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了一陣子,少女實在是背不動了,感覺非常沉重,幾乎把腰都壓斷了哈,便放下了二傻子,一屁股坐在路邊一塊石頭上略事休息。
「背不動了,」少女看着二傻子如此說道,「乾脆就不要這塊石頭了吧,能有什麼好,叫你如此着迷?」
「可是個好東西哩,」二傻子回答,「寧可丟了性命,也不能失去此物,不然的話,我就要死給你看了。」
花伯呆在自己的屋子裏,門外颳起了大風,又落了雨,天氣瞬間變得有些不堪,道路濕滑,出門不便,唯今之計,亦只好是無奈地坐於自己的家中,長長地悵嘆着,不知少女又死到哪兒去了哈。
花伯平生最疼愛小花了,為了她,可以去干天底下最髒最累的活,甚至不惜死了,只要小花活得不錯,幾乎可以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可是這麼大的雨下了起來,自己的心肝寶貝到底去了何處,為何遲遲不見回來呢,真是急死人了都,早知如此,才不叫她出去呢,這下好了,巴巴的淋了一身的雨的話,屆時真的會非生病不可。
到了天色漸漸夜了,而少女的影子仍舊看不到,荒村鬼域,不比其他地方,尤其到了夜裏更是如此,饒你是膽大包天之徒,一旦碰到一些不乾淨的物事,可能也是受不了,屆時非脫一層皮不可。
花伯最為擔心的莫過於此了,天氣之瞬息萬變倒在其次,此時不得不打着火把,朝着遠處而去,非把少女接回來不可,不然的話,沒了小花,花伯作為父親,再要活在世上的話,那幾乎也是沒有什麼意義了都。
可是,夜色蒼茫,到底應該去什麼地方找尋呢,再者說了,這大雨下的,幾乎使人不敢出門,無奈之下,只好是蜷縮於破敗的屋子裏,一切等雨打住了再說吧。
正這時,聽聞不遠處似乎有個女人在哭泣,幽幽啜泣之聲聞上去,頗令人不悅,有種想罵娘的感覺,真特麼太不吉利了吧,尤其是在如此深沉的夜裏,嚇不嚇人呢?
花伯本來要關上了屋門,算是怕了那些不乾淨的惡煞了,可是想了想少女之沒有回來,就此關上屋門的話,怕也不太妥當,何況那種哭泣之聲似乎有點熟悉,正想着仔細去聽的時候,卻又什麼也聽不到了。
荒村到了夜裏非常恐怖,尋常之人,若非有些道行之輩,莫說出門了,就算是呆在自己的家裏,那也是有些害怕,而一個人的時候就更是如此了。
這不,花伯死死地關上了屋門,不敢出去了,甚至也不敢去聽聞那種十分可怕的聲音,不然的話,對自己以後的人生可能會有些妨礙,就此成為了一個背時的人也說不定哈。
倒不如不去聽這種可怕的女人的哭泣,可是一個人的時候,花伯還真是有些害怕,如果有花嬸在就好了,可是花嬸到了夜裏,往往要去約會一些大人物,不肯呆在家中,因此之故,一切只能是靠花伯自己了。
躲在自己的床下面,花伯瑟瑟發抖,為了怕聽聞到那種非常可怕的聲音,幾乎在耳朵上塞上了一塊土塊,不想聽到那種聲音,卻感覺沒什麼用,那女人的哭泣就如風一樣沒摭攔地出沒於屋子,感覺到有些不舒服,不能再在耳朵里塞上土塊了,否則的話,真的可能會聾。
還真是的,當花伯把那些塞在耳朵里的土塊掏了出來,拍打幹淨之後,發現竟然是聽不到任何聲音了,那怕是門外的雨聲到了此時,也是一片模糊,幾乎什麼也聞不到了哈。
「特麼還真得去呂鎮找神算子看看病哈。」花伯如此想着。
正這時,聽聞到了,真的又聽得到一些聲音了,那是一個女人的哭泣,就在門口,仔細一聽,發現竟然是少女在哭泣。
花伯拉開了屋門,往外看去,蒼茫夜色之中,幾乎什麼也看不到,就算是門外的一些雨絲,到了此時,也是看不到了,只聽到檐溜啪嗒啪嗒掉落的聲音不斷地迴響在他的耳畔,這使得花伯有些疑惑,不知自己的寶貝女兒到底上哪兒去了呢?
不顧忌那些不乾淨的物事了,花伯直接拉開了屋門,為了壯膽,甚至朝天吼了一聲,嚇得一塊石頭當即逃之夭夭,旋即看不到,不知消失於何處去了。
還真是的,吼了一聲之後,花伯的膽子大了不少,背上了一把刀,那是一把很大的刀,相信有了那把大刀的相伴,就算是真的碰到了一些惡鬼,那也是不怕,至少不會嚇得休克來着。
可是不知為何,往着前面走了一陣子,花伯累了,此時坐在一座沒有墓碑的墳墓前,仔細看了看,才知上了大當,不該坐在那樣可怕的墳墓前,不久前還有人在那兒看到過鬼來着,而自己怎麼可以一個人坐在此處呢?
