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聽到那個嬌滴滴的聲音後,整個人瞬間就呆住了。
「孿生姐妹?難道,王寡婦的真實身份,就是...胡詩畫?」
我的天!
雖然此刻的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我的心底,卻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實在是,這個信息對我來說太過震驚了。
在之前,我一直都在猜測王寡婦的真實身份,而此刻,當我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後,有的並不是得知真相後的快感,心底反而還升起了無限的恐懼。
在我魂魄出竅之際,那對古怪的老太太就曾經說過,胡詩畫是他們的乾女兒,而這個胡詩畫的身份,似乎極其特殊,就連那對老頭老太太,都極其忌憚。
那個老太太甚至還說,當初她將自己的遠房外甥許配給了胡詩畫,可是沒過幾天,就被胡詩畫給殺了。
現在想來,他們說的不是別人,正是王寡婦啊!
而這,也正好解釋了為什麼王寡婦結婚後沒幾天,他男人就忽然暴斃的死因。
「王寡婦的男人,是被她殺死的?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就是因為,那個男人配不上她嗎?可這麼做,是不是未免也...太惡毒了一些!」
我『咕嚕』一聲咽了口吐沫,隨即挪動身體,想要掙脫開王寡婦的懷抱,但王寡婦卻抱的很緊,見我掙扎便低聲說:「千俞,你別亂動,你放心,姐是不會害你的。」
我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最後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因為我不知道,此時這個抱着我的,到底是往日裏那個溫柔善良的王寡婦,還是有着神秘身份,對我目的不明的胡詩畫!
「千俞,我知道你現在不信任我,姐也不奢求你能信任,但你師父你總要信吧,當初,他把你交給我,想讓我們行夫妻之事,就是為了壓制你體內的陰毒,但...」
聽到王寡婦的話之後我立馬就停止了掙扎,因為我知道,此刻她要說的話,可能會解開困惑我已久的疑惑。
可這時,名為胡詩冉的女人卻忽然一聲冷哼打斷了王寡婦的話,隨即冷聲說:「胡詩畫你個浪蹄子,你和他才認識多久,怎麼,現在就想把我們的身世全盤托出了?你難道想害死你自己麼?你知不知道,一旦我們的真實身份泄露了出去,那我們將會面臨怎麼樣的困境?被那些所謂的正道人士以斬妖除魔之名斬殺?還是被那些覬覦我們體內純陽的邪道中人追殺?我告訴你,這都是輕的,一旦我們的身份泄露,等待我們的,將會是比這更加悽慘的下場,到時候死對我們來說可能都算是解脫了,被囚禁起來,當成隨時可以吸收純陽的容器,才是最悽慘的下場。」
說到這裏她一聲冷笑,然後繼續說道:「你想死,我不攔着,但你別帶上老娘,老娘可不像你,孑然一身,可以隨心所欲,老娘的身後可是還有...」
「你給我閉嘴!」王寡婦忽然一聲冷喝打斷了胡詩冉的話,「你可以走了,回去告訴三太爺和三太奶,就說我用不了多久就會回去,回去後,我會按照他們的心意,答應他們給我定的親事,讓他們不用再惦記我體內的純陽流落到外族手裏,還有...」
王寡婦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聲音冰冷的說道:「從今以後,如果被我發現你再敢打他的主意,那就別怪我不顧我們姐妹之間的情誼。」
「喲呵,口氣還不小,你真以為,我會怕了你不成?當初你我爭奪皇位之際,你可是...」
「我說了你給我閉嘴!」王寡婦的這句話中飽含憤怒,且隨着她的話音落下,我立馬就感受到一股極其霸道的炙熱氣息從她的體內瀰漫而出。
雖然此刻的我雙目失明,什麼都看不到,但我的感知還在。
當那股霸道的炙熱氣息從王寡婦的體內爆發而出後,我明顯的感覺到周圍的炁立馬就變得躁動了起來,那種感覺,就仿佛是那些炁,在臣服,在膜拜它們的神明一般。
就連我體內的純陰之氣,也開始蠢蠢欲動,有些不受控制了起來。
「她的體內竟然蟄伏着這麼霸道的氣息,她,她到底是什麼人,還有,剛才胡詩冉口中所說的爭奪皇位,又是什麼意思?」
