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深入靈魂的痛,哪怕此刻的我已經陷入了昏睡,我的意識也能感覺到巨大的痛苦正在折磨着我。
這種痛持續了很久,就在我的意識乃至於三魂七魄,都要崩潰之際,忽然,那劇烈的痛楚竟猶如潮水一般退怯了。
隨即,我便幽幽的睜開了眼睛。
然而映入我眼帘的,卻是一片黑暗,一片,沒有絲毫溫度,冰冷的黑暗。
「這裏...是哪?」我一臉茫然的打量四周。
但下一秒,忽然就聽金戈鐵馬的聲音忽然響起,而隨着聲音響起,我眼前的黑暗也瞬間涌動了起來,緊接着,便聽『呼』的一聲,卻是一匹匹戰馬自黑暗中衝出,一個個身披鎧甲,手持長毛的士兵坐於馬背上,正在奮力的嘶吼,不停的衝殺。
濃郁的黑暗就仿佛一片幕布一般,被緩緩拉開,隨後,一副兩軍交戰,攻城掠地的畫面,便徹底的映入了我的眼帘。
我就仿佛一個旁觀者一般,站在一片山崖之上,看着兩軍互相衝殺。
無數的箭雨從天而降,騎兵猶如被狂風掃過的野草一般,成片的倒下,一時間,痛苦的哀嚎聲,戰馬的嘶鳴聲此起彼伏的響起,簡直是不絕於耳。
但依然有數不盡的輕騎兵沖了過去,他們捨棄了長矛,拔出了馬刀,不停的收割着敵軍的生命。
只是眨眼間,便是哀鴻遍野,血流成河,但戰爭依然在繼續,死亡,每時每刻,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上演。
緊接着,畫面再轉。
恍惚間,我看到一面旗幟,一面被鮮血染紅的旗幟。
在旗幟上,還有五角星在閃爍,而在很遠的地方,還豎立着一面膏藥旗。
有飛機自頭頂掠過,飛機上的機槍,開始對着地面不停的掃射,隨後,就聽『轟轟轟』的聲音響起,卻是無數枚炮彈落下,將地面炸的滿目瘡痍。
「嘟嘟嘟...」
突然。
一聲高亢的號聲響起,我瞬間就聽出來了,那是衝鋒號!
「殺啊!」
「沖啊!」
無數衣衫破爛的戰士忽然從四處冒了出來,他們有的手持步槍,有的手持大砍刀,一個個悍不畏死的,對着敵人的機槍口,向着敵人的飛機大炮,發起了死亡式的衝鋒。
這一幕,看的我喉頭髮酸,滿面熱淚。
因為我知道我看到的是什麼了。
我看到的,是從古至今,那群深深熱愛着這片土地的先賢們,為了這片大好山河,為了家國,奉獻了自己的一切。
我看到的,是一寸山河一寸血...
我看到的,是君王守國門,明君死社稷。
他們在赴死之前,從未說過什麼慷慨激昂的詞彙,更沒有留下半點遺憾,他們只是嘶吼着沖了上去,哪怕在前方等待他們的,是已經知道的死亡。
只因為,他們對這片土地,對這片山河,愛的深沉。
「嗷吼...」
「吼!」
忽然,兩聲高亢的龍吟忽然響起,而隨着龍吟聲響起,我只感覺眉心處一陣發燙,緊接着,便是一道紫色的氣息自我的眉心處瀰漫而處,在空中一陣扭曲後,竟然幻化成了一條龍。
緊接着,我小腹處,也有無上的威壓瀰漫而出,隨即,就看到一條巨龍也自我體內遁出,盤踞在了半空之中。
「是龍魂!」我心頭駭然。
龍魂在幫我對抗鬼母的天劫時受了重傷,在我的氣海中沉睡着,雖然之前醒來過一次,還拿走了紫龍珠,但依然傷勢未愈,恨快就又陷入了沉睡。
哪想到,此刻,它竟然甦醒了?
是因為眼前的這一幕幕景象嗎?
還是說,它是被...那條紫色的龍給喚醒的?
我怔怔的看着兩條龍魂,出乎我預料的是,那條紫色的龍,在見到龍魂之後,竟然微微低下了頭,那種感覺,就仿佛是在表示臣服一般。
「龍魂前輩說過,它似乎是華夏祖龍?也就是那條最大的龍脈,也就是說,之後的每一代帝王在登基之際,得到的龍脈和龍魂,都是分支,所以,在輩分上,都要低於龍魂前輩?」
不過,另外那道紫色的龍,應該並不是真正的龍魂,而應該只是紫薇帝氣所化,也就是皇氣所化,一縷皇氣而已,在祖龍魂面前,自然也低頭。
兩條龍並沒有過多的交流,只是盤踞在半空之中,發出了幾聲高亢的龍吟,隨即,那條紫色的龍,便身形一閃,再次化成了一縷紫色,重新匯入了我的靈台之中。
至於龍魂前輩,卻是低下了巨大的頭顱,瞪着一雙眼睛仔細的打量起了我來。
「小傢伙,這一步,也是你師姐的算計麼?」龍魂的聲音很低沉,低沉中,又帶着幾分不可思議的神色。
「我想,那位謀劃了近兩千年,可以說是滴水不漏,但應該萬萬沒想到,你師姐還會有這一手吧?有意思,有意思,我倒是很期待,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了,那位,要怎麼應對呢?」
龍魂說完後便一聲低笑,隨後,便身形一閃,迅速遁入了我的氣海之中。
之後,就聽龍魂的聲音再次響起:「紫龍珠你可以隨時取回,經過我的溫養後,紫龍珠的品質已經得到了提升,說起來,你那位朋友,還欠了你的人情。」
紫龍珠的品質,竟然得到了提升?
我眼睛一亮,剛要開口問幾句什麼,但龍魂似乎不願意多說,只是說道:「有些事,你慢慢就會知曉,現在還不是時候,不過...今後,你就要小心了,你可能...會被重點關注!」
龍魂說完後,便再也沒有聲音了,想必,應該是再次陷入了沉睡。
「我會被重點關注?被誰關注?被那個幕後謀劃之人麼?可是,為什麼要關注我?難道,是因為我的體內多出了一縷皇氣,導致他的謀劃,出現了一絲變故?」
就在我皺着眉頭胡思亂想之際,忽然,眼前的畫面再次一變。
我看到了偉人的雕像,看的了一片欣欣向榮。
我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深深的一拜,低聲喃喃道:「欲以此身寄山河,去灑東山一抔土,這盛世,如您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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