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傾盆而下,只是瞬間,我就被淋了個透心涼,我抬起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空,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隨即便加快腳步,迅速往山下走去。
正所謂上山容易下山難,這座山頭雖然只有二十幾米高,但因為常年沒有人來的緣故,導致根本就沒有路,來的時候,我幾乎是從茂密的樹叢里穿過來的。
但此刻,樹叢里一片泥濘,且因為雨下的太急,雨水並不能滲透進土壤里,它們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條溪水,往山下洶湧而下。
可以說,此刻的我,只要一個不慎,可能就會被滾落下去。
這麼高的距離,一旦滾落下去,就算我體魄強健摔不死我,但摔斷個胳膊腿的,還是在所難免的。
一路上,我走的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原本只需要十多分鐘的路程,我卻足足走了半個多小時。
這座山頭距離虎子承包的魚塘不遠,此刻雖然一片漆黑,但不時的卻有閃電劃破天空,將周圍照亮。
而借着閃電的光亮,我立馬就看到,虎子承包的那片魚塘竟然都被灌滿了,就連壩口都被衝破了,而在水面上,竟然漂浮着密密麻麻的死魚,此刻,死魚的屍體被沖的到底都是,離得老遠,都能聞到一股腥臭味。
魚塘里的死魚只是這方圓十里的一個縮影,可以說,這一刻,方圓十里內,到處都在上演着死亡,到處,都充斥着死亡的氣息。
我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咬着牙,悶頭就向我們村衝去。
我一路跑的飛快,十多分鐘後,便順着村西頭衝進了村子。
我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繞過了我們家的那條街道,往我們村最後一條街道衝去。
剛才那名陰差說,守護我們村的最後一道屏障已經被破了,那個一直牽制着幕後之人的村民,已經魂飛魄散了。
他在說這話的第一時間,我就想到了這個人必然是出自徐家!
我之所以會這麼想,是因為我們村的護村大陣,就是徐家佈下的,而徐家,似乎也在一直守護着後山的那座千年古墓。
而這個布下絕命風水局的人,顯然是奔着那座古墓里的兵傭來的。
所以,那個一直牽制他,讓他不敢放開手腳的人,必然是徐家的人。
也只有徐家,才有這個能力!
我一路狂奔,一連穿過了六條街道,隨後才停下腳步,拄着膝蓋開始喘息了起來。
我們村一共有六條街道,但徐家卻不在這六條街道中的任何一條,因為徐家大院,是單獨坐落在我們村最後方的。
他孤零零的屹立在那,就仿佛一座孤墳一般,看起來和我們村格格不入。
可誰又能想到,就是這樣的一個家族,竟然是一個風水世家,且還在暗中一直守護着我們村呢?
「麼的,怎麼會這麼累。」
我站在原地,拄着膝蓋好一陣喘息。
起初,我還只以為是太久沒吃東西的緣故,但隨後,我就感覺到不對勁了。
如果只是因為飢餓所帶來的疲憊感的話,那我不可能還會這麼生龍活虎的,應該很虛弱,至少,身體也會給我一些反饋才對。
但此刻,我只感覺體內的力氣仿佛是在一瞬間就被抽乾了,疲憊感來的很突然,就仿佛一輛車開着開着,突然就沒油了一樣。
「是這座絕命風水局,開始影響到我了麼?」
我看了看身上的雨水,就發現雨水在我身上滑落之際,就仿佛在我體內生根了一般,掉落的時候,還會從我體錶帶起一絲絲一縷縷白色的氣。
看到這一幕後我頓時瞳孔一縮,因為那被帶走的,竟然是我體內的炁。
「這雨水...竟然可以吸乾我體內的炁?我次奧!」
我忍不住一聲暗罵,心說麼的,這個絕命風水局也太霸道了,別說是這些普通的村民了,就算是有道行在身的人,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
我不敢繼續逗留,深吸了一口氣後,便快步王徐家大院衝去。
幾分鐘後,我終於是來到了徐家大院門前。
徐家雖然坐落在我們村最後方,是個獨門獨院,周圍沒有任何鄰居,但也正因為如此,他們家才能夠把院子修建的極其氣派。
和其餘的房屋不同,徐家大院雖然也是磚瓦房,但卻透過一股子古色古香的味道。
大門是對開門,高足有近五米麼,寬也有足足五米,圍牆也有三米多高,而在大門兩側,還擺放着兩頭極其威武的石獅子。
只不過,這兩頭石獅子,此刻竟然全都東倒西歪的,其中一頭石獅子,更是在倒地後,直接摔掉了頭。
我雖然不懂風水,但從小被師父耳濡目染的,一些眼力多多少少還是有的。
這兩頭石獅子,顯然是用來鎮宅的,可讓一切邪祟不敢靠近。
可是此刻,兩頭石獅子全部被打翻在地,其中一頭還摔掉了腦袋,這可是不祥之兆,甚至可以說是大凶之兆!
而且,大門上方寫着『徐府』二字的匾額,竟然也從中斷裂了,一條清晰的裂痕猶如蟲子一般,蟄伏在匾額中央。
尤其是,在匾額的下方,竟然還掛着一個引魂幡。
此刻,風雨大急,吹的引魂幡左右飄蕩,且在天雷滾滾間,閃電不時的劃破夜空,閃爍出的光芒映照在這杆引魂幡上,讓其看起來是那麼的詭異。
看着隨風鼓盪的引魂幡,我『咕嚕』一聲咽了口吐沫,心說麼的,還真被老子給猜中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抬起手,一把抓住了大門的門扣,『砰砰砰』的敲了幾下。
沒有回應,我再次用力敲了幾下,還是沒有回應。
「家裏剛剛死了人,不可能沒人在家才對,難道是...出什麼事了?」
我猶豫了一下,隨即便後退了幾步,準備一腳把門給踹開。
然而,就在我剛要踹門之際,忽然,就聽一個有些警惕的聲音在門後響起:「誰!」
聽到這個聲音後我一愣,因為這個聲音並不是徐正淳的。
「難道是徐正淳的哥哥,徐正義嗎?」我搖了搖頭,因為這個聲音也不像,這似乎是一個老人的聲音。
我深吸了一口氣,隨即開口說:「是我,張千俞!」
「張千餘?張渡厄的徒弟?你來這裏幹什麼?」門後的人聲音內充滿了警惕,且隨着聲音落下,大門也被打開了一道縫隙,而後,一個猩紅的眼珠子,便順着門縫向我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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