剛才她們兩人的對話我聽的可謂是一知半解,雖然困擾了我許久的疑惑被解開了,但對於王寡婦的真實身份,不,應該說是胡詩畫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依然還是個迷。
這時,就聽胡詩冉的聲音再次傳出:「你的力量,竟然已經覺醒到了這個層次?」
「我說過的,有些東西,我只是不想要,並不是我爭不過你,但他...」王寡婦低頭看了我一眼,隨即繼續說道:「你碰不得,如果碰了,那我就讓你死。」
王寡婦的語氣極其冰冷,且說的話,也足以讓人感覺到不寒而慄。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一刻,她真的太霸氣了,雖然我看不到她此刻的模樣,但也被她的話語給震住了。
尤其是,她之所以這麼說,還是為了保護我。
霎時間,一股感動的情緒便浮上了我的心頭,只不過下一刻我便咬了咬牙,在心底暗罵了自己一句:「張千俞啊張千俞,你被她騙得還不夠麼,你現在什麼都看不到了,也許,她之所以這麼說,就是在說給你聽,以此來博取你的信任也過不定。而她們姐妹二人,可能根本就沒有反目,只是在演戲給你看。」
這一念頭始一在我心頭升騰而起,便再也無法壓下。
實在是王寡婦太神秘了,她的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和謊言,我到現在,已經不敢再去相信她了。
「好,很好,真是好得很吶!」胡詩冉一聲冷哼,隨即說道:「我會把你剛才說的話,還有你之前對這個小男人的所作所為如實告知三太爺和三太奶的。」
隨着話音落下,我便聽到一個腳步聲響起。
那腳步聲漸行漸遠,最後就聽『咣當』一聲,似乎是胡詩冉關門離開了。
只是,她要去哪?
如今的我們村,不是被一個連徐家都破不了的絕命風水局給困住,外面的人進不來,裏面的人也出不去了嗎?
難道,這個女人可以破,或者說,是這個絕命風水局根本就困不住她,可以隨意的進出?
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王寡婦忽然發出了一聲嘆息。
隨後,我便感覺到她噴吐出的如蘭香氣打在了我的臉上,顯然,她此刻是在低着頭看着我。
「她要幹什麼?莫非,要吞噬我體內的純陰之氣麼?」我『咕嚕』一聲咽了口唾沫,因為過於緊張,導致我渾身都繃緊了起來,右手更是下意識的一把按在了腰間的斬靈刀上。
王寡婦顯然發現了我的舉動,當即一聲苦笑,說道:「千俞,你不用緊張,我說過的,我不會害你,剛才刺瞎你眼睛的,也不是我,是我那個行事霸道的姐姐。」
聽到她的話之後,我的喉嚨一陣蠕動,最後終於是忍不住問道:「你,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已經不重要了,我本想着,如果我們能...算了,那都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你畢竟還小,且身負奇特的命格,雖然純陰與純陽本是絕配,但終究是我配不上你。」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繼續說道:「看來,當初你師父臨時反悔,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如果我們在那晚真的結合了,也許,你背後的謀劃之人早就出現把你我都殺了。又或許,我徹底覺醒了全部力量,導致失控,毀掉所有的一切。不論是哪一種,都不是你師父想要的,更不是我想要的。」
「你的力量會失控?你的體內,到底有着怎樣的力量?你到底是誰?還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天赦入命,還是陰天象,你之所以來我們村,是不是也是奔着我來的?還有,你男人...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我一連串問出了好幾個問題,可是王寡婦顯然不準備回答我,只是沉默了良久,隨後才自顧自的說:「千俞,我們兩個都有着難以想像的身世,但這個身世,有時又會讓我們身不由己。只不過,我已經知曉了我自己是誰,而你還沒有,但終有一天,你會知道的,而這一切的答案,都將在你二十歲生日的那一晚被揭曉。」
