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想用最老實的臉,說出最真誠的話。
盛如月被氣得咬牙切齒,拽掉手上的袖扣用力往呂想臉上一砸。
呂想修為比她高,不費吹灰之力就接住了。
他也不生氣,拿回來了就開開心心往回走。
之前呂想幫了不少忙,紀蘇這個丹修一直跟在他身邊,蹭着他的傀儡戰士,着實感受到了一把什麼叫做安全感。
現在呂想離開,紀蘇有些不踏實。
他試探性地喊住呂想:「呂想,你的法器賣不賣?我想買幾件防身。」
呂想最近被溫哲明卷得生不如死,須彌戒里都快裝不下他煉製的法器了。
他點了點頭,張口就是:「一萬——」
說到一半,他想起這是同門友情價。
紀蘇是外人,呂想改口道,「兩萬上品靈石一個。」
紀蘇:「能不能便宜點?」
呂想把盛汐當初教他的那一套搬了出來:「我費盡周折獲取材料、辛辛苦苦煉製法器,收你兩萬,不算多。」
道理紀蘇都懂,可他找呂想買,就是希望煉器師直營,沒有中間商賺差價,能便宜一些。
盛如月想起入秘境前,呂想大把大把給盛汐送法器的場景,忽然心裏平衡了些:「你把法器賣給盛汐,收多少錢?」
呂想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給小師妹的當然是白送,怎麼能收錢?」
盛如月脫口而出:「那你為什麼要跟我們收兩萬?」
呂想覺得她更智障了:「你又不是我師妹,為什麼要送你?」
盛如月語塞。
可惡!
這麼好的一個煉器師,又被盛汐搶走了!
蕭離洛聽得心癢難耐,小聲跟呂想商量:「四師兄,我是你師弟,你是不是也可以白送我法器呀?」
呂想哼哼:「只送師妹。」
蕭離洛神色掙扎:「為了法器,我也可以當師妹。我們劍修,能屈能伸!」
在場的其他劍修:「」他們劍修不這樣!
蕭離洛的悲慘,讓紀蘇心裏平衡了些,走過來找呂想買了兩件防護法器。
雖然四萬靈石花得他心在滴血,但呂想的法器品質着實不錯,也算是稍微安慰了下紀蘇脆弱的小心臟。
吳楠滿臉不屑,然後走過來也買了兩件。
薛非晨習慣性摸了下自己的靈石袋,沉默片刻,轉身走人。
劍修有劍就足夠了,他不需要法器!
折騰了一晚上,大家都精疲力盡,今晚就在這裏修整。
盛汐拿出陣旗布好防護陣,淵羨等人排好了守夜人選,輪流值夜。
盛汐找了頭毛髮最柔軟的霜月狼,趴在它身上睡得正香,神識忽然察覺到大頭、二頭有所異動。
她睜開眼,守夜的陸燼琰和夏鳴山已經起身,戒備地盯着深坑內部。
深坑之中一片漆黑,盛汐的神識掃過去,察覺到有什么正在靠近。
淵羨率先出劍,長劍劃破夜色,直直落向深坑。
爆裂聲傳來,靈氣閃現帶來的光芒照亮了深坑中的情況。
碎石之下,居然有一大塊月青色的月芒石,正散發出盈盈淡光。
月芒石是凝結月之精華所成,對修煉極有裨益,非常難得。
平時一塊指甲蓋大小的月芒石就能在無涯閣拍出天價,現在這塊光是露出地面的月芒石就有拳頭大小,更別替埋在地下的部分了。
深坑之中有東西正試圖把這塊月芒石搬走,淵羨等人即刻飛身前去爭奪。
盛汐反手錘了大頭、二頭一腦殼,這麼重要的事居然敢瞞她!
五個暴力劍修全在下面,盛汐沒去摻和,冷着臉質問兩株血魔花:「你們在這裏紮根,就是為了這塊月芒石吧?」
血魔花低垂着腦袋,不敢吱聲。
盛汐哼哼:「知情不報,罪加一等!你們倆什麼目的?」
大頭支支吾吾地說:「我們我們就是想等你嗝屁。」
盛汐:「???」
還是讓她現在就燒死這兩個不孝子吧!
