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邊種着幾株柳樹,垂下來的樹枝密密匝匝的擋在梁玉兒的眉眼。
她嫌看不清路,拉着程春風往旁邊走。
「不然呢。王家的勢力可不算小,貴妃不會白白的放下這塊肥肉的。」
程春風越琢磨越明白過來梁玉兒話中的意思,喃喃道:「你們每個人都是十個心眼子。我覺得,我還是比較適合邊關。」
兩人剛走到另一條小道上,遠遠看見一個白色的身影朝着自己這邊過來。
慕容白親昵的開口:「怎麼也不等着本王,自己先走了。」
程春風則是有眼色的先溜一步,一雙貓眼滴溜溜的在慕容白和梁玉兒身上轉了一圈,火速開口。
「那個,玉兒,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先聊,你們先聊。」
有眼色,比林驚水好的多。
慕容白心中淡淡評價。
梁玉兒收回目光,邊往前走邊開口。
「我看王爺似乎格外的留戀宮殿,想必王爺一時半會是走不了,這才跟着程春風一起走了。王爺倒來怪我。」
慕容白身高腿長,步子也大。兩步就追上樑玉兒。
「慕容春蘭那邊的事情還得本王處理,耽誤了一點時間。沒有讓葉弦提前告訴你,是本王的不是。」
梁玉兒剛開始是要等着慕容白的,但是在外邊等了半刻鐘有餘,都不見慕容白出來。
程春風也在,她不好過多等着,這才跟着程春風一起走。
梁玉兒不說話。
慕容白在梁玉兒耳邊細細的解釋:「貴妃雖說已經說了處罰,但是慕容春蘭不肯接受。宮人也奈何不了她,本王不得自己出面?宮裏宮外,一堆事情全指着本王。」
他苦笑一聲:「本來想靠着太子,但是太子的樣子你也不是不知道。這讓本王怎麼放心把權力交給他。」
梁玉兒說:「王爺難道不是想握着無邊權力?」
「本王要是想權傾天下,你覺得現在皇上還能安安穩穩的坐在皇位上?」
梁玉兒心頭像是被人擊打了一下,久久難以回復平靜。
她聽到關於慕容白的評價比認識慕容白要早,所有人都在說慕容白狼子野心,就連梁秋這種不大愛議論朝政的人也是這麼認為。
久而久之,她竟然也被他們的思想給影響了,認為慕容白就是一個想獲取權利的攝政王。
沒想到對他而言,權力也是枷鎖,牢牢地鎖着他為盛朝和皇室費勁心力。
半晌,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殿下,可是皇上和太子可是不相信的。」
出乎梁玉兒的意料,慕容白很快的給了她一個答案。
「本王知道。剛開始還想着要不要解釋,後來習慣了,就想算了吧。如果哪一天本王真的被天下人口誅筆伐,還望郡主能給本王說兩句好話啊。」
他用開玩笑一樣輕鬆的語氣和梁玉兒說。
梁玉兒卻輕鬆不起來,她看着臉上帶笑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慕容白,忽然覺得自己對慕容白的心疼都是瞎操心。
她一別臉:「那王爺可得先和我接觸婚約。別忘了,我是王爺的未婚妻,他們罵王爺的時候,可不見得會饒過我。」
慕容白一拍腦袋,和梁玉兒請罪:「真是罪該萬死,本王竟然把這一樁事給忘了。還得辛苦郡主跟本王一起承受罵名了。」
梁玉兒聲音極輕的說:「如果放不下盛朝,還不如自己當皇帝。」
慕容白沒有說話。
梁玉兒又說:「你已經是這個盛朝的無冕之王,難道還在意多一個頭銜?」
慕容白說:「本王不願意反。」
「那你便留着罵名吧。太子遲早繼位,你遲早要把權力給他,等沒有了權力,我可不給你收屍。」
梁玉兒故意說重話。
「史書世人會還本王一個明白,能將名字留在清臣冊上,就是死了又有什麼。」
「史書只會說你是個反賊,世人才不關心你到底為他們做了什麼。慕容白,史書是由勝利者書寫的。你要是想要個名字,清臣冊和帝王書有什麼區別?」
梁玉兒盯着慕容白的眼睛。
「為什麼不願意,皇帝本來就是賢者能者來當的。你既然願意為盛朝承擔起來責任,為什麼不願意為自己搏一回。」
慕容白錯開梁玉兒的眼睛,他閉眼道:「再說吧。」
見他不願,梁玉兒也不多說。
兩人一同在宮道散步,看着宮人有條不紊的去做差事。
梁玉兒突然說:「王爺答應我要把金山轉到我的名下呢。」
慕容白笑:「早就做好了。前些天不得空,一直沒有給你。」
他說着,從自己的袖子裏面拿出來地契:「本王親自去的,過了官府的文書了,保證不會有一點差錯。不過,後山的那些人你準備怎麼辦?」
梁玉兒低頭看文書,說:「我準備再建一個東西,給他們找點活計做。後山的村子仍然是他們的,我不會動。」
「文書拿下來,等到找到人,就可以開金山了。後山村子的男人,要是有願意的,就讓他們去開金山去,銀子只比外邊的多不比外邊的少。」
「女人的力氣終究是沒有男人的大,看她們願不願意當後勤,做做飯什麼的。到了讀書年紀的,是該把他們送去讀書了。只是」
說到這裏,梁玉兒有些猶豫。
「我怕外邊的風氣,影響到他們。」
後山村子以女性為尊,但是在外邊,有的女人的地位還不如家裏面的牲口。
若是跟着這些人一起讀書,這些孩子遲早要被他們的思想給沾染上的。
慕容白說:「這有何難。你不是不知道要建什麼,為什麼不建一個書院?專門給女孩子上學,差女夫子指導,讓後山的女性在書院裏面看着她們,還怕你擔心的情況發生嗎?」
梁玉兒眼睛一亮:「你說的是!等我回去就跟着魚寶去看場地!」
恰巧到了宮門,梁玉兒快步跑到馬車就要上去。
剛進馬車還沒有坐下,身體觸及到後方的一片溫暖。
梁玉兒渾身一震,腦海裏面有一瞬間的空白。
她不敢相信的說:「王爺?慕容白?」
慕容白嗯了一聲。
「每次和本王說話,都是從本王這邊知道些消息,就跑的沒有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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