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伯符與序夜回頭看去的時候,只見在距離他們不過十米遠的位置,站着一個身披教皇聖服,手持古老權杖的「光人」。
沒錯。
光人。
仿佛通體都是由格赫羅的「月光」構成,看不見五官輪廓只是勉強四肢分明,總體有個模糊的人樣。
「你這地方不屬於議會管轄?」序夜反問了一句,但臉上的笑容依舊好看,讓人難生惡感。
「我特麼來看流星的,你管得着麼你!」陳伯符的回答就是從頭到尾的不客氣了。
月光教皇似乎也知道這兩人是什麼性格,他先是回了序夜一句「這裏當然屬於議會管轄,不過我們也有自主管理權」,隨後又對陳伯符嘆了口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他知道今天晚上不會太平。
他也知道……這座城市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了,格赫羅的恩賜也不是那麼好拿的。
就在這時。
天空中急速墜落的「月岩」已經距離地表不過千米,速度也開始逐漸減慢。
就像是綁了降落傘似的。
晃晃悠悠的往下掉。
「麻煩。」
序夜抬頭看了一眼,又側過臉瞥了一眼陳伯符,安靜得一句話也沒說。
而陳伯符則是看都不看他口中所說的那顆「流星」,目光自始至終都在教皇的身上。
「陳伯符。」
教皇體表的月光涌動着,似乎體內的能量也在這一刻進入活躍狀態,雖然這並不是他的本體……但用來攔阻陳伯符與序夜應該是夠了。
不交手,不切磋,不廝殺。
只是先他們一步拿走格赫羅的恩賜。
這一點,教皇很有信心。
「這東西不簡單吧?」陳伯符忽然開口,身上的氣勢逐漸散去,「我看伱們好像挺緊張的……」
「你來了,不得不緊張。」
月光教皇的回答倒是十分坦誠,並不掩飾隱修會對這個老瘋子的重視程度,甚至還有點放低姿態息事寧人的感覺。
「老陳,我們也算是認識多年的舊友了,今天你別讓我難做……」
陳伯符冷笑了一聲,抬腳向月光教皇走去。
與此同時。
黑壓壓的修道士人群中,有數十個序列較高的修道士也硬着頭皮走了上來……走在最前面的,便是那幾位讓陳伯符覺得臉熟的主教。
要打嗎?
序夜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走來的那些修道士,平靜如死水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糾結。
如果真的在這種時候打起來,她肯定是不會死,但事後的麻煩可就……
雖然之前就與陳伯符商討出了行動計劃,可那計劃里沒包括月光教皇啊!
畢竟那計劃是以搶奪格赫羅的恩賜為主,打架殺人那都是順便的事,也不可能真的拼命……
現在有月光教皇出面。
想要搶那玩意兒可有點不現實。
就算陳伯符可以拖住教皇壓制住他的這具分身。
但序夜可沒把握能在那麼多主教面前,搶走他們夢寐以求的恩賜。
算了吧。
序夜心裏嘆了口氣,想要找個理由開口勸老人一句,卻發現他已經走到了教皇面前。
「別讓你難做?」陳伯符皺着眉問道,「你這算是威脅老子嗎?」
「當然不是。」
月光教皇揮了揮手,示意讓那些修道士都散開,別過來刺激這個老瘋子。
吃軟不吃硬。
這是老瘋子的性格。
教皇早就摸清了。
你順着他來什麼都好。
說幾句軟話讓他心裏舒坦點,什麼事都好商量,可一旦說什麼讓他不開心的話了……真的,教皇有些後悔,自己剛才嘴賤說那些話做什麼?
「那不是威脅,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你可以理解為請求。」
「我怎麼感覺那句話就是在威脅我呢……」陳伯符抬手掏了掏耳朵,表情很不耐煩,「再說了,我特麼過來就是想看看流星,結果你還出面拿話懟我……故意的吧?」
「既然你都來了,我怎麼可能不出面呢。」教皇無奈地嘆道,「如果我不出面,這地方恐怕要死不少人吧?」
話音一落,教皇抬頭看了一眼晃晃悠悠掉下來的「恩賜」,體內活躍的能量不斷擴散至體表,森白的月光也變得愈發刺眼奪目。
「如果你只是來看熱鬧,我非常歡迎,因為我從不認為我們是敵人……」
聽見這話,陳伯符也是皺着眉一言不發。
他在猶豫。
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
「你對這份『恩賜』很感興趣嗎?」教皇突然問道。
陳伯符點了點頭,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廢話!如果我不感興趣,我跑這麼遠過來做什麼?」
「那我就讓你看看……」
說着,教皇忽然抬手一揮。
只在瞬間。
下降速度減緩的「恩賜」便猛然開始加速墜落。
幾乎從圓球狀變成了一束刺眼的白光,就像是從天空中照下來的探照燈……
「這是……月光???」
陳伯符緊盯着教皇掌中不過核桃大的光團,表情詫異充滿了不解……難道格赫羅的恩賜就是這一團類似月光的東西??
「是月光。」
教皇也不害怕陳伯符會忽然翻臉搶過去,既坦誠又大方的把手伸到老人面前,笑呵呵的示意讓他隨便看。
原來……
格赫羅的月光是實質能量……
竟然能被教皇捉在掌中……
「沒意思。」
陳伯符別開目光,罵罵咧咧地轉身走了。
「還以為是多了不起的東西呢……就這?!」
「要走了?」教皇明知故問道。
「不然呢?」陳伯符沒好氣地說道,臉上寫滿了「老子很不開心」幾個大字,「大晚上的不回家睡覺做什麼?站在這兒看你的死人臉?」
「陳老爺子,我跟你一起。」序夜幾步跟了上來。
「那我就不送了……」
教皇翻手將月光收入掌心,十分客氣地目送着陳伯符他們離開,口中所說的話依舊很是熱情。
「如果二位以後還想來教區做客的話,我肯定……」
「這破地方狗都不來。」
陳伯符嘟囔了一句,隨後單手拽住序夜的胳膊,縱身一躍便騰雲駕霧直衝高空而去。
直到離開了教區的範圍。
序夜這才敢開口。
「失算了。」
序夜唉聲嘆氣地說道,表情很是失落。
「我還以為我們趁教皇不在的時候……真是倒霉!他不是被格赫羅污染了嗎!怎麼還能出來!」
「差點出事了。」
陳伯符表情凝重,再看不見半點之前的囂張跋扈,這種極為慎重的語氣,提起來就像是另外一個人在說話。
「那團月光是陷阱。」
「陷阱?」
「那是格赫羅分離出來的一部分本源,我確實沒辦法搶,一旦觸碰到那東西……會很麻煩。」
陳伯符將嘴裏的煙頭掐滅,然後隨手從高空彈了出去,也不知飄飄蕩蕩地飛去了哪裏。
「隱修會要有大動作了?」序夜問道。
「估計是。」
陳伯符面無表情,眼中透着一絲不安,因為他想起了自己的乖孫子……
那是他唯一的逆鱗,也是他唯一的軟肋。
只要他還在。
自己這個當爺爺的就不能太任性。
「估計那幫雜碎也快要對我們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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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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