盛汐擼起袖子,舉起兩團鳳凰火。
二頭麻溜跪下求饒:「老大別燒我們!我們就是覺得你只有鍊氣修為,等你死後,血契解除,我們還能回來繼續享用這塊月芒石。我們還想用這個升化神呢。」
大頭一個勁地點頭,頻率高得讓人懷疑那根支撐它腦袋的細小根莖馬上就會斷掉:「對對對,我們就是覺得你是個短命鬼,不到一百年,我們就能回來繼續修煉。」
盛汐:「我能活一萬年!」
兩株血魔花脖子齊齊往後一仰,雖然沒有表情,但做出了「地鐵老人臉.jpg」的標準動作。
盛汐的小表情更凶了:「比你們倆加起來活得都久!」
可能是她太兇,也可能是鳳凰火太猛,總之兩株血魔花信了。
大頭還拍馬屁:「人族都說『禍害留千年』,您能活一萬年,一定是個超級大禍害吧?」
盛汐:「」不會說人話,可以不說。
說話間,暴力劍修隊已經把深坑下的事解決了。
試圖偷走這塊月芒石的不是別人,而是盛汐超喜歡吃的竊蛋蛇。
蕭離洛把這個小東西從碎石堆里揪出來,甩了幾下,一枚籃球大小的月芒石就從竊蛋蛇身上掉下來。
夏鳴山將月芒石接住,「嘖」了一聲:「這小東西看着沒什麼用,偷起東西來倒是能耐,差一點就被它得逞了。」
淵羨朝天坑一處揮出一劍,崖壁碎裂,亮起陣法的光芒。
原本躲在陣法中暗中觀察這一切的言澈撇撇嘴,率先走出去:「大師兄、五師弟。」
胡松遠緊隨其後,盯着蕭離洛手裏的竊蛋蛇:「麻煩把蛇還我。」
胡少宗主死了爹,說話比從前有禮貌多了。
蕭離洛瞥了眼手裏還在喘氣的蛇,倍感遺憾地把蛇還給他。
胡松遠趕緊給竊蛋蛇餵了顆丹藥,免得這個小傢伙又自己把自己嚇死。
與他們倆一隊的是譚平、龍羽以及合歡宮的另一名男弟子傅晉雲,長得也是一副好皮囊。
盛汐跳下深坑,開心地跟他們揮手,並找傅晉雲合了個影。
「你們怎麼會在這裏?」蕭離洛好奇地問。
「我探查到這裏有很濃郁的靈氣,覺得應該有寶貝,就通過地下通道走了過來。」譚平說。
天坑中的通道其實都是兩株噬元血魔花的根莖生長鑽出的孔洞,巨大的根莖更換位置後,這些孔洞就變成了足夠宮人行走的通道。
這一隊有言澈這個天才符籙師在,全程都貼着匿蹤符。
因此在竊蛋蛇搞出動靜前,一直都沒有人發現他們的蹤跡。
盛如月手上的羅盤探測到的應該也是這塊月芒石。
只是她第一時間就看到了這兩株噬元血魔花,才會誤將它們當作羅盤所指的極品材料。
龍羽嘆息:「要不是你們杵在這裏,我們就抱着這塊月芒石走人了。」
「要不是我們先來一步,你們就要餵我的小花花了。」盛汐打了個響指,大頭、二頭一左一右出現在她身旁,插着腰,威風凜凜。
元嬰後期的威壓若有若無地從它們身上溢出,還在築基期的龍羽默默後退一步,假裝自己不存在。
為什麼誰都比他能打!
夏鳴山抱着月芒石,儘量不讓自己去看言澈,對盛汐說:「小汐,這個歸我們了吧?」
盛汐有這兩株噬元血魔花和霜月狼狼群,積分遠超另外兩隊。
她看向溫哲明等人,見隊友們都沒意見,便點了點頭。
傅晉雲掃了眼自己的隊友,長嘆一口氣:「怎麼沒來個師姐或師妹跟我們一組呢。」
不算盛汐這個bug,淵羨五人組成的純劍修隊,絕對是七個隊伍中最能打的一個。
想強攻絕對沒戲,但合歡宗心法特殊,若是有女修在場,或許能動搖對方的道心,繼而拿到這塊月芒石。
言澈看看他,又看看夏鳴山,靈光一閃:「我行呀。」
傅晉雲和龍羽同時看向他,露出震驚之色。
他們倆從小在合歡宮長大,一眼就看出言澈是男的。
鑑於第一次見到言澈的時候,言澈就沒好好穿衣服。
現在他好歹把自己拾掇了一圈,師兄弟倆震驚過後,很快就接受了這一事實。
可怎麼說呢
雖然合歡宮也有適合龍陽之好的相關秘法,但還不到他們修習的時候。
而且,言澈一個符修,怎麼會他們合歡宮的心法?
