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一聲聲脆響不斷的自我體內響起,而隨着脆響的每一次傳出,我渾身的骨骼,都仿佛活過來了一般蠕動一下。
最後,更是有森森白骨刺破了我的皮膚,自我的體內生長了出來。
只是須彌間,我渾身上下幾乎都被白骨所覆蓋,讓我整個人看起來就好像一尊怪物一般,猙獰而又恐怖的同時,還散發着一種...神秘之感!
至於我,卻對這一切不理不會,因為此時的我,已經陷入了一種...玄而又玄的境地。
在我的腦海中,金戈鐵馬的聲音不停的迴蕩着,喊打喊殺聲、擂鼓聲,刀鋒划過肌膚的聲音,更是不停的迴響。
下一秒,就聽『茲拉』一聲,卻是湛藍色的電弧忽然自我體內溢出,眨眼間,便覆蓋了我的全身。
隨後,我體內的純陰之氣與幽冥氣,也仿佛失控了一般,盡數自我體內溢出,將我整個人都包裹在了其中。
「一將功成萬骨枯,一寸山河一寸血...」
我忽然開口,輕聲的呢喃。
而隨着我呢喃出聲,就聽『咔嚓』一聲脆響再次響起,隨即,就看到我的脊椎骨,就仿佛擁有了生命一般,自我的脖頸處刺出,然後以一種十分恐怖的速度,迅速生長。
只是短短几個呼吸間,那根白骨就長出了足有近兩米長,它就仿佛一根長矛一般,自我的脖頸處刺出,尖銳的頂端就那麼直指蒼天...
這一刻,我忽然就想起了我走陰人一脈的那位祖師。
更想起了,他手中持着的那面布幌。
布幌上面寫着兩行大字,那兩行大字龍飛鳳舞一般,仿佛要活過來,從布幌上飛出來。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陰差拘魂,生人勿近...」
我再次開口,輕輕的呢喃。
「活人陰差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呢?超度亡魂,讓那些游離在陽世間的孤魂野鬼,找到歸處,幫那些冤死之人昭雪,替那些心有不甘的人了卻執念?」
無數個念頭在我的腦海中不停的閃爍,而我腦海中想的最多的,卻是我從前從未思考過的,活人陰差存在的意義。
以前,我只認為活人陰差只是一個普通的陰間的官職,但現在我才真正的明白,活人陰差的身上,到底背負着什麼。
也真正知道了,那面布幌到底是怎麼形成的。
以前,我只以為那面布幌是我走陰人一脈傳承下來的,但現在我已經知道了,並不是。
每一位活人陰差,都會有獨屬於自己的布幌,而那面布幌的『杆子』,並不是普通的木杆,而是...在築骨橋之際,凝聚出的...脊椎骨!
而這截脊椎,又被稱之為...龍骨!
「我依稀記得,師父將他的那面布幌傳給了師姐,而師姐,從小練武之際,大多數時間都是舞槍弄棒,所以...師父其實早就打算好了,要把他自己的布幌傳給師姐,至於為什麼不是傳給我,是因為我早晚會凝聚出屬於自己的布幌!」
這時,又是『咔嚓』一聲脆響傳出,卻是刺破我脖頸肌膚的脊椎骨,再次生長了幾分。
而後,這截脊椎骨便再沒有任何反應了,似乎是生長到了極限。
緊接着,便是湛藍色的電弧猶如螞蟻一般,密密麻麻的,開始往那截脊椎骨內鑽去,純陰之氣與幽冥氣,更是向脊椎骨內瘋狂匯聚。
此刻,這截脊椎骨就仿佛化身成了無底洞一般,屍氣、陰煞之氣、死氣、陰氣、幽冥氣、怨氣...
所有能被吞噬的氣息,在此時都盡數被它吞噬了進去,而隨着無數種氣息的湧入,這截原本一片雪白的脊椎骨,顏色竟然變的深了起來,最後,更是直接變成了黑色。
那是最純粹的黑色,仿佛可以吞噬一切光亮一般,通體還散發着烏黑的光澤。
「就算這次可以成功築骨橋,但我在沒有凝聚出伴生判官法相之際,就還不是真正的活人陰差,所以...布幌目前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用。但這截脊椎骨,卻是上好的武器...」
這截脊椎骨的尖端不僅極其鋒利,且它還是我身體的一部分,對於這截脊椎骨,我可以真正的做到如臂驅使。
也許是感受到了我的心境,這截白骨竟然『嗡』的一聲,顫動了一下。
隨後,就聽『咔嚓』一聲脆響,卻是這截白骨直接從我的體內脫離了出來,圍繞着我懸浮了一圈之後,竟是烏光一閃,直接遁入了我的氣海之中。
「竟然可以存入氣海之中?」我微微有些驚愕,心說這御陰經果然是玄妙無比。
「只是奇怪,御陰經既然這麼玄妙,但為什麼...沒有清楚的寫明白要怎麼修行呢,裏面很多地方都說的語焉不詳的,難道,修煉御陰經,是需要修行之人自己去摸索?且,每個人的感悟,都會不同?」
我暗暗皺眉,心說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修煉御陰經的門檻未免也太高了一些,如果悟性不夠的,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凝聚出伴生判官法相。
但旋即,我就釋然的笑了笑。
「如果悟性不夠的,又怎麼會被收入走陰人一脈呢,就更不可能有機會修煉御陰經了。」
說來奇怪,當那截脊椎骨脫離了我的身體,遁入我的氣海之後,其餘部位的白骨,竟然蠕動着,慢慢縮回了我的體內。
那種感覺,就仿佛是在選美一般,我選擇了脊椎骨,那麼它們就沒有繼續爭寵的必要了。
只是短短几個呼吸間,我整個人便再次恢復了正常。
至於我的頸椎,也沒有任何不適,我抬起手摸了摸脖頸的位置,甚至連一點傷口都沒留下。
「我的骨骼...密度似乎增加了許多,骨骼的堅硬度,也提升了許多,骨骼內所蘊含的力量和爆發力,更是大大的提升。」
我暗暗感受着身體的變化,隨即深吸了一口氣,心念一沉,整個人的心神,便沉入了我的氣海之中。
而當我沉入氣海之後,就看到那截脊椎骨就插在冥河旁的大地上,它就仿佛從天而落的神劍一般,筆直的刺入大地中,那尖銳的尖端,不時的有湛藍色的電弧閃爍,且,隨着這跟脊椎骨的進入,我感覺到,我的氣海中,似乎發生了一些很微妙的變化。
比如,原本厚重的烏雲,竟然變的愈發厚重了,那游弋在烏雲中的雷霆,不時的發出爆閃,絲絲縷縷的電弧,更是不時的自烏雲中墜下,被這截脊椎骨給吞噬。
就連死氣雨,都下的更急了。
「這根脊椎骨,似乎攪動了我氣海內的風雲...」
我凝視着這根脊椎骨良久,隨即才深吸一口氣,身形一閃,整個人便盤膝坐在了冥河的上空,開始手捏法印,築骨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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