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殺啊!」
奔湧入城的大隊涼軍讓巴圖額登滿臉陰沉,心情差到了極點。
他終於搞明白了涼軍的意圖:
先是故意讓出函荊關城防,引誘己方駐軍,實則偷偷將小股精銳藏在城中,主力伏於城外,裏應外合,重奪函荊關。
自己這五千兵馬就像是瓮中之鱉,一頭扎進了涼軍設下的圈套。
既然函荊關遇險,那左右兩座軍鎮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涼軍下了一盤大旗!
可巴圖額登唯一搞不懂的就是涼軍為何敢玩這麼一手,就算進入雍州防線的三支燕軍全軍覆沒,塵風不還是在他們手中嗎?
大涼朝就一點也不在意一個皇子的死活?
「媽的。」
巴圖額登狠狠地甩了甩腦子,不再去想這些事,而是提槍策馬直奔錢湛:
「先殺了你再說!」
「喝!」
巴圖額登高居馬背,凌厲的一槍斜刺往下,勢如迅雷。
「哼~」
錢湛雖然嘴上帶着輕蔑,但臉色無比凝重,使出全身力氣將涼刀往上一抬:
「砰!」
刀槍相碰,巨大的反震力讓錢湛噔噔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巴圖額登本就是北燕悍將,又是居高臨下以騎對步,再加上戰馬的衝擊力,自然是輕輕鬆鬆就佔得了上風。
「所謂安雍營主將也不過如此!」
巴圖額登獰笑一聲再度出槍:
「這一槍,就要了你的狗命!」
「喝!」
長槍貼着他的腰腹一轉,雙臂肌肉鼓脹,鋒利的槍尖直奔錢湛的心窩。
錢湛緊握彎刀,雙腿微微下彎,渾身的力氣都已經集中在了手臂。
他很清楚,要想擋住這一槍必須使出渾身解數。
「喝!」
「當!」
就在兩人準備傾盡全力死拼的這一刻,一杆長槍從側面斜刺而來,剛剛好將巴圖額登的一槍挑到了另一邊。
「巴圖將軍,以騎對步是不是有點欺負人了?」
蒼老又雄渾的聲音在兩人耳邊迴蕩着,擋下這一槍的竟然是一名老將。
「蕭川!」
巴圖額登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地喝道:
「當初就應該在風蝕谷殺了你!」
蕭川譏笑一聲:
「不是你們不想殺,是你們沒這個本事罷了。」
「老東西,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巴圖額登也不廢話,挺槍就朝蕭川刺來。
「錢將軍,城中的戰事交給你負責,老夫來對付他!」
「好!將軍小心!」
蕭川簡單地交代了一句,面無表情地迎向了巴圖額登。
「喝!」
仗着自己年富力強,巴圖額登率先出招,一杆長槍橫掃而出,以一種極為蠻橫的姿態撞向了老將軍的腰腹。
老人槍桿一抬,槍尖順勢往上一撥,輕飄飄的就把巴圖額登的這一槍給撥到了一邊。
或許是力氣過大,這一挑一撥讓巴圖額登的身子晃悠了好幾下,重心不穩。
接着蕭川抽槍而回,不等巴圖額登穩住穩住身形就轉守為攻,同樣是一記橫槍砸向了他的胸口,一模一樣的招式。
巴圖額登目光微變,來不及多想就雙手一橫,將槍桿擋在了自己胸前。
「砰!」
「嘶~」
重重的一擊如期而至,雖然這一槍被擋下,但他的兩支胳膊被震得發麻,倒抽了一口涼氣。
巴圖額登的眼神中帶着些許錯愕,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子竟然還能有這種槍法與力道,實在讓人驚駭。
手握長槍的蕭川面色冷厲,單手提槍上舉,冷笑一聲:
「雍州衛蕭川,今日特來取你性命!」
蕭川不像楚仲騫那樣一直統領步卒,老人從軍數十年,從騎軍到步卒,哪兒都待過;從進攻到防守,什麼樣的仗都打。
這麼多年來蕭川就像一位全能武將,雍州衛哪裏缺人他就去哪兒,查漏補缺。
