛浮。
「老柳,你這是?」陳禹皺眉道。
「我們應該已到了荒原邊緣!」柳逸年說道:「再往東北,距離霧谷應該只剩三五百里的距離!」
「我睡了多久?」陳禹心裏一暖,問道。
「三天!」柳逸年說道。
陳禹聞言不由苦笑,站了起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已被處理過的傷口。他仔細感受了一下自己身體的情況,只覺體內氣血充盈,罡氣也恢復到了巔峰狀態下的七成。
一抬頭,陳禹正對上柳逸年看怪物一樣的目光,陳禹怔道:「怎麼?」
「你的恢復能力太強了!」柳逸年轉過頭,幽幽說道:「強到讓我嫉妒!」
陳禹聞言不由失笑,道:「辛苦你了,老柳!」
「不客氣,沒有你最後將火焰靈魄外放,大發神威,擊敗鄧子通,我已成一具冰冷屍體了。」
「你先恢復一二,我替你護法!」陳禹笑着說道。
深深看了陳禹一眼,神色有點複雜的柳逸年點了點頭,盤膝坐下,吞服丹藥後開始修煉。
陳禹走到稍遠處坐下,先吃了點東西,而後他開始仔細探查自己身體的狀況。
星魄依然在心臟中綻放着柔和寂寥的星光,星光之中,那原本有巴掌大的火烈鳥卻已僅剩拇指大小,所釋放的光華也顯得黯淡。
陳禹對此並沒有覺得意外。
靈魄外放,本就有着巨大的消耗,尤其是陳禹體內並無火靈屬性的罡氣來支撐着靈魄發揮威力,兩次釋放火焰靈魄,都是對這靈魄本源的一種巨大消耗。
陳禹估計,這枚火烈鳥靈魄的品階已跌至人階下品了,想要使它恢復,必須吸收火屬性的靈氣慢慢溫養。
搖搖頭,陳禹不再關注這枚靈魄,開始運轉玄天訣。
隨着玄天訣的開始運轉,陳禹立即感到自己的七成狀態下的罡氣開始不住壯大,身體各個角落殘存的一些來自四品靈丹的藥力徹底轉化成精純罡氣。
待到罡氣匯聚到丹田後,陳禹發現自己罡氣的渾厚程度比之巔峰狀態仍要強出不止一籌了。
眉頭一揚,陳禹知道已是知道自己隨時可以突破天罡境二層。
陳禹搖了搖頭,並沒有多少欣喜的表情。
一枚四品靈丹,天罡境武者足以藉以突破蘊靈境這一層關卡。而陳禹卻只能借其殘存藥力突破一層小境界,並沒有多少值得高興的地方。
抬頭看了遠處靜修的柳逸年一眼,陳禹將手伸進了儲物袋。
從儲物袋中將手拿出來時,在陳禹的掌心,多出了五枚月牙形的飛刀。
飛刀光華黯淡,但刀鋒犀利無比,在飛刀中能夠感受到一股淡淡的銳利氣息的存在。
這五把飛刀,正是三日前那一戰時,那周風明施展出的壓箱底的手段,陳禹記得名為『破靈飛刀陣』。
「靈器!」陳禹摩挲着飛刀銳利的刀鋒,確定除了一絲銳利金靈氣的存在外,並飛刀內沒有特殊的精神控制陣圖後,陳禹輕輕搖頭:「可惜需要金屬性靈力御動,對我來說還不如蛇牙來得好用!」
不過,陳禹覺得這五把飛刀倒是適合柳逸年。
收起飛刀,陳禹又取出了那把火屬性的靈兵長劍。
這把劍,就非同小可了,三日前陳禹之所以能一戰定乾坤,這把劍功不可沒。
如果沒有它,單憑定風刀,陳禹根本無法將靈魄釋放出體外,使其具化,展現出超絕的威力。
這把靈兵長劍裏邊的陣圖非同尋常,火屬性靈氣通過陣圖的運轉,可以凝聚成一隻朱雀,隨劍鋒所指而動。只要持有這件靈兵的武者火屬性靈氣不缺,所凝聚朱雀便可以長存於虛空,隨心而動在這一點上,這件靈兵和陳禹的火烈鳥靈魄正正契合。
就品階而論,這件靈兵最低也是中品,甚至還有可能是上品。
「出身好果然不一樣,那慕容輕舞根本無法發揮出這把劍的威力,卻因為有個當長老的父親就持有這樣級別的靈兵!」陳禹笑了笑,目光落在劍鍔處,看到了兩字銘文:雀火。
將這雀火劍擱在身邊,陳禹繼續清點收穫。
收穫確實不小,除了雀火劍和破靈飛刀陣這樣的靈兵外,還有五六個儲物袋,都是三日前擊殺的那些御靈宗弟子的,其中東西尤其多的,還要數周風明的儲物袋。
周風明死於靈火焚體,儲物袋卻沒有被燒毀,後來被柳逸年收起,交給了陳禹。
在周風明儲物袋之中,卻是有數百枚元石存在,其他的丹藥和各色真器也是不少,且大多數丹藥都是三品中等的丹藥,真器則無一不是精品。
