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裏,老瘦再度夢到自己成了個胖子,並且走進了少秋的屋子裏去了,為之修葺房子。修房子也就算了,卻沒有任何工錢,甚至連飯也不管。
這使得老瘦非常惱火。正在老瘦生氣之時,天上無故颳起了一陣颶風,使老瘦無端從橫樑上掉了下來,當時就摔斷了兩根肋骨。
從夢中驚醒過來後,老瘦非常傷心,覺得這一定是個可怕的邪術,不然的話,好好的,何至於做如此不堪之夢呢?
老瘦甚至打算去殺了少秋,卻在仔細想了想之後,覺得吧,可能不敵,畢竟自己這麼瘦弱,恐非對手,長嘆了一口氣後,只好作罷,不去想這種事情了。
到了夜裏,老瘦甚至都不敢睡去了,直接從床上爬起來,往着門外而去,目的不過 是阻止少秋之讀書,不然的話,自己不僅肚子會痛,甚至要做那種極其恐怖的夢。這是老瘦非常之不願意看到的。
於是在這天夜裏,老瘦悄悄摸到了少秋的門前,準備去砍他兩刀,略出出氣,否則的話,長此下去,恐怕會非常之不好。本來不敢去,卻欺負他不過只是個讀書人,有何不敢的,難不成他還敢還手?
到了少秋的屋子門前,晃蕩了一陣子,以刀敲擊了幾下屋門,旋即離去,不敢了,渾身顫抖,站也站不住了,再還要去打人,此不是找死麼?
卻也不敢進了屋門,不然的話,無端去做那種可怕的夢,這實在是令老瘦非常傷感的,如此之夜,別無去處的老瘦只好是悄悄來到了小河邊,坐在一塊乾淨的石頭上,望着漸漸沉西的月輪,心緒頗為蒼涼。
正這時,老瘦看到少秋與花嬸坐在一起,當着他的面做着那種事。看到這一幕,老瘦非常震撼,這簡直都不是人做的事情,本來不想再去對付少秋了,可是此時不去控告一下,不去把這樣的事情告訴花伯,老瘦覺得還真是有違做人的良心。
不過此時並不驚動,悄悄地躲在一邊,看戲一樣地看着。
天上颳起了一陣風,風吹動着一些樹葉,聽上去,非常之淒涼,使得老瘦都不想呆在小河邊了,也使得靜靜地呆在自己屋子裏的少秋打算出去走走。可是念及一些流言,說什麼自己與花嬸有染,此種消息當然是非常可怕的,一旦讓花伯知道,自己再還要去與小花在一起,此實在是不可能了呀。
於是少秋並不出門,只是坐在椅子上看着書罷了。
一陣可怕的風不斷地吹動着他破敗的窗戶,哐當作響,乍聞上去,還真是頗為淒涼,尤其是在這樣的蒼茫夜色之中。在這可怕的風中,老瘦靜靜地坐在小河邊,欣賞着眼前的畫面,看着少秋與花嬸
只是看了一眼,老瘦便不敢去看了,可能是因為自己體質過於虛弱吧,都出現了幻覺了,不然的話,也不會看到這種不該看到的該死的事不是?老瘦趕緊把眼睛閉上了,閉了一陣子,感覺到風過於大了些,呼嘯着而過,一些石頭滾滾而來,可以聽聞到大地震顫之聲。
此時不逃去的話,實在是不成了,卻不知為何,竟然是睜不開眼睛了,上下眼瞼幾乎粘連在一起了,扯也扯不開,無奈之下,只好是就這麼坐在那塊乾淨的石頭上,一切只能是聽天由命了。
當老瘦再度睜開眼眸時,發現身邊已然是什麼也沒有了,之前的那兩個背影,風一樣逝去不見,只留下一陣悵然在老瘦的心頭。此時頗有些懷疑,不知自己看到的那兩個背影到底是不是少秋與花嬸呢?
可是不是那倆貨又能是何人來着?老瘦不管這麼多了,直接撲向了花伯的屋子,準備去把事情說明白了,要他去整治少秋一翻,也算是替自己出口氣吧。
老瘦一步步往着花伯的屋子而去。
在這樣的大風之夜,花伯哪也不去,只是呆在自己的屋子裏,為不見了花嬸而感到煩惱。因為在這樣的大風之夜,天氣不冷不熱的,正好可以與之約會一場來着,卻不成,根本就看不到花嬸的影子了,這使得花伯非常傷心。
「媽媽的,」花伯如此罵着,「不會是勾引誰去了吧?」
正這時,聽聞到門外有腳步聲響起,不久之後,便停在了他的屋子門前,輕輕地敲了敲屋門,似乎有要事相商,不然的話,不會深夜造訪不是?