花伯想着逃離,可是想了想之後,不怕了,因為自己有大刀,可以鎮邪不是,何懼之有啊?
當花伯把背在屁股後面的大刀掏摸出來的時候,發現變小了,變得太小了,小得幾乎都認不出來是把刀了,不注意看的話,尚且還以為是根軟綿綿的頭髮絲呢。
大刀不知為何,瞬時之間變得如此之小,幸好花伯此時背着個放大鏡,不然的話,想把背在身上的大刀看清楚,此實屬不可能之事情。
用放大鏡看了一會兒,花伯一時覺得不太放心,如此之刀,不知能鎮邪不?
正準備逃去,不然的話,可能會非常之不妥,丟了性命都有可能哈。
正這時,看到大路盡頭,一個龐然大物出現了,似乎是個人,仔細一看的話,覺得又不太像,不知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只好是不去看了,閉上了眼睛,乾脆回家算了,不然的話,可能會不太妥當。
而雨不斷地落下來了,此時呆在此處,當真是非常之不妥,倒不如立即回去還來得好些。
「父親!」正這時,花伯聽聞到有人在喊自己,回過頭去一看,可不是自己的小花來了嗎?
「唉,」花伯回應道,「你怎麼去了這麼長的時間呢,真的是擔心死我了哈。」
「來,父親,」少女喊住了自己的父親,「來背背吧。」
「這是什麼東西呢?」花伯問了一聲。
「二傻子腳受傷了,走不了路,得背背他呀。」少女的聲音聞上去非常之有愛。
「咦」花伯沉吟着,尚且不知如何是好,知道二傻子的傷是自己故意打的,此時要自己的背的話,覺得有些那個,可是不去背的話,少女又不同意。
沒有辦法,花伯只好是準備去背那二傻子了,不然的話,得罪了少女,可能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哈。
花伯一路走來,頗摔倒了好幾次,腰閃了一下,非常疼痛來着,此時不要說背人了,人背他還差不多,可是拂了少女的意的話,那也不妥。
看了看二傻子,見他正趴在一塊石頭上不住地往裏面瞅看,不知有什麼好看的東西值得他如此認真,本來想提醒一二,可是礙於少女的面子,不好去說,唯今之計,亦只好是裝聾作啞罷了。
二傻子對於花伯之到來似乎並不知情,不想去管,反正他覺得自己福大命大的,絕對不會死掉,至多找不到回家的路罷了,此時趴伏在那塊石頭上不斷地往着裏面瞅看,嘻嘻哈哈地笑着,甚且流出了涎水出來,非常之不雅觀,若非菩薩說他是個聰明人,花伯才懶得去理會他呢。
「來,聰明人,」花伯扶起了二傻子,拍了拍他身上的一坨臭狗屎,笑着說道,「咱爺兒倆回去嘍。」
對此,二傻子看也不看,繼續去看那塊石頭,而此時,他發現從石頭裏面伸出一隻非常美艷的女人的手,興之所致,二話不說,在上面摸了一把,那種綿軟的感覺還真是終生難忘哈。
可是摸了一下之後,那隻美艷的女人的手旋即縮了回去,消失在石頭裏面,根本就再也看不到了哈。
花伯背了二傻子一程,覺得再這麼下去的話,腰可能就真的要斷了,於是放下了二傻子,弱弱地問了一聲,「能不能把你身上的那塊石頭丟掉呢?」
「絕對不行,」二傻子看也不看花伯一眼,繼續說道,「丟了性命可以,丟了這塊石頭,沒門!」
為了背二傻子,花伯的腰再度閃了一下,此時幾乎直不起來了,本來不想管這號事情,可是少女不樂意,得罪了她的話,屆時可能也不好,一旦生氣尋了短見什麼的,自己這一生可能就算是白活了哈。
花伯背上了二傻子與那塊石頭,雖然不知道二傻子要那塊石頭何用,不過就是一塊石頭而已,至於如此嗎?
何況路面濕滑,大雨不住,而他的腰又閃了!
背到了那座邪惡的墳墓前面的時候,花伯再也背不動了,雙腿不住地打顫,渾身上下一片酸痛,乏力之至,不禁把那塊石頭連同二傻子一起放在了那座墳墓前面,因為實在是走不動路了。
此時,花伯看到,那塊石頭剛剛擺放在那座墳墓前,便自動變成了一塊墓碑,插進了墳前之地面,再也拔不出來了,這使得二傻子不禁有些憤怒,幾乎要罵娘了,可是再往着裏面看去之時,一時嚇得不行,不敢去看了,直接逃亡,往着自己的屋子狂奔而去。
「這下你可以不用去背人了哈。」少女開了句玩笑地說道。
「是哈。」花伯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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