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下,濃郁的迷霧在瘋狂的翻湧,而在迷霧翻湧間,我看到一群人魚正浮在海面上,抬起頭怔怔的看着我。
她們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愕,很顯然,她們不明白,我為什麼可以從迷霧海中逃脫。
「就是這群東西蠱惑了我麼?」我眯起了眼睛,按在斬靈刀上的手,也緊緊的握住了刀柄。
這一刻,我對於這群看似美麗,實則無比歹毒的生物,起了殺心。
「這東西確實邪性,歌聲沒能迷惑我,便哭泣了起來,哪怕是我,都中了招,落入了迷霧海中。這也就是我能夠死裏逃生,若是別人,此刻想必已經成為那些判然大悟的腹中餐了!」
「要不要直接將她們斬殺?」
就在我有些猶豫不決之際,忽然,遠處傳出了一道微光,緊接着,我身周的迷霧都隨之翻湧了起來,我豁然轉頭,看向了遠處的天際,就連那群人魚似乎都被驚到了,當即一頭扎入了迷霧海之中。
「你竟然能毫髮無損的走出迷霧海?」
一個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隨後,就看到光芒一閃,一個身着一襲黑袍,一頭長髮的陰鬱男子忽然就出現在了我的身前。
「這是...」
當我看到這個人的容貌後,我當即就瞳孔一縮,因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臨淵閣主人,臨淵。
不,臨淵是我師父在現代給他起的名字,他在這個時代,名為圖靈!
「你認識我?」他似是察覺到了我的神色變化,當即眉頭一皺,說道:「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洛霞的氣息,而且...你們的氣息交織不清,莫非,你就是洛霞一直在等的那個人?」
我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隨即說道:「我確實跟洛霞很熟,我這一次橫渡迷霧海,也多虧了洛霞的幫助,不過...你為什麼能瞬間出現在這裏?我剛才在你身上感受到了權柄的力量,你在這裏也可以施展權柄?」
「我為什麼不可以?不僅我可以,洛霞也可以,不然的話,你以為剛才那群虛為什麼會逃走?」
「虛?」我一怔,心說『虛』難道是這群龐然大物的名字麼?
不過...
剛才那團七彩的氣息,似乎還真的是權柄的力量。
內里散發着中正祥和的氣息,那似乎是祥瑞權柄的氣息!
只是...
洛霞不是說這群恐怖的生物擁有禁天的能力麼?
而這個能力,可以禁制一切權柄的力量,而現實也確實如此,我所掌握的權柄,在這裏全部失效了。
可偏偏,洛霞的祥瑞權柄和圖靈的權柄,卻依然能夠使用?
但下一刻,我忽然就想到了一個可能。
「在那遙遠的時代,聖人降臨,將虛放逐到了迷霧海,顯然,這群虛是無法禁制聖人的權柄的,也就是說,聖人的權柄力量,是有着壓制虛的能力的。而洛霞和圖靈的前身,就是聖人,所以,她們的權柄依然對虛有效。可為什麼洛霞說她橫渡迷霧海也充滿了危險呢,且並不願意跟我一起?難道只是因為...心生妒嫉麼?」
我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看向了圖靈,「你為什麼會來這裏?」
「因為我感受到了迷霧海內的異常波動,迷霧海上的封禁是我佈下的,迷霧海內的任何一點變化,都逃脫不了我的感知!」
圖靈的神色依然冰冷,就聽他繼續淡淡說道:「聖人一分為二,一部分成為了我,另外一部分,成為了洛霞,我的職責便是看守迷霧海,防止虛返回陸地。而洛霞的職責,便是守護萬族,讓萬族達到一個基本的平衡狀態,如此,才有利於天道的運轉!」
「原來是這樣!」
我一臉的驚愕,因為我從來都沒有,圖靈和洛霞,竟然還有這份職責在。
洛霞也從未跟我提起過。
不過...
如今的萬族,明顯妖族更加昌盛,人族只能在夾縫中求存,這樣的現狀,也能稱之為平衡麼?
圖靈似是看穿了我心中所想,說道:「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你才來到了這個時代!」
「我?」我一怔,但緊接着,我忽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正是因為萬族的平衡被打破了,所以,聖人才重新降臨世間,讓世間的秩序,重新洗牌?」
「沒錯!」圖靈點了點頭,說道:「不過,最開始的時候我和洛霞也不確定,到底是有新的聖人誕生,還是我們重新合二為一,再一次整頓秩序,但現在看來,是新的聖人誕生沒錯了。不過...聖人不應該屬於任何種族,一旦聖人歸屬於某個種族,那麼,族群的情感,會讓他以族群的利益為考量和出發點,這一點,會對其餘的種族不公平!」
說到這裏他看向了我,繼續低聲說道:「所為聖人,就是要遵循天道運轉的法則,讓萬族共同昌盛,讓這片大地遍地開花,如此,才能迎來一個大世!」
聽到他的話之後我笑了:「共同昌盛?那我人族為何生存的如此艱難?」
聞言,他沒有說話,我繼續說道:「如果你的那一套還有用的話,那麼,天道法則就不會讓新的聖人誕生了,而是由你和洛霞合體,重新整頓秩序!」
這一句話,直接就讓圖靈陷入了沉思,過了好一會他竟然點了點頭。
「你說的或許有道理,也許...我所遵循的法則,已經不再適用於這個時代了!」
他的態度讓我有些出乎意料,但緊接着,我就釋然了。
圖靈一心只為這個世界的運轉,他的方式,目前來看已經失敗了,但最起碼,維持這個世界運轉了幾萬年之久,從這一點來看,也並不是失敗,只不過是時代變了,天道法則也有了變化,所以就需要重新整頓秩序。
而從現在的局勢來看,他的那套理論已經完全不適應了,而這,或許也是天道法則讓聖人誕生於某種種族的原因。
「你身上的時間很混亂,你是一個既存在於現在,又存在於未來的人,但這兩個時代,都會留下你無比璀璨的一筆,你...將會成為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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