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秦嘉寧的話之後,茅不悔先是一愣,但旋即,便一聲冷笑:「必死無疑?這話誰說的?誰給他的信心?」
「難道不是麼?」玉長老再次開口回懟茅不悔:「費長老乃是崑崙劍宗的長老,輩分極高,一手飛劍更是高深莫測,雖然你們活着從水木莊園走了出來,但張千俞的體內卻殘留了費長老的劍氣,這縷劍氣,乃是費長老一身修為凝結而成,很難驅除,如果十個小時內不能驅除,那麼張千俞必死無疑!」
玉長老說的很不客氣,一點都沒給我和茅不悔面子。
但這次,我和茅不悔全都沒有開口,只是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一抹驚愕之色。
「你的意思是說?劉曙光...其實就是誘餌,真正的殺招,是費長老,幕後的那群人知道我會來殺劉曙光,所以特地將費長老派了過來,其目的,就是為了殺我?」
「沒錯。」秦嘉寧點了點頭:「我也是剛剛知道這個消息,但我知道的時候已經太晚了,而且,我覺得你未必會信我,所以我...」
「嘉寧對你用心良苦,張千俞,如果你還有良心,就不應該那麼跟嘉寧說話。」玉長老再次呵斥我。
「去你們濟世堂,你只管準備藥材,至於那把寶劍,交給我。」茅不悔忽然開口:「奶奶的,你可千萬別死,老子為了你已經和茅山翻臉了,要是你死了,老子可就一點退路都沒有了。」
「你要去茅山偷道劍?」我看着茅不悔問。
「不然呢?」茅不悔深吸了一口氣:「早知道,當初就不把道劍送回去了,如果我神魂沒有受損的話,請出道劍的劍魂,應該也可以,但我現在做不到。」
「太危險了。」我搖了搖頭,如今,茅不悔已經和茅山撕破臉了,如果現在回去茅山,一旦被發現,那可就不是被囚禁那麼簡單了,極有可能會被廢掉修為,甚至是直接斬殺。
「總歸要試試。」茅不悔神色堅定的說。
我還想再說點什麼勸勸茅不悔,可就在此時,我忽然就感覺到腹部一陣絞痛,那一瞬間,我整個人如坐針氈,渾身都開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豆大的汗珠,更是順着我蒼白的臉頰不停的滑落。
「怎麼了?」秦嘉寧急忙問。
「沒,沒事!」我咬着牙,強忍着劇痛說了這麼一句。
此時,我只感覺到一股極其霸道凌厲的氣息猶如一條瘋狗一般,在我的奇經八脈中瘋狂的亂竄,那猶如刀絞一般的劇痛,甚至已經超出了人類的承受範疇,哪怕是我,也感覺到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幾乎就要暈厥過去。
「堅持一下,馬上就到了。」秦嘉寧一把握住了我的手,眼中滿是心疼。
隨後,就見秦嘉寧拿出了電話,也不知道給誰打了過去。
過了一會,電話接通,就聽她說:「初久,我是嘉寧,千俞在我車上,他受傷了,我馬上給你發地址,你去那裏等我們。」
秦嘉寧並沒有過多的廢話與解釋,而初久,也沒有多問,兩人的溝通簡單而快速,說完後,秦嘉寧便掛斷了電話,隨後將濟世堂的位置給初久發了過去。
「初久還是信任我的,畢竟,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了。」秦嘉寧深吸了一口氣,這句話,像是在對我說,又像是...在自我安慰。
半個小時後,車子終於駛出了高架橋,然後又在市區內轉悠了半個多小時後,才終於來到了濟世堂的門口。
此時的我已經渾身大汗淋漓,那刀絞般的劇痛不僅沒有減緩半分,反而還愈發的嚴重了,以至於此刻的我,根本就無法自己行走。
「千俞!」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我抬頭看去,就見是初久。
此刻的初久一臉的擔憂,死死的抓着我的手,而我在見到初久後,那顆懸着的心也終於放下了,隨即便眼前一黑,徹底暈厥了過去。
『嘩啦嘩啦嘩啦...』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隱約間,我似乎聽到有水聲在流動,我悠悠的睜開了眼睛,隨即就看到,此時的我,竟然赤身裸體的,坐在一個浴桶中。
浴桶中的水呈黑色,散發着濃郁的藥香味,顯然,此刻的我被浸泡在藥液之中。
「你醒了?」在我醒來的一瞬間,初久的聲音便響起,我轉頭看去,隨即就發現此刻我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很幽暗的小房間,房間內只有一張床,而秦嘉寧和初久全都坐在床上,一臉的疲憊,此刻見我醒來,兩人當即全都圍了過來。
「這裏是哪?」我一臉的茫然,這裏的裝修太簡陋了,與其說是單間,倒更像是地下室。
「有人在追殺我們,我們換了一個地方,你先將就一下。」初久低聲說。
至於秦嘉寧,卻拿起了一個藥碾子,開始不停的搗藥。
「有人在追殺我們?」我一臉的茫然:「誰?」
「是嘉寧得到的消息,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我們便轉移了地方,而我們剛剛落腳的濟世堂,也確實有人去過。」初久低聲說:「我聯繫過春雅姐,春雅姐說,現在江湖上許多人都在追殺你,有人是受人之託,有人是...想要趁火打劫,奔着河圖洛書來的。」
聽到初久的話之後我一怔,隨即便一陣苦笑。
「我這是...成為了過街老鼠,被人人喊打了啊!」
我深吸了一口氣,隨即看向了秦嘉寧,說了一句:「謝謝。」
聞言,秦嘉寧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隨即便繼續專心搗藥。
「茅不悔呢?還有其他人呢?」我問。
「茅大哥說出去一趟辦點事,還沒回來,其餘人你放心,我都安頓好了,而且,這次的事,只針對你,他們不會受到波及。」
「那吳大哥呢?」我再次問。
聞言,初久沉默了,我見狀眉頭一皺,一個不好的預感忽然自心底升騰而起。
「我們轉移的時候,遇到了一夥江湖中人,吳大哥...為了拖住他們,自己留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