其他幾個儲物袋,雖然沒有靈器,各種精品真器和元石數量也不在少數。
這樣的收穫,讓陳禹深感殺人越貨確實是發財最快的方式。
最後那個儲物袋,裏邊裝着一把奇古長刀以及近四十枚木牌。
這個儲物袋,是陳禹挾持慕容輕舞為人質後,脅迫鄧子通交出的那個。裏邊的奇古長刀是一件下品火屬性靈器,名為『流焰』,當時鄧子通咬牙切齒地交出了它,後來則換了另一把靈器長刀,由此來看,鄧子通身家也是極豐。
四十枚木牌的數量就有點驚人了,選拔開始不過數日,鄧子通就在手中積攢了四十枚木牌,可見他將所有屬下的木牌都握在了手裏不說,還搶了至少十個武者的木牌。
所有東西清理一遍,分別用儲物袋裝好,陳禹看了一眼依然在修煉的柳逸年,起身在方圓十里範圍內巡了一圈,確定沒有不安全因素存在後,他取出星魂經開始揣摩和參悟起來。
星魂經這門修魂功法陳禹早已準備嘗試,但一直沒找到好的時間,趁着柳逸年在修煉恢復時,他正好可以仔細研究一番。
這一研究,便是整整一日的時間。
第二日清晨,陳禹心有所覺,收起星魂經,轉頭看向柳逸年。
柳逸年大步朝陳禹走來。
「老柳?」看到柳逸年起色好了不少,陳禹招呼一聲,取出一壇酒遞了過去。
在陳禹身邊坐下後,柳逸年神色有些複雜,道:「陳禹,我們就此作別吧!」
「嗯?為什麼?」陳禹猛地瞪大眼,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你不是要去沙漠古闕,要我幫你爭靈魄嗎?」
柳逸年捧着酒喝了一口,道:「我現在改主意了!」
「為什麼?」陳禹再次問道。
柳逸年搖頭,道:「陳禹,三天前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最後居然是靠着你殊死之搏活了下來。說實話,在你奪得火焰靈魄時,我雖覺你實力不差,但卻認為你更強的是運氣。現在才知我的實力遠不如你!」
陳禹聞言失笑道:「說的什麼屁話?這和實力有什麼關係?」
「我們擊殺那麼多分宗弟子,接下來的日子可不會好過!」柳逸年道:「我們分開,目標相對要小一點。而且,我需要儘快提高實力,因為我不能一直靠你來救命。城戰選拔不只是一場選拔,還是一次提升實力的機會。靈魄雖然重要,但太執着於靈魄,反而得不償失!」
陳禹臉上笑容收斂,漸漸地多了一絲凝重。
半晌後,陳禹說道:「既然你已做出決定,那我自不會勉強你!」
陳禹知道,柳逸年不是害怕,也不是擔心被連累,而是選擇走他自己的路。
但凡想成為強者的武者,必須有自我的執着,尋求着自己的路。在這一點上,柳逸年顯然已有感觸。
「多謝!」柳逸年笑着灌了口酒,神色稍顯寥落。
一壇酒很快喝完,陳禹不多說什麼,取出三日前那一戰的戰利品,將那五把飛刀以及其他對半分的丹藥元石真器等東西交給柳逸年。
柳逸年道:「這些東西,理應全都歸你!」
「老柳,你要再這麼說,別怪我翻臉!」陳禹佯怒道。
柳逸年笑笑,不再推拒。
「那麼,保重!」
「保重!」
簡單道一聲保重,沒有多餘的言辭,也沒有什麼祝願之語,陳禹轉身離去。
武道唯爭,武者之路,荊棘遍佈,大多數時候一直都是踽踽獨行而已!
兩日之後,盤坐在森林邊緣的陳禹猛地睜開眼,眼中閃過帶着血色的電光,整個人有如出鞘利劍,散發着無匹的銳意。
心念一動,精煉無儔的罡氣在身周流轉,猶如無形劍氣,肆意切割着周圍的草木,帶起漫天草木碎屑飛舞。
天罡境二層!
半晌,陳禹眼中的銳利之意漸斂,身周流轉的罡氣亦開始融入身體之中,沉入丹田之中。
借着四品靈丹之力,陳禹從天罡境一層突破至二層只花了不足一月的時間!
長身而起,陳禹背後負着被布帛包裹着的雀火劍和定風刀,縱身而起,穿過樹林,在林立起伏的山巒丘陵中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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