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女人後,我頓時就渾身一顫,一顆心,瞬間就被提溜到了嗓子眼。
「好重的陰氣和怨氣。」我『咕嚕』一聲咽了口吐沫。
就看到,女人側對着我,正坐在窗前的梳妝枱前為自己梳妝呢,她的動作很輕柔,每一次動作,都有一種特殊的美感,且她目不斜視,就那麼緊緊的盯着鏡子中的自己,一雙眼中滿是淒楚的神色,頗有幾分自憐自愛的味道。
她的身上穿着一身紅色的長袍,那長袍的裙擺極長,猶如一個巨大的花朵一般鋪在了地面上,且長袍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在月光的照耀下,竟然是半透明的,而長袍下,是一副足以讓任何男人看後,都會感覺到口乾舌燥的嬌軀。
女人有着一頭如瀑般的黑髮,不過,那黑髮卻被高高的挽在了腦後,讓她白皙的天鵝頸全都露了出來,更加為其增添了幾分高貴。
不過,她就仿佛並沒有發現我一般,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勢,拿着梳子不停的為自己梳妝,且口中,還不時的傳出極其哀怨的唱腔。
「徐郎呀徐郎,你到底何時才能歸,三百年前一別,小女子等你等的好苦呀...」
她的聲音如泣如訴,那唱腔更是淒淒切切的,猶如在講述一個橫跨了幾百年的愛情故事一般,哪怕是我,聽後也不禁有些動容,一股傷感的情緒,更是自我心底瀰漫而起。
可這時,忽然就聽一聲驚呼聲傳出,卻是女人在不經意間發現了我。
她梳妝的動作瞬間就僵住了,手中的梳子,也『咣當』一聲跌落在了地上。
「你是...徐郎?」女人嘴唇輕顫,那一雙好看的眼眸,更是不停的顫動。
而我,也是心頭一跳。
因為這個女人太美了,在月光下,她就仿佛一個仙女一般,瓊鼻玉口,眉如遠山,那張略有些蒼白的臉蛋上還有着兩道淚痕,可這淚痕並沒有給她減分,反而讓她看起來更有着一股子淒楚的美感。
「徐郎,是你嗎?」女人再次開口,隨即慢慢站了起身,轉過身一臉幽怨的看着我,咬着嘴唇說:「你終於肯回來娶我了?三百年了,徐郎你終於回來了。」
兩行清淚順着女人的眼角流下,但出乎我預料的是,女人並沒有如久別重逢一般一頭撲上來,反而是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強擠出了一絲笑容,說:「徐郎趕路累了吧?我去給徐郎溫酒,再做幾個小菜,我們還像三百年前那樣,我跳舞給你看。」
說完後,她便轉身急匆匆的往後堂走去,而當女人離開後,我忽然就身子一顫,那原本不受我操控的身體,竟然瞬間恢復了行動,就連我有些混亂的思維和意識,也徹底恢復。
恢復後,我的第一反應便是離開,可是,就在我轉身之際,就聽『咣當』一聲,卻是我身後那扇虛掩着的門,竟然自己關上了。
我急忙上前用力的推了推,但門卻紋絲不動。
我咬了咬牙,隨即再次加大了力量,但下一刻,就聽『嗡』的一聲,卻是幾個符咒在木門上閃爍而起,而隨着符咒的閃爍,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就把我推離了木門。
我一個踉蹌,險些就跌倒在地,一顆心內,在此刻更是翻江倒海。
「這是...五行禁足咒!」
我瞪大着眼睛,一臉的愕然。
直到這一刻,我才終於明白,剛才那個花姐為什麼不帶着我一起進入這個房間了,也終於明白,這個房間的門,為什麼只是虛掩着,不需要關上了。
按照常理,這裏是青樓,是喝花酒的地方,而這個女人這麼美,那些男人不可能不動歪心思,尤其是喝醉了酒之後,借着酒氣壯膽,更是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
原來是因為這個房間,被下了禁咒!