花伯本來不打算去理會,荒村的夜裏,頗有些不乾淨的物事出沒,一旦拉開了屋門,放之進入,恐怕會滿門抄斬,禍及無辜。倒不如就呆在自己的屋子裏算了。
「老花!」門外的那人似乎不放過了,不住地拍打着屋門,邊拍打着屋門邊喊叫不已。
「來了,來了。」花伯只好是開開了屋門。
「出大事了!」老瘦一看到花伯便如此說道。
「我能出什麼大事?」花伯錯愕之至。
「不是,」老瘦一時也不知如何去說了,因為這種事情,當真是無法說出口的,可是不說的話,顯然不妥,沒法子了,到了這種時候,也只能硬着頭皮把自己看到的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花伯,「你女人跟人了。」
「跟誰?」花伯非常憤怒,此時氣得都站不住了,直接一屁股坐地上去了。
「少秋!」老瘦撂下這話,旋即離去,逃也似的,漸漸消失不見,不可看到其瘦弱的背影了。
聽聞到這種消息後,花伯當真哭了,哭得非常之傷心,覺得這真是太醜了,一旦傳揚出去,恐怕自己名聲不保。念及此處,不禁倒在地上號啕痛哭,拍打着地面,幾乎都把自己的手掌拍斷了。
如此過了一陣子,花伯準備出去殺了那少秋,不然的話,恐怕還真的是無法洗刷掉自己蒙受的恥辱啊。這不,他拉開了屋門,往着外面行色匆匆而去,念及自己與花嬸在一起不容易,為此他甚至還挨了槍子,此時卻跟了這麼個不是人的人,能不慨嘆人生之無常與造化之弄人嗎?
懷揣着這樣的想法,花伯一步步往着少秋的屋子而去,此時得去問個明白,為何禍害了自己的女兒,又還要欺負自己的女人?這簡直了,幾乎都可以說是不共戴天之仇了啊。
在這樣的夜裏,少秋只是靜靜地坐在自己的屋子裏,門外似乎正下着雨,一層秋雨一層涼,炎熱的天氣終於是打住了,正好可以睡個安穩覺,到了明天,還打算去小河邊與少女約會來着呢。
本來想出去一下,因為聽聞到有人不斷地呼喊着,非要他出去不可,說是小河邊有位少女正等着他來着,可是少秋念及小花的好,不忍辜負,於是斷然拒絕,不肯出屋門半步。
此時看了半夜書,頗為困頓,想好生休息一下,不然的話,到了明天可能都沒有什麼力氣幹活了哈。不僅要把自己的莊稼種好了,甚至還打算去幫一下花伯家,畢竟與之幾乎都可以算是一家人了啊。
正這麼想着之時,聽聞到門外有哭聲傳來。本來不打算去理會,半夜的荒村,非常恐怖,碰到不乾淨的東西也是正常不過的事情,此時打算撲到床上去了。
可是打門的聲音非常恐怖,似乎不去把屋門開開了,不去把那人迎進了家門,自己就不是個人了都!無奈之下,少秋只好是拉開了屋門,準備迎接深夜造訪的客人,不然的話,還真是有失待客之道啊。
拉開了屋門之後,左右一看,並不見人,可是之前何來的敲門聲呢?本來打算關上了屋門,卻在此時看到老瘦從一片漆黑之中閃現了出來,大吼一聲,直接撲上前來,將少秋抱住了。
老瘦雖然力氣不大,聲音卻非常雄壯,聞之者,莫不膽寒,何況少秋這種讀書之人,生性比較敏感,更是如此,這不,嚇得都快尿褲子了。
「老瘦您這是為何?」少秋看着老瘦,如此問道。
「為何?」老瘦擦去了臉上的血跡,「你問問你自己。」
撂下這話,老瘦直接離去,頗有些受不了了,幸好少秋不打他來着,不然的話,患上了嚴重疾病的他可能直接就要死了。
老瘦是爬着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的。躺到床上的時候,感覺到渾身上下非常難受,火辣辣的,臉上緋紅一片,不久之後便吐了血,暈倒在屋子裏,久久不能醒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老瘦這才漸漸醒了過來,長嘆一聲,「幸好少秋不還手,不然的話,老子可能都活不過來了哈。」
在這樣的夜裏,少秋哪也不去,只是呆在自己的屋子裏,聽着風一陣陣刮過,此時想出去一下,看看小河之東去,或者什麼也不做,只是靜靜地坐在一塊石頭上也是不錯的。
加上似乎聽聞到有人在呼喊着他的名字,非要他出去一下不可,還以為是一些不相干的人呢,仔細一聽,才知是少女。這樣的深沉的夜色中,不知她為何要獨自站在小河邊呼喊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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