在師兄弟兩人的詫異中,言澈噠噠跑到夏鳴山身前,扯住他的衣袖,甜甜地喊:「哥哥!」
夏鳴山渾身一顫,手裏的月芒石差點飛出去。
言澈伸手想去拿月芒石,夏鳴山回神,連忙躲開,別開頭不敢看他:「你別鬧了,這是我們隊的。」
言澈拽着他的袖子,扭着身子撒嬌嬌,聲音又軟又糯:「哥哥,給我看一下嘛。人家家只要看一下下就好了啦。」
夏鳴山:「!!!」
啊啊啊啊!
他為什麼這麼會撒嬌!
陸燼琰與柴蔚不忍直視,上前想把夏鳴山帶走。
龍羽與傅晉雲師兄弟反應極快,立馬將兩人攔住。
胡松遠還懵逼着,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見隊友都有所動作,他覺得自己也該上前幫忙,看向了離自己較近的淵羨。
然而淵羨比胡松遠還懵逼。
上次在仙陽城的宅子裏,淵羨三人晚到一步,沒看到言澈掉節操的一幕。
現在補檔成功,淵羨錯愕地望着言澈,仿佛在懷疑人生。
他的三師弟,怎麼變成這樣了?
不僅僅是他們,觀影台上的諸多長老也被言澈的毫無節操驚到了,齊齊看向御獸宗的魏長老。
同樣震驚的魏長老回神,大喊一聲:「他又不是兒子,看我幹什麼?」
長老們回神,齊齊看向鏡塵元君和歸長老。
這一回,即使是見過大場面的鏡塵元君也罕見地沉默了。
歸長老更是人都傻了。
他怎麼越當人,越搞不懂這幫人?
只有凌風仙君笑得滿面春風,嘴角都快咧到耳後根了,笑盈盈地問:「你們驚訝什麼?沒見過嗎?」
諸位長老:「」
倒不是沒見過,只是沒見過七宗弟子有這麼玩的,更沒見過敢當着長輩的面這麼玩的。
言澈他是不是忘了還在直播呢???
夏鳴山還在堅持,努力在心裏告訴自己:「言澈是男的!言澈是男的」
言澈比夏鳴山矮一些,夠不到夏鳴山懷中的月芒石,蹦蹦跳跳地拉着他的胳膊:「哥哥,你最好了,給澈澈看一下下嘛。」
夏鳴山:「!!!」
他要堅持!
他不能輸!
夏鳴山努力給自己打氣,忽然感覺臉頰一燙。
言澈居然跟他貼貼!
夏鳴山的心頓時被「臥槽」刷屏,人都傻了。
言澈趁機抱走他懷中的月芒石,貼上加速符轉身就跑:「謝啦!」
「棒!」龍羽跟傅晉雲歡呼,同樣貼上言澈提前給他們加速符轉身就跑。
胡松遠比他們慢半拍,譚平拉上他火速一起跑了。
打肯定打不過這群劍修,跑是唯一的出路。
五人很快消失在夜色下。
夏鳴山的心怦怦直跳,一臉受寵若驚:「他跟我道謝。」
柴蔚:「他把我們的月芒石搶走了!」
夏鳴山回神,意識到自己被套路了。
他心一下空了,捂着心口「轟」一聲倒在地上。
陸燼琰和夏鳴山連忙去扶他。
夏鳴山望着天空的眼神無比空洞:「我的愛情,又死了。」
柴蔚努力幫他認清現實:「二師兄,你應該從來沒有擁有過這份愛情。」
夏鳴山哽了一下,感覺呼吸都困難:「我做錯了什麼?他為什麼就不能是女孩子?」
陸燼琰:「他是女孩子也不一定喜歡你。」
夏鳴山的心更痛了。
啊啊啊啊!
他喜歡軟萌可愛的女孩子有錯嗎!
言澈裝女孩子的時候為什麼這麼可愛!!!
盛汐同情地把他的劍放到夏鳴山懷中:「夏師兄,愛情只會影響你出劍的速度。忘了我三師兄吧,只有劍,才是你永遠的老婆。」
夏鳴山緊緊抱着自己的劍,老婆很好,但女孩子更好。
嗚嗚嗚,他的愛情,是個殭屍,會反覆詐屍。
淵羨着實被言澈那一下貼貼給震驚了,半晌兒才回神,不可思議地問盛汐:「三師弟他怎麼了?」
盛汐也沒想到言澈這麼沒下限,一言難盡地猜:「可能是因為徹底不要臉了?」
蕭離洛長舒一口氣:「還好只是不要臉。」
其他人:「???」
這也能讓你鬆口氣?
你們問心宗都有什麼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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