所謂的五行禁足咒,不僅僅可以禁止房間內的精怪或別的什麼邪祟出去,也禁止外面的一切妖精邪祟進來,也就是說,這扇門,只有活人才能進,但卻不能處,至於其餘的東西,一概不能進出。
「是誰將這個女人困在了這裏?是那個姓徐的書生嗎?」我一臉愕然的喃喃低語。
而這時,就聽腳步聲響起,我轉頭看去,隨即就看到女人手中端着酒壺蓮步款款的走了出來,見我愣在原地,便對我輕輕一笑,說道:「徐郎,你稍作片刻,小菜就快好了。」
說完後,她便慢慢走到了我的身前,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只是,當她的指尖觸碰到我的手掌之際,她卻猶如觸電了一般發出了一聲驚呼,伸到我身前的白皙手掌,更是瞬間縮了回來。
「徐郎好重的純陽氣!」女人一臉幽怨的看了我一眼,隨即便一臉黯然的轉身離開了。
「呼!」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隨即轉頭將目光定格在了窗戶上。
我走到窗戶前,向下看了看,就見這裏距離地面的高度差不多是十五米左右,這麼高的距離並不能困住我。
只是,當我的手觸碰到窗戶之際,窗沿上竟然也閃爍起了五行禁足咒,我眉頭一皺,心說這個下咒的人還真是狠吶,竟然一點出路都沒給這個女人留。
如此看來,想要從門窗出去是不可行了,不過正所謂既來之則安之,來都來了,不如先看看情況再說。
一念至此我便深吸了一口氣,隨即走到了桌子前坐下。
「徐郎!」這時,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轉頭看去,就見女人端着一盤牛肉和一盤點心慢慢走了出來,見我已經坐下,立馬就喜笑顏開了起來。
「徐郎,這是你最愛吃的牛肉和點心,三百年了,我一直都沒忘呢。」一邊說着,一邊將牛肉和點心放在了桌子上,隨即,女人拿起酒壺給我斟了一杯酒輕輕遞到了我的身前。
「徐郎,這三百年來,我一直都記得你的話,從未給任何人展示過我的舞姿,也從未邁出過這個屋子一步,更沒有讓其餘人進來過,我的身子,一直都給你留着。」
我聞言沒有吭聲,更沒有去接她手中的酒,只是眯着眼睛,靜靜的看着她。
「徐郎不信麼?」女人臉色有些黯然,隨後,就見她放下了酒杯,竟然做出了一個,讓我一臉驚愕的舉動。
她竟然當着我的面,開始慢慢的脫衣服!
「你要幹什麼!」
這一下,我立馬就坐不住了,直接起身,一臉驚愕的問。
「徐郎,你不是說,等你回來後,要檢查我的身子麼?」女人楚楚可憐的看着我:「你在我身上點下的硃砂印還在,我沒騙你。」
一邊說着,一邊將長袍慢慢褪去,露出了一雙如藕般白嫩的雙肩,隨後,就連那誘人的溝欒,也慢慢顯露了出來。
這一幕看的我是面紅耳赤,當即低下了頭,說:「我...我相信你,快把衣服穿上。」
「徐郎真的相信我麼?」女人看着我,無比認真的問。
「嗯。」我點了點頭。
「那就好。」你人見狀立馬喜笑顏開,隨即起身,說:「徐郎,三百年前,你說你厭倦了徐村的生活,因為困在那裏,你滿腹的經論和抱負會被埋沒,所以你偷偷的跑了出來,想要去考取功名,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在那晚走進了這裏,從此讓奴家誤了終身。」
女人一邊說着,一邊紅了眼眶,而我,聞言卻是心頭巨震。
「徐村?」我表面不動聲色,但心底,卻早已翻江倒海。
「難道,她口中所謂的徐郎,是徐村徐家的人?」我『咕嚕』一聲咽了口吐沫,儘可能的讓自己平靜下來。
每一個徐村,都會有一個徐家,而這個徐家,與其說是守護這個村子的,不如說是守護村子附近的古墓的。
而在苗疆十萬大山深處,便有一個徐村,這個徐村,也是我此行的目的之一。
難道,女人口中的徐村,便是從那個徐村走出來的?
就在我在心底胡思亂想之際,女人忽然再次開口:「徐郎,三百年前的那支舞,讓我為你跳完吧。」
一邊說着,女人一邊掩嘴一笑,隨即雙肩一抖,那原本脫落的衣衫,立馬重新披好。
隨後,就見她輕輕一轉,那紅色的、長長的裙擺就仿佛一朵盛開的花骨朵一般,迅速旋轉了起來。
紅白相間,最是嫵媚。
而隨着她舞動了起來,那裙擺高高的飛起,她白皙的美腿也展露了出來,那白皙粉嫩的腳丫,仿佛雨後剛剛冒尖的竹筍一般,是那麼的誘人。
且她身上嫵媚與優雅的氣質,也盡顯無疑,她的每一瞥每一笑,就連月光都在此時黯然失色。
「怪不得三百年前,那個書生會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這個女人,確實稱得上人間絕色,只可惜...是個青樓女子!」我在心底暗暗嘆息。
一舞畢,女人對我輕輕的施了一禮,隨即慢步走到了梳妝枱前,轉頭笑着對我說:「徐郎,你能...像三百年前那樣,再為我畫一次眉麼?」
說完後,她便蔓延期待的看着我,我聞言猶豫了一番,隨即起身,走到女人的身後接過了眉筆。
女人抿嘴一笑,隨即慢慢閉上了眼睛,而我,卻是一臉的糾結。
「麼的,這東西要怎麼畫?古代人玩的都這麼花花嗎?竟然還給女人畫眉?」我忍不住在心底吐槽,隨後,只能硬着頭皮,拿着眉筆向女人好看的眉毛畫去。
然而,就在眉筆即將接觸到女人的眉毛之際,我的眼角餘光忽然就瞄到了梳妝枱上的那面銅鏡。
而當我看到銅鏡中,女人的真面目後,卻忍不住渾身一顫,就連手中的眉筆,也險些跌落在地。
「徐郎?」女人雙眼微閉,好看的睫毛一顫一顫的,那好看嬌羞的模樣,被提多誘人了。
而我,卻看着銅鏡中的女人,一臉的駭然之色。
銅鏡中哪裏有什麼絕色的美人,有的,只是一具...披着紅色紗衣的骷髏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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