看起來蕭川並沒有自己的嫡系精銳,實際上整個雍州衛九營都有老將軍的舊部。
其實蕭川在年輕時也是雍州衛的一員悍將,衝鋒陷陣、廝殺疆場渾然不比任何人差,也曾殺得燕人聞風喪膽。
只不過年紀漸漸大了,親身陷陣的次數就少了,可這麼多年磨鍊出來槍法可從未落下過。
「就憑你這個老東西?還有這些廢物一般的雍州衛?」
巴圖額登滿臉猙獰:
「在本將軍眼中,也就琅州衛能勉強看看!」
他已經看出來了,衝進城內的涼軍全都是雍州衛所部,沒看到一面琅州衛的軍旗。
這一年來的激戰都是琅州衛戰功赫赫,不由得讓燕軍對雍州衛升起了一種輕視的心理。
「那就試試,老夫今日能不能殺你!」
「駕!」
「喝!看槍!」
「噹噹當!」
一場近身騎戰在兩人間正式展開,而函荊關的戰鬥也愈演愈烈。
雍州衛上萬軍卒蜂擁而入,在攻破南門之後順勢向城中縱深穿插,與此同時還有兵馬在包抄另外幾座城門。
他們今天要做的就是一口吃掉這五千燕軍,重新奪回函荊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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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啊!」
「噗嗤噗嗤~」
「噹噹當!」
「啊啊啊~」
悽厲的慘叫聲迴蕩在城牆上空,讓巴圖額登的臉色越來越差,因為明眼人都看得出燕軍正在節節敗退。
巴圖額登心急如焚,戰場上打不贏也就算了,一對一的騎戰自己竟然也不能擊敗蕭川,若非仗着年輕,體力臂力更好,怕是早就被蕭川一槍給捅死了。
「喝!」
「當!」
他突然目光閃爍,虛晃一槍擋開蕭川之後策馬轉身,疾馳而去:
「媽的,算你厲害,下次再決一死戰!」
「駕!」
巴圖額登說跑就跑,拼了命的催動坐下戰馬。
「想跑?做夢!」
老將軍拍馬前行,緊追不捨。
巴圖額登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身後,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似乎稍微放慢了一點戰馬的速度,讓蕭川追得更近。
眼瞅着蕭川的身影越來越近,巴圖額登陡然一扯韁繩,腰肢一扭,急速轉身,一槍就朝背後捅了出去。
一記十分漂亮的回馬槍!
巴圖額登的臉上寫滿了自信,以自己這一槍的速度與力道,必定能將蕭川一槍捅死。
「噗嗤~」
槍尖入體的聲音在場中迴蕩着,讓所有人都為之一振。
巴圖額登的目光從猙獰到震驚,最後成了絕望。
他艱難的低下頭,一支長槍整個捅穿了他的胸膛,破體而出,鮮血順着槍尖不停的滴落。
手握槍桿保持出槍姿勢的蕭川面帶鄙夷的說道:
「回馬槍,老夫三十年前就玩得爐火純青了。
你,還差點。」
「噗嗤!」
「撲通~」
槍桿拔出,巴圖額登一頭栽落馬背,一邊吐血一邊抽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用一種不甘又絕望的眼神看着蕭川。
蕭川翻身下馬,緩緩拔出了腰間涼刀,說了一句:
「憑你還不配對雍州衛說三道四!」
「噗嗤~」
隨着刀鋒滑落,這位征南副將軍的人頭滾落一旁。
老將軍用槍尖挑起他的人頭,高舉沖天,仰頭怒吼:
「雍州衛的將士們!」
「在!」
「就讓燕賊的血,染紅函荊關的每一塊城磚!」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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