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禎拎着兒子的手微微顫抖,他自打邁入化神期,已經很久沒有如此惱怒過。
此地距離秘庫大門還有一段距離,按照這兩個小崽子在路口就佈置殺陣的風格,這一路上恐怕危機四伏。
「你在外面等着,沒我吩咐不准進來。」胡禎將胡松遠丟遠,自己召喚出青鳥,指着通往秘庫的小徑命令,「給我燒光這裏。」
青鳥雖然疑惑,但仍舊執行命令。
霸道的火焰將道路上的一切都化作焦土,然而除了一些普通的陣法,再沒有類似路口處那般暗藏雷劫的引雷陣。
只有盛汐留下的留音石在被法力觸動後,不斷放出她的嘲諷:「誒喲,好膽小的化神期。」
言澈附和:「苟得苟中苟,方成狗上狗。」
盛汐驚嘆:「哇哦,原來這位就是傳說中的胡老狗?真是失敬失敬。」
「閉嘴!」胡禎怒斥,靈力迸發,將面前的地面碾成粉末。
留音石被碾碎,盛汐兩人嘲諷的聲音消失,可卻已經讓胡禎破了大防。
他一定要將這兩個小崽子千刀萬剮!
胡禎恨得咬牙切齒,一把推開秘庫的門。
無數攻勢凌厲的法陣與符籙立刻朝他攻來,胡禎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損毀兩件護體法寶後,才勉強破掉埋伏,看見了秘庫中的真正模樣。
——原本幾乎被填滿的秘庫,此刻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胡禎心口一哽,差點背過去。
他堂堂御獸宗,東南靈界七大宗門之一,竟然真的讓兩個小崽子在他眼皮子底下搬空了秘庫!
簡直是奇恥大辱!
「那個鍊氣女修說她是主謀,想提高懸賞額是不是?滿足她,懸賞二十萬靈石買她腦袋!」
鍊氣期修士雖多如牛毛,但在修真界中屬於底層。二十萬上品靈石的誘惑下,就是元嬰修士都有興趣出手,胡禎就不信盛汐一個鍊氣二層能躲得掉!
問心宗。
「漲了漲了!小師妹你漲價了!」蕭離洛開開心心地飛到鹹魚峰,興高采烈地拍下一張通緝令,「御獸宗把你漲到了二十萬上品靈石,比三師兄還貴呢!」
盛汐相當滿意,胡禎雖然是個寵妾滅妻吃絕戶的渣男,但眼光還不錯,能給她漲這麼多。這樣他們一共能領到三十萬上品靈石,每人能分五萬呢!
盛汐麻溜掏出捆仙鎖,讓蕭離洛把自己綁起來:「走,喊上大師兄他們去領錢。」
修真界每個城池都有專門頒佈懸賞任務的機構,名為懸賞堂。
無論是宗門世家的弟子,還是無門無派的散修,都會來這裏領取或發佈懸賞任務,因此懸賞堂成了整個修真界辦事效率最高的機構之一。
御獸宗的通緝令雖然是通過懸賞堂頒佈的,蕭離洛扛起還在熟睡的言澈,便坐着盛汐的靈舟下山。
靈舟之上,溫哲明為幾人複習本次行動的要點:「正常情況下,需要等御獸宗那邊核實身份無誤後,才能領取到賞金。」
「小師妹和三師弟會被送去御獸宗,以你們倆上次造成的危害,一到御獸宗,就會被嚴密防範,胡禎甚至會親自盯着你們。」
盛汐點頭表示明了。
淵羨道:「我先去御獸宗等着。」
蕭離洛好奇地問:「現在御獸宗肯定守衛森嚴,大師兄你怎麼混進去?」
盛汐把尚未吃完的貓貓變型丹和還形丹塞過去,淵羨猶豫片刻,接了過去。
他沒回答蕭離洛的問題,戴上能夠隱藏氣息的青鳥面具,直接朝御獸宗飛去。
即將到達御獸宗時,睡飽了的言澈心滿意足地打了個哈欠,正想舒舒服服地伸個懶腰,忽然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頓時一驚:「什麼情況?」
「御獸宗懸賞了我們倆三十萬上品靈石,五師兄真要拿我們去換懸賞。」盛汐簡要回答。
言澈譴責地瞪蕭離洛:「我就知道你早晚得窮瘋。」
蕭離洛一臉嚴肅:「我是中午綁的你,不是早晚。」
「我炸了你!」言澈周身無數符籙閃現,忽然一愣,「四師弟現在都收費了,怎麼質量反而不行了?他的捆仙鎖這點靈力都封不住?」
「那是四師兄給咱倆特製的,外人看起來我們靈力被封,實際一點沒受影響。從御獸宗那兒騙完靈石後,大師兄就來劫獄。」盛汐三言兩句把事情解釋完。
言澈悲痛欲絕,以頭搶地:「憑什麼我才十萬靈石?小師妹,去找胡禎漲價的時候,你該告訴他我就是他兒子。只要能買我的命,胡禎那老匹夫一百萬靈石都願意出。」
盛汐真誠道歉:「對不起,是我低估了你們的父子恨。」
第一次聽說這事的溫哲明和蕭離洛:「???」
一場普普通通的詐騙案,怎麼還發展成了倫理案?
見言澈不在意這些,盛汐簡要跟兩位師兄解釋了一下言澈和胡禎的關係。
隨後,她寬慰言澈:「三師兄,不要緊的,這次先騙他三十萬。你是他兒子這事,我們下次再騙他一百萬。詐騙嘛,講究的就是可持續性的竭澤而漁。」
一想到亮閃閃的靈石,言澈的情緒穩定下來,認真跟盛汐復盤起這本計劃。
在聽到呂想除了提供法器支持外,還負責留守山門,隨時幫他們呼叫師父救援時,言澈靈魂發問:「師父只是個柔弱的元嬰初期,他打得過胡禎這個化神後期嗎?」
盛汐摸了摸自己手上的金鐲子,覺得應該對鏡塵元君有信心:「咱們師父可是被大乘期仙尊包養的男人,區區一個化神後期,不在話下。」
言澈:「???」
在他閉關衝擊金丹的日子裏,問心宗竟發生了此等大事?
等從胡禎那兒敲完竹槓,他得好好給師父準備一份賀禮。
雖然師父修為弱了些,但他們這些徒弟該有的孝心不能少,得為師父撐撐場面,不能讓師父被大乘期仙尊看不起。
遠在問心宗的鏡塵元君忽有所感。
他的目光朝仙陽城的方向望去,隨後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呂想,淡漠開口:「小汐他們五人都下山去玩了,你怎麼不去?」
呂想是個實誠孩子,頭一次撒謊,漲紅了臉,磕磕絆絆地說:「徒兒徒兒想聆聽師父更多教誨。」
「呵。」
明明這和鏡塵元君以往的輕笑並無區別,可呂想莫名覺得現在的師父有點可怕。
師父該不會看穿他們的計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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