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的冰底,裝入籮筐,籮筐里還鋪了一層油紙,將其懸在後院的古井之中。
古井很深,溫度也比地表低了很多,不浸水,就這麼懸了一夜。
再取出來之時,倒也化了一些,但總算耗損不大。
那些化了的冰水,變成混合的果汁,趙管家和桃笙不敢浪費,取出來各自喝了。
已經吃過早飯了,冰底被搬上了板車,杜蘅和桃笙推着前往近水樓。
馮俅沒到近水樓,倒是馮青梔和七棱先到。
「杜公子,我和七棱正要去杜家接你呢,你倒先過來了,怎麼來的這麼早?」馮青梔本來以為杜蘅沒那麼早過來,畢竟賣的是冰,大早上吃冰的人不會很多。
杜蘅笑道:「這些冰在我家存不住,天氣一熱可都要化了,近水樓不是有冰窖嗎?早點送過來穩妥一些。」
馮青梔急忙招呼夥計,將冰底搬入後院。
後院其中一個北向的房間,窗外都是樹蔭,陽光照射不到,走進去自帶陰涼。
裏面有個小小的出入口,猶如井口那麼大,由於窖藏的冰塊上次讓馮俅全部賣給了花子期,因此現在出入口沒有密封,露出一條繩梯掛在窖沿上。
杜蘅拿出幾塊待會兒要用的冰塊,其餘的放在籮筐里,先放一個夥計下了冰窖,再吊着繩子將籮筐放了進去。
做好了這一切,再將冰窖口密封起來,免得到了中午空氣升溫,跑進冰窖里去。
杜蘅將取出的兩塊冰塊,拿到後廚,先拿一隻銅盆裝着,放在陰涼的地方。
「小姐,杜公子!」後廚的殷紅娘微微欠身。
杜蘅想到什麼,將一罐味精拿了出來:「紅娘,這個送給你,上次說了,只要近水樓推薦我去參賽,以後免費供應味精。」
「謝謝杜公子。」殷紅娘喜不自禁。
上次與杜蘅比試魚羹,殷紅娘輸的心服口服,同時也知道了味精的妙用。
水平再差的庖廚,只要味精在手,在這個時代也是無敵的存在。
這時外面廳堂傳來馮俅罵罵咧咧的聲音:「狗娘養的,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東西,也敢來消遣我?」
馮青梔走了出去,看到對面玉春樓的尤掌柜來了。
「喲,馮家三小姐也在,小可有禮了。」
馮青梔道了一聲萬福,低聲問馮俅:「怎麼回事二哥?」
「這廝嘲笑我不會做生意,問我實在不行,就把酒樓賣給他。」馮俅氣憤的道。
尤掌柜笑道:「馮二公子,我絕對不是來消遣你的。你看,你們酒樓每日都在虧損,不如交到我的手裏。我出兩千貫錢。如何?」
「尤掌柜說笑了,近水樓乃亡母所留家業,不會賣。」馮青梔相比馮俅,顯得比較平靜。
「價錢若不合適,咱們可以再談,我很有誠意的,我再多出五百貫。」
馮俅暴躁的道:「說了不賣,聽不懂人話?」
尤掌柜臉上的笑容,漸漸收了回去,語音也變得刻薄起來:「當年的馮夫人確實算是商業翹楚,可惜了,如今馮家無人了!」
「怎麼說話的呢你?你們家才無人呢!」
「呵呵,馮二少爺也不必動怒,馮夫人當年帶了多少陪嫁過來,又在廣陵置辦了多少產業,現如今還剩多少?倘若馮家有人懂得經營,馮老爺只怕早就名列廣陵四大財神之列了。」
尤掌柜冷冷一笑,繼續道:「既然你們不賣,要不我入股一千貫錢,我來替你們經營,利潤所得咱們五五分成,如何?」
「五五分成?誰五?」
「」x2。
尤掌柜像看傻子一樣看着馮俅,怪不得近水樓生意不好呢。
這位主兒他不識數啊。
馮俅反應過來,說道:「你投一千貫就想分走我們一半的利潤?」
「說的你們酒樓有利潤似的。馮二少爺,說句難聽的話,自你接手近水樓,好像每個月都要往裏搭錢吧?但在我手裏就不同了,我保證,半年就能給你們帶來一千貫的純利。」
馮俅有些心動,不由看了馮青梔一眼。
馮青梔卻很堅定,淡淡的道:「多謝尤掌柜的好意,近水樓我們自會打理,用不着你來操心。」
「呵呵,馮三小姐,小可出自一片真心,大家都是求財嘛,何必跟錢過不去呢?玉春樓的生意你們也看到了,我能將近水樓打造成另外一個玉春樓。」
「玉春樓我不稀罕!如今近水樓有了杜公子,憑藉他的手藝,我相信一定能夠盤活近水樓。」
「憑他?」尤掌柜輕蔑的笑了笑,「雖說杜蘅剛剛拿了廚藝大賽的初賽第一名,但他做的是冰食,其他手藝未必能行。難道你們近水樓想要改賣冰食不成?有誰會把冰食當飯吃?終究不是長久生意。」
「大朴,送客。」馮青梔不想跟尤掌柜囉嗦,招呼一個夥計下了逐客令。
尤掌柜不忿的甩了一下衣袖:「好,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便看看你們近水樓怎麼將生意進行下去,我要讓你們破產!」說完悻悻而去。
「直娘賊,把店開在我對面,現在又想吞併近水樓,胃口太大了他!」馮俅憤憤的道。
馮青梔微微縮了縮眼眸,說道:「他是衝着杜公子來的。」
「跟他有什麼關係?」
「杜公子是近水樓推舉參賽的,他要買了近水樓,還會讓杜公子參賽嗎?而且就算只是讓他入了股,他也會招攬大權,想盡各種辦法,讓杜公子不能參賽。你別忘了,他背後是花家!」
當初花雨庭掌權酒食行,馮仁機不買賬,好多依附馮仁機的酒家,想跟花雨庭分庭抗禮。
這讓花滿庭十分惱火,但馮仁機家裏出了個當官的,兩個女兒都嫁入了官宦人家,自然不能明刀明槍的干他。
於是他便出了損招,凡是依附馮家的酒樓食鋪,他都一一打擊,扶持他們家附近的競爭對手。
同時又在近水樓對面開了一家玉春樓,明面上雖然玉春樓是尤掌柜的,但花雨庭則是大股東,暗地裏操縱着這一切。
馮仁機一介書生,並不懂什麼生意經,在花家一場圍殺之下,那些原本依附馮家的商戶,漸漸投向花家的懷抱,酒食行終於掌握了整個行業。
而近水樓也面臨着巨大的困境,生意完全被對面的玉春樓搶走,也是馮家資本雄厚,這才讓近水樓苦苦的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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