「你師父這些年看似隱居在這小小的徐村,其實有部分原因就是為了你,你師姐張迎春十幾歲就離開了村子,這些年一直在外奔波,你以為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應對你二十歲生日那晚即將發生的事,才在外面四處謀劃,不然的話,以她的能力,成為天下道教執牛耳者不敢說,但一生榮華富貴是肯定的,都是為了你啊,無論是你師父還是你師姐,都放棄了太多太多。」
我聞言心頭巨震。
我師父之所以隱居在這裏是什麼原因我已經有了一些猜測。
其中有部分原因是因為我,這我已經猜到了,因為當我進入後山的古墓後,我在冥冥之中就感應到,那座古墓似乎與我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或許,就跟我的身世有關。
另外一部分原因,可能就是因為我的兩個師伯了。
我的兩位師伯被分別困死在了名叫困龍局和神煞地的兩處絕命風水局中,師父也許是不甘心他們就這麼死去,先是收集了兩位師伯的魂魄,然後來到了這裏,其目的,就是為了藉助古墓中的養屍池,來將兩位師伯做成活屍,用這種另類到畸形的方式來復活他們。
這些,我昨晚就已經有所猜測了。
但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師姐張迎春的離開,竟然也是為了我?
一時間我整個人如遭雷擊一般,徹底的呆愣住了,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師姐只比我大幾歲,如今的她,正值青春韶華,正是一個女人最好的年紀。
可是她,卻把生命中最好的時光都給了我,為了我四處奔波謀劃...
一念至此,我立馬就感覺到喉頭一陣酸澀,眼圈直接就紅了。
「你說的...都是真的麼?」我聲音顫抖着問。
「嗯。」王寡婦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繼續說:「千俞,你的身上背負了很多,不僅有奇特的命格,神秘的身世,還有你師父和師姐對你的愛。千俞,你可千萬千萬不要讓他們失望啊!」
我聞言『嗯』了一聲,隨即重重的點了點頭。
「千俞,我也要離開了,但在離開之前,我覺得...還是讓你忘掉這幾天的事更好一些,畢竟你還小,還有更多美好的女孩子在等着你呢。」
我聞言渾身一震,急忙問:「你...什麼意思?」
王寡婦輕輕一笑,說道:「千俞,我不會讓你徹底忘記我這個人,我只是...會讓你忘掉,我們兩個單獨相處時的記憶,還有你對我動情時的記憶。包括,你心底對我的情感,也會被一併封存起來。」
不知為何,之前我明明對她還心存恐懼,但此刻,當我聽到她的話之後,竟有些慌了。
且在心底,竟然還升騰起了幾分不舍。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我不同意!」
我就像一個小孩子,想要守護自己心愛的玩具一般,下意識的想要掙脫王寡婦的懷抱。
但沒有用,她緊緊的抱着我,讓我根本無法掙脫。
「千俞,姐不想誤了你,聽話。」
她說完後,便俯下了身子,先是輕輕的對我吹出了一口香氣,隨後便直接吻在了我的唇上。
我先是一愣,隨後,便下意識的回應了起來。
我們擁抱在一起吻了很久,最後,我只感覺到頭越來越沉,意識也逐漸變得模糊了起來,隨即,就聽王寡婦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千俞,如果有緣的話,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再見面時,你被我封存在你心底的,關於我的情感和記憶,便會恢復,到那時,如果我們仍在心底念着彼此,且我未婚,你未娶,那到時我們再...再續前緣!」
她說完後,便慢慢鬆開了我,隨即起身慢慢離去。
只不過才剛剛走了幾步,便再次開口:「小倩那丫頭與我很是投緣,姐姐就把她一併帶走了,你不用惦記。」
說完後,她的腳步聲便逐漸遠去,顯然是正在離開。
我掙扎着抬起了手,對着她離開的方向抓了兩下,想要抓住些什麼,但我什麼都沒有抓住。
我甚至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後只能帶着一絲不甘和失落,沉沉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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