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燦推輪椅的手一緊,不過很快恢復了自然:「老太爺如此做,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 」
「你定是覺得我是為了對方開出的條件而選擇揭過此事?」蘇老太爺扭頭看一眼蘇燦,臉上再無先前的和善笑意,那張蒼老的臉上唯有嚴肅,「對方開出的條件確實是其一,但是更多的是那個姓王的小子,能不動儘量不動,以後你也儘量遠離。」
蘇燦眼底閃過一絲怪異,沒想到連老太爺都不想惹那個姓王的,這姓王的到底是何身份?
似猜到蘇燦心中的疑惑,蘇老太爺沉默了許久之後,才悠悠的開口道:「你是龍隱下屬龍刺組的隊長,應該知道龍隱的前身吧?」
「前身?」蘇燦臉上的詫異之色更重,難道這個龍隱還有前身?
聽着蘇燦的口氣,這次連表情嚴肅的蘇老太爺臉上也是多了一絲狐疑:「難道你不知道龍隱的前身?」
「說實話,我還真不知道。」蘇燦咧嘴一笑,一臉尷尬的道,「我這個龍刺隊長,是人家硬塞給我的,在此之前,我甚至都沒有去任職報到。」
蘇老太爺愕然,接着神情複雜的看着眼前這個小子,多少人為了進入龍隱這樣的組織而擠破了腦袋,哪怕只是在裏面當一個最底層的成員,都是莫大的榮耀,結果這小子一個小隊長的令牌,居然還是人家硬塞給他的,而且這隊長做的也不稱職,居然在此之前都沒有去任職,旅行隊長職責。
最讓他驚訝的是,就這翹班的隊長,居然都沒有被免職?
看來,自己對這個自己最寵愛的孫女的兒子,了解還是不夠多。
平復了心中的那絲驚訝,蘇老太爺臉上恢復了原先的古井不波:「龍隱的前身叫做龍息。」
「龍息?」蘇燦聽着老太爺的話,臉上也是露出了好奇之色,因為在此之前,他根本沒有聽過這個稱謂。
不過很快,蘇老太爺就解開了他心中的疑惑,這龍息居然是當初戰亂年間成立的隱秘勢力,同島國那位組建的藍衣社齊名,不同的是藍衣社為特務組織,而龍息卻是戰亂年間獵首的一把利刃,無數次潛入敵軍,刺殺梟首,屢立奇功。
而建國之後,由太祖直接掌控,擊殺無數當年退守島國那位留在內陸的間諜內應,擊潰對方無數次密謀顛覆國家的行動,為國家平定付出汗馬功勞。
讓蘇燦驚訝的是……龍息第一代龍王,正是王尚的爺爺。
之後國家平定,老龍王功成身退,龍息本來準備交給王尚的父親,但是卻在一次任務中,因為上面指令的出錯,造成其深陷敵方圈套,最後連帶着帶去的手下永遠留在了海外,連屍首都沒有找回來。
這一刻,蘇燦終於明白了這個姓王的為什麼如此有底氣,為什麼那個高老會跳出來給姓王的撐腰。
曾經縱橫天下無敵手的龍息,老龍王垂垂老矣,而新一代的繼任者居然死在了海外,王家只剩下了尚在襁褓中的王尚這個獨苗,自然備受呵護。
想想,王尚無疑是龍息少主級別的人物,當年跟着老龍王和王尚他老子混的那批人,哪個不承王家的情?
那些人恐怕現在各個早就身居高位,在帝國有着話語權,自然要護着自家主子的獨苗,所以這個王尚才敢橫行無忌,即便在潛龍都可以過得自在滋潤,而發生了這種事情,在自己明明有着絕對證據的情況下,蘇家的老太爺也不敢得罪對方過甚。
而也在這一刻,蘇燦突然明白了,剛才在小亭,在龍刺那群人喊自己隊長的那一刻,對方為什麼會眼底露出那種怨毒的眼神。
龍息對王尚而言,這恐怕早就被視為他王家的私產,結果龍息卻被組建成為了龍隱,而且由自己的便宜老丈人掌控,甚至自己在龍隱這段時間,根本沒有任何有關當年龍息的影子,更沒有絲毫王家的影子。
對於王尚而言,這就如同孩子被搶走了自己心愛的玩具,自然將龍隱給怨恨上了,自己身為龍隱下屬龍刺隊長,自然也在對方怨恨之列。
細細想來,蘇燦心中不由有個惡意的揣測,王尚他老子因為上面信息的錯誤而身死,是不是就是因為龍息里的王家在龍息根深蒂固,已經為上者忌?
所以才借他人之手剿除?
不過這個王尚,身為龍息的少主,而且年紀輕輕,哪怕不能待在龍隱,以當年龍息他爺爺帶出來的那群手下現在在國內的勢力,也足以讓王尚過上超級衙內的逍遙快活日子,為什麼又窩在這說白了就是一群老頭老太混吃等死的龍潛?
蘇燦還沒有開口問,蘇老太爺就再次解開了他心中的疑團……
「本來龍息那群當初老龍王帶出來,跟王尚老子稱兄道弟的那些傢伙,已經力排眾議,準備在王尚當年成年之後,推選王尚為龍息新一代的龍王,不過這個小子卻因為一件事情,引來上面那位的不滿,甚至差點兒小命不保,最後同樣是那群老傢伙的捨命保下,不過也因此被禁在龍潛,五年沒有離開過一步……」
原本低頭細細聽着的蘇燦,在這一刻,腦袋卻是瞬間抬起,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精芒……
五年?又是五年?
蘇燦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身前在自說自話的老太爺,忍不住開口道:「五年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居然惹得上面不滿?」
蘇老太爺聲音一頓,接着淡淡的看了一眼蘇燦,而後微微的搖了搖頭:「不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
「當年那件事情,上面那位下了封口令,而龍息的那群人,他們的出身,想要隱藏某些秘密,不過就是舉手之勞而已。」蘇老太爺一副理所當然的道,「當然,作為放過王尚的條件,那群人從龍息抽手,將龍息交給了上面,之後才有現在的龍隱。」
蘇燦有些不甘心的想要再刨根到底,不過蘇老太爺卻已經轉移了話題,一臉慈祥的看着自己:「好了,說了這麼多別人家的事情,咱們也該談談自家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