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久?」
我輕輕的喚了初久一聲,可是卻沒有回應,唯有初久均勻的呼吸聲,在整座茅屋內輕輕的迴蕩着。
眼淚,順着我的眼角滑落,隨後,我將初久抱的更緊了,將整張臉,都埋進了初久的懷裏。
我的雙肩開始顫動,壓抑着的抽泣聲,也隨之在茅屋內不停的迴蕩着。
「你好好休息,我等你醒來!」
我輕輕的在初久耳邊耳語:「到時候,我會為你舉辦一場最盛大的婚禮,讓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人人羨慕的女人!」
一邊說着,我一邊幻想着和初久手牽手一起步入婚姻殿堂的畫面,不知不覺間,嘴角竟然泛起了一絲笑容。
「那一天肯定會來!」我抬起了頭,深深的凝視着初久那張絕美的容顏,隨後,在她的嘴唇上輕輕一吻。
「千萬不要放棄,一定要醒來,你可以做到的。」
我將初久輕輕的放在了床上,隨即低頭查看起了她小腹處的傷口。
就看到,當初久陷入了沉睡後,她手中拿着的那根羽毛,竟然泛起了陣陣金光,那金光將初久整個人都籠罩在了其中,讓初久看起來就仿佛被渡上了一層金邊一般,有着一絲難以言喻的神性。
隨着金光的籠罩,她小腹處的傷口,竟然也開始慢慢蠕動了起來,竟然在慢慢癒合,而傷口處的青黑色毒素,也被慢慢驅散。
看到這一幕後我稍稍安心了一些,隨即又抬頭看了一眼掛在一旁的引魂燈。
引魂燈依然如常,那跳動着的燭火,仿佛千百年都未曾熄滅過一般。
唯一的區別是,以前,它若是熄滅,沒有人在乎,頂多會因為痛失一件神器而惋惜而已。
但現在,它有了新的使命,那便是初久沉睡後,陷入黑暗的燈塔,初久能否醒來,能否成功度過這段時間的沉眠,這盞燈,有着極大的作用。
我走到了引魂燈前,抬起手放在嘴邊狠狠的一咬。
隨後,我抬起手,在引魂燈上一陣勾勒,最後,就看到被我寫下的血色符文猛的一閃,隨即,這些符籙緊密的連接在一起,化成了一張符籙,隱沒在了引魂燈之中。
此乃天地符,乃是大承符法中序列極其靠前的符籙,此符一成,被符籙籠罩的地方,便自稱一片天地,任何人,沒有符籙主人的允許,不可以靠近,不可以進入,更加無法碰觸。
不過,這張符籙只籠罩了引魂燈,並沒有將整座茅屋都籠罩在其中,待我找到適合初久的沉眠地之後,我會重新設下大陣,將那裏徹底隱秘,到時候除了我,任何人,都別想找到那裏。
「蠱身聖童...」
我眯起了眼睛,聲音森冷的說道:「就算是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也要將你挫骨揚灰!」
說完這句話後,我足足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將情緒壓下去,隨即再次抬起手,在初久的身上寫下了一張符籙。
這張符籙,可以隱匿初久的氣息,讓她看起來就好像真的...死了一樣。
隨後,我面沉如水的走到門前,一把推開了茅屋的門。
就看到,以鳳家主母為首的鳳家人,此刻已經將茅屋團團圍住了,當我推開房門後,所有人都轉頭看向了我,鳳家主母更是紅着眼眶,不停的擦拭眼淚。
「千俞,初久她...怎麼樣了?」鳳家主母問。
我沒有吭聲,只是讓原本沉靜如水的表情在這一刻變的無比的悲傷和痛苦,隨後,我就仿佛一個木偶一般,一言不發的走出了茅屋。
「初久!」
雖然我沒有說話,但我的表情和神態,卻已經給出了答案。
鳳家主母當即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隨即瘋了一樣衝進了茅屋,撲倒在了床邊。
「我的女兒...」
鳳家主母悲痛的哭聲自茅屋內傳出,而鳳家的其餘人,也隨之全都呆愣在了原地,男性全都紅了眼眶,女性,有些掩面哭泣了起來,有的依偎在男性的懷裏,不停的抽泣。
這些人,都是鳳家的核心成員,初久,既是鳳家家主,又跟他們情同手足,此刻當他們得知初久已然隕落,他們一時間難以接受,悲痛的情緒一時難以壓抑,最後,無論男女,竟全都大聲痛苦了起來。
一時間,整座醫山上,都籠罩着一抹悲傷。
我並沒有告知這些人初久只是陷入了沉睡,因為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以免出現別的意外。
這時,一道如風般的身影忽然從我身旁一掠而過,迅速進入了茅屋中。
那是一道高大的身影,是許久未見的,鳳長河!
在進入茅屋後,那高大偉岸的身軀,此刻也佝僂了下去,在那一瞬間,這個縱橫苗疆幾十年的強者,仿佛年邁了十歲不止。
「初久安排的掌燈人到底是誰?」我皺了皺眉頭,隨後,忽然看到了一道身影。
她已然穿着一身唐裝,就站在不遠處。
夜風吹佛,將她的衣衫吹的獵獵作響,也許是夜風太冷,導致她微微蜷縮起了身子,一張充斥着古典美的臉龐,也變的越發的蒼白。
是秦嘉寧。
我慢慢走到了她的身前,看了看被她用雙手捂起來的肚子,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她卻率先開口。
「對不起!」她低下了頭,紅着眼睛說道:「我既沒能保護好初久,也沒能...保住我們的孩子!」
那被我壓下去的悲痛的情緒再一次瀰漫而起,我強忍着不讓眼淚流下來,走過去,抬起手輕撫了一下她的背。
「你沒做錯什麼,無需對我說對不起!」我輕輕開口:「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我此言一出,秦嘉寧的身軀微微一顫,隨即,輕輕的將頭靠在了我的肩膀上,痛哭了起來。
而我猶豫了一番,最後,還是抬起手,一邊輕撫她的背,一邊輕聲說道:「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對不起,對不起!」秦嘉寧用力的搖了搖頭:「我自幼在醫山上長大,學了一身救死扶傷的醫術,但最後...卻連自己的孩子都沒保住,我,我真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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