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女人後我當即心頭一跳,整個人猶如觸電了一般,瞬間就僵在了原地。
「媽的,怎麼就這麼巧。」我『咕嚕』一聲咽了口吐沫,不過,我並沒有率先開口,而是悄悄的往後退了一步,想要退出玄關。
我知道,這些活死人的五感都極弱,他們的眼神無法聚焦,聽力也嚴重退化,雖然我們兩人之間只隔了兩三米的距離,但在這麼黑暗的環境下,她還真有可能沒看見我。
可下一刻,我便神色一僵,就連往後退的腳都懸在了半空中。
因為這個女人,竟然開口說話了。
「徐大老爺在等你,你跟我來吧。」女人看着我所在的方向,用沒有絲毫情感的聲音說道,那種感覺,就仿佛眼前的女人並不是一個真正的人,而是一個仿生機械人一般。
聽到女人的話之後,我整個人瞬間就傻眼了。
徐大老爺在等我?
這個徐大老爺,是怎麼知道我會來的?
而且,聽這女人的口吻,徐大老爺似乎不僅僅知道我會來,甚至,極有可能連我的身份都知道。
直覺告訴我,這個徐大老爺,可能並不像我之前猜測的那樣簡單,極有可能,此人的身上也隱藏着什麼秘密。
女人說完這句話後,便轉身徑直往黑暗中走去。
我見狀只是略微猶豫了一番,隨即便快步跟了上去。
女人帶着我穿過了偏廳,又走過了一條幽暗的玄關,隨即才在一道房門前停下來。
「進去吧,徐大老爺正在裏面等你。」女人說完後,便徑直轉身離開了,一時間,只剩下我一個人站在一片昏暗的玄關中。
我看着眼前緊閉着的木門,不知為何心底突然升起了一絲緊張的情緒來,不過,正所謂既來之,則安之,我要見的,乃是徐村的徐家家主,按理來說,徐家人是不可以參與到四象之爭中來的,一旦參與到其中,就是壞了四象之爭的規矩,所以這個徐大老爺,應該不會害我。
一念至此我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抬起手,輕輕的一推。
就聽『吱呀』一聲,卻是木門應聲而開,而當房門被推開後,我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隨即便將目光定格在了房間深處的一張床上。
那是一張造型極其復古的木床,且木床極其寬大,在床上,還掛着一層薄紗,而透過薄紗,我隱約間看到了一個十分巨大的人形輪廓,在腦袋的位置,還有一個紅點在一閃一閃的,似乎是有一個體型十分巨大的人,正躺在床上抽煙。
「呵呵,你來了,進來吧。」一個有些虛弱的聲音自床上響起,這個聲音不僅虛弱,且還極其沙啞,給人一種中氣不足,似乎病入膏肓的感覺。
我並沒有進去,而是站在門口低聲問:「你就是徐大老爺?」
「呵呵,沒錯,是我。」虛弱的聲音再次響起,就聽那個聲音繼續說道:「你就是當年被張渡厄抱走的陰天象嗎?沒想到,在我有生之年,竟然可以親眼見到邪天象和陰天象兩大天象,此生無憾,此生無憾啊,哈哈!」
他一邊說着,還一邊笑了起來,只是笑着笑着,便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而隨着他咳嗽出聲,那巨大的身軀也隨之顫抖了起來,連帶着整張床都隨之一陣顫動。
我眯着眼睛,想要透過薄紗看清這個所謂的徐大老爺的真實面目,可是這裏太黑了,再加上我們之間不僅隔着六七米的距離,中間還隔着一層薄紗,所以哪怕是我,也只能看出一絲輪廓來。
足足幾分鐘後,那劇烈的咳嗽聲才漸漸停歇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劇烈的喘息聲。
「年紀大了,身體不中用了,唉,真羨慕你們年輕人吶!」徐大老爺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就聽『嘶拉』一聲,卻是徐大老爺擦着了一根火柴,重新為自己點燃了煙槍。
而當火柴被擦亮的瞬間,藉助着那縷幽暗的火光,我立馬就將床上的巨大身影給看清了。
只是,當我看清那巨大的身影之後,當即就瞳孔一縮,頭皮都仿佛過電了一般,『簌』的一下就麻了。
實在是,徐大老爺的體型太龐大了,龐大到,幾乎脫離了人類軀體的範疇了。
他的身體極度肥胖,肥胖到,肚皮就仿佛被子一般,將他的大腿根都給蓋住了,而他身上的脂肪更是平攤在整張床上,幾乎佔據了大半張床的空間。
我的天,一個人到底得肥胖到什麼程度,身上的脂肪才能將一張巨大的床,都給覆蓋?
這時候我忽然想起徐年曾跟我說過的話,徐年跟我說過,徐大老爺人很好,就是因為有點肥胖而導致腿腳不靈便...
媽的,我心說這哪裏是有點肥胖啊,這體重,少說也得有五六百斤了吧?這麼大的體重,都可以去申請吉尼斯記錄了!
我在心底暗暗腹誹,而這時,就聽徐大老爺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這輩子,沒什麼愛好,唯二的愛好就是抽點喝點,還有喜歡起卦,呵呵,你是不是特別好奇,我的身體為什麼會變得這麼肥胖?」徐大老爺狠狠的吸了一口煙槍,『呼』的一聲吐出一口煙霧後,才繼續說道:「我年輕的時候,還是個正常人,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完全是拜邪天象所賜!」
我聞言心頭一跳,急聲問:「什麼意思?」
「呵呵,邪天象這小子,打小就很邪性,總是會做出常人所不理解的舉動,比如,坐在一座墳頭前,看着墳頭髮呆,比如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把新埋的墳頭挖開,啃食裏面剛剛下葬的屍體...這小子的邪,是與生俱來的,而隨着他體內淤積的邪氣越來越多,他也變得越來越邪性。」
徐大老爺狠狠的吸了一口煙槍,然後繼續說道:「這小子小時候,沒少惹禍,把我們村也鬧的雞飛狗跳的,我見他師父也不管,便趁他師父出門不在家,將我之前為邪天象卜卦的卦象告訴了他,想嚇唬嚇唬他,讓他以後消停一些。」
「你給邪天象卜卦?」我聞言一怔,我師父曾經說過,他也曾為我卜過卦,但因為天赦命格蒙蔽天機的緣故,他不僅什麼都沒算出來,且還吐了一口血,自那以後,他就再也不敢給我卜卦了。
而邪天象也身負天赦命格,可這個徐大老爺,竟然給邪天象卜過卦?
且還看出了卦象?
「沒錯。」徐大老爺笑了笑,說:「你是不是以為我在吹牛?呵,這一點,我還真沒說假話,我一生浸淫卜卦之道,要說卜卦算命,在這世間,我徐大老爺要是自稱第二,沒有人敢自稱第一,哦不對,巫蜀山還有個老頭子,要比我強點,除了他之外嘛,在卜卦之道上,我徐大老爺不服任何人。」
他似是也覺得自己吹的有點過了,便笑了笑,繼續說:「我承認你師父是有大本事,但單說卜卦的話,張渡厄那個老小子就算是拍馬也趕不上我。」
我並沒有理會他的調侃,而是沉聲問道:「你算出了什麼?」
「我算出...」徐大老爺忽然頓住了話頭,隨即,我看到那肥碩的身軀似乎蠕動了一下,一個和身體不成比例的大腦袋極其艱難的抬了起來,看着我咧嘴一笑,說道:「我算出,邪天象十九歲這年,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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