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啥來着我實在是太恨他了,想不起來了!」
葉建安氣得拍了下腦袋。
葉芸也不敢催他,結果就等來他這麼一句,頓時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
「反正我叫他牧呆子!」葉建安生怕她走,連忙又道。
葉芸微微蹙眉。
葉建安尷尬一笑,「主要是他太呆了,碰到人,連話都不講,整天戴個眼鏡抱着他那一本書,除了你娘能跟他說幾句話,他誰也不理。」
男的不理,女的更不理。
葉芸對那人的性格不感興趣,沒有聽到有用的信息,她乾脆道:「那行,想不起來就算了,我先走了,舅。」
她腳蹬子一踩,就走了。
「誒?芸丫頭」葉建安還想留她吃頓飯,抬手後知後覺地招了下。
然而葉芸已經走遠了。
「你說說你!白賠幾個大肉包子,人家都不稀罕你!」劉美蘭重重嘆了口氣,拎着洗臉盆回了家。
葉建安懶得搭理她,轉身騎着二八大槓就出了門。
「他媳婦,你說的有道理,你娘肯定還活着」
暖陽正好,葉芸載着秦香娥走在回家的山路上,坐在後面的秦香娥輕輕撫着葉芸的後背寬慰了一句。
葉芸微愣,狀若不驚道:「姑,你相信我說的話?」
「我當然相信啊。」秦香娥溫柔地用手撫着她的後背,在她身後輕聲道:「你娘第一次不見是去找你爹了,那第二次咋就不能是又去找你爹了?你舅那意思我也聽出來了,他是想說你娘糊塗,不能再認路找去了,但我覺得不是,你娘都能大着肚子帶着你找到家,咋就不能找去了?你說是不是?」
葉芸緊緊握着車把,眼眶子一下溫熱了起來。
「是」
她音線顫抖着,極力從牙齒縫裏擠出一個字回應着。
和前世一樣,秦香娥還是那麼地相信她,支持她,唯一一個站在她身邊的人。
葉芸忍不住熱淚盈眶。
秦香娥察覺到葉芸的情緒,連忙又順了順她的後背,「不過錚子媳婦,你不能太着急了,你想找你娘,咱得慢慢找,現在沒頭緒,不好說」
「我知道的,姑。」
葉芸趁着撩頭髮的空隙悄悄擦乾了眼眶裏的熱淚,她現在也沒有能力去找她娘,她甚至連那個人叫啥都不知道,要去哪裏找?
片刻後他們進了村。
剛到家門口,就看到呂國華竟然坐在他們家院子裏。
老太太不會招待人,是隔壁田嬸給呂國華倒了杯水招待着。
「呂伯,您咋來了?」
葉芸連忙騎着二八大槓上了坡,在坡下就已跳下二八大槓的秦香娥也匆匆跟上,這村長咋上她家來了?
呂國華笑眯眯地站起身,把手裏一封信件遞向了葉芸。
「秦錚媳婦,你看看,秦錚給你來信了。」
「秦錚的信?」
葉芸心中不由驚喜,這人還會往家裏寫信?
仔細算算,今天已經是秦錚離開的第三天了
不過,竟然才第三天?
葉芸不知道,她竟然覺得秦錚已經離開了很久很久!
這才第三天,那他這信是從啥時候寄來的?
「錚子媳婦,秦錚寄來的信?快打開看看!」秦香娥也進了家門,一聽到秦錚的名字,興高采烈地湊了上來。
葉芸狐疑地接下信封,當着秦香娥和呂國華的面打開了。
愛妻葉芸:
唰——葉芸臉色一紅,下意識地把信紙一把將信合上。
「咋了?他媳婦,錚子說啥了?」秦香娥亮着一張好奇的臉,又驚喜又不解地一個勁兒瞧着她。
葉芸扯了扯嘴角,「那個」
呂國華倒是哈哈一笑,猜到些許,識趣地跟葉芸道:「秦錚媳婦,那我就先走了。」
「誒」葉芸臉紅着應道。
秦香娥見此,也顧不得秦錚的信,連忙跟着呂國華往外走去:「呂大哥!我送送你!」
兩人說着話走了。
剩下個田嬸不識字,催促道:「錚子媳婦,你快打開看看唄!」
葉芸重新把手裏的信打開,望着最上面的四字抬頭,心裏不禁又失笑,這人還挺會的。
她接着往下看去。
後面,是對她和秦香娥還有老太太的問候。
然後說,他這封信是在哪個地方寫的,他已經到了哪,讓她不要擔心。
一張信紙,他洋洋灑灑的筆跡硬是把整張寫滿了。
最後一句是:媳婦兒,信紙不夠用了;媳婦兒,我想你
葉芸望着手裏的信封,指尖輕輕地摩擦着那一句我想你,唇邊抑制不住地彎起了一絲淺淺的弧度。
「他媳婦?他媳婦?」秦香娥的嗓音一下喚回了她。
葉芸這才驚覺自己失態,連忙以笑掩飾道:「姑,呂伯走了?」
「誒,走了!」秦香娥一臉期待地看向她手中的信,眼睛也亮晶晶的,「他媳婦,錚子都在信裏面說啥了?」
葉芸:「他說他已經走出隔壁省了,讓我跟你們報下平安。」
從信中得知,這封信是秦錚離開家的第一天寫的,所以,才會在第三天送到了她的手中。
這人還真有意思。
才離開家第一天就忍不住了。
「那就好,那就好你說這錚子,早兩年一封信都沒見他往家寄過,這成了家,確實懂事了,知道往家裏寄封信報平安了!」
秦香娥太高興,又紅了眼眶。
田嬸意味深長地撞了她一下,打趣道:「你激動個啥!人家這信明顯就不是寫給你的!」
秦香娥被她氣得哭笑不得,嗔道:「你就不能讓我高興下!」
田嬸早已換了目標,笑眯眯地看向葉芸:「錚子媳婦,錚子可真是疼你,你看,他姑他奶兩年都等不來的一封家書,你這才幾天就等來嘍!」
他們家田小慧當初也是痴痴苦等,還以為秦錚死外頭了呢。
葉芸抿唇笑笑。
她低頭瞧着手裏的家書,望着信上龍飛鳳舞的行楷字跡,不禁莞爾,這男人寫的字,還怪好看的
日子還得一天天的過。
第四天時,她又收到了秦錚的信,講的還是他已經到了哪。
但到了第五天,沒有了。
不過在第二封信里,秦錚說了,他即將進入渺無人煙的路段,在西邊幾近無人的區域內,危險程度已經達到一個令他和隊裏的人連車也不能下的地步。
而那種地方,沒有信箱。
當天晚上,葉芸睡不着了。
第二天她也是早早就醒來,她靜不下心,只能起身去做綠豆糕,用手上的活來分散注意力。
可是。
等她到了灶棚,忽然發現布袋裏的綠豆盡數不翼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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