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推門進了院長室。
正如維隆卡所說,除了她們兩個,其他人都到齊了,已經到達院長室的四個人站得整整齊齊。
聽到敲門聲,他們就看向了門口,不出意外,推門進來的也是他們的熟人。
羅薇和格拉蒂絲站在門口,跟轉過頭來看她們的四雙眼睛大眼瞪小眼。
確認了,除了已經畢業的豚鼠學長,死刑小隊的人都在這裏。
上學期挨批的只有五個人,這學期多了個赫瑟爾,也不知道她又炸了幾間煉金室。
「來了,站那兒去吧。」
莫里森院長坐在辦公桌後,抬手指了指,讓羅薇和格拉蒂絲跟其他人站成一排。
哦豁!
去年還是坐着聽處分,今年坐都不讓坐了,羅薇感到不妙,院長這回好像是要動真格。
可她真的沒做什麼壞事啊!
她這學期都沒怎麼逃校,僅有的幾次逃校也是走的傳送陣,又沒驚擾學院警戒線,那不就相當於沒逃嗎,為什麼這次期末處分還有她?
羅薇想不通,偷偷去看院長的臉色。
莫里森院長一臉平靜,臉上看不出怒意,但身上散發出的低氣壓卻讓在場的人大氣都不敢出。
連神經大條的格拉蒂絲都察覺到了危險,縮着肩膀垂着腦袋,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如果她現在是狼形的話,多半已經撇出了飛機耳,尾巴也緊緊地夾在屁股後面,抬起爪子走路都不敢弄出聲。
羅薇和格拉蒂絲都沒敢開口向莫里森院長問安,老老實實地走到了他指的地方站着,然後垂下頭做出沉痛反省的模樣。
這時候說什麼都不對,不如閉緊嘴巴,支棱起耳朵聽訓就完了。
見她倆也站了過來,霍爾、西奧多、蘿拉、赫瑟爾四個緩緩轉回頭,也跟她們一樣垂下了腦袋。
莫里森院長掃過面前這一排刺頭,頓時頭大如斗。
他的脾氣在學院所有教授里算是最好的了,無論學生犯什麼事,他都能保持平常心,不會像其他教授一樣把自己氣得面目猙獰。
畢竟懲罰不是目的,孩子做錯了事,教他們改正就好了,生氣沒有任何意義。
但現在,看着面前這一排屢教不改的兔崽子,他忍不住想起了其他教授說的:
有的學生教不聽,根本教不聽,就得狠狠懲罰他,把他罰怕了就不敢了。
此時此刻,莫里森院長竟覺得這句話非常有道理。
所以還是得狠狠罰!這幾個傢伙,老是給他惹事,就是上學期罰得太輕了!
思及此,一向溫和儒雅的莫里森院長眯起眼睛,目光冰冷犀利。
「哼,知道我為什麼要叫你們一起過來嗎?」
話音落下,院長室里安靜得詭異。
等了三秒鐘都沒人出聲,羅薇怕他們不說話院長會更生氣,低眉順眼小聲道:「因為我們犯的錯最嚴重。」
這題她會答,這題去年院長問過,後面那句話是去年他自己給出的答案。
羅薇滿以為她這樣答了,莫里森院長至少會說一句算他們有自知之明,沒想到莫里森院長更生氣了。
「叫你們一起過來,是因為你們竟然學會了團伙作案!」
「犯錯後果雖然沒有去年嚴重,但性質極其惡劣!」
「我這裏不僅有上百封學生對你們的投訴信,還收到了好幾條學院教授對你們的投訴,他們請求我務必要對你們嚴加懲處,以免助長你們的囂張氣焰!」
還有教授投訴他們!
誰呀?誰這麼不要命,連教授都敢得罪?
羅薇低着頭,轉動眼珠悄悄去看其他人,是西奧多,還是霍爾?
他們兩個在學院最招仇恨,別是他們惹怒了哪位教授,把她給連累了吧?
羅薇偷看的時候,其他人也在轉眼睛,都在猜是誰招惹了教授,幾人目光撞到了一起,互相用眼神詢問是不是對方乾的。
問來問去沒一個承認,但大家心裏已經默認了是霍爾,就連霍爾自己都這麼認為,主要是他熬住的魔藥確實臭,每次教授來檢查他的作業都臭得翻白眼。
莫里森院長盯着他們幾個,冷冷道:「不用猜了,你們每個人都有份!」
六人猛然抬頭:不可能!
怎麼可能他們六個人都有份,肯定是有人針對他們!
六人中,羅薇最為震驚,其他人被投訴了就算了,她平日裏聽話又好學,哪個教授不喜歡她,她怎麼可能被教授投訴!
是誰,到底是誰投訴的她?
莫里森院長看向驚呆了羅薇,半點不留情面:「尤其是你,羅薇,已經有五個教授來找我說過你的事情了,你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嗎?」
這些個學生讓教授們又愛又恨,投訴的羅薇的教授提起她都是一臉糾結,想罰她又不忍心,不罰她又咽不下那口氣,最後全都寄希望於莫里森院長來處理。
當莫里森院長說要重重處分她時,那幾個教授又替她說好話,讓他別罰得太狠,搞得他里外不是人。
捏了捏眉心,莫里森院長對羅薇道:「你自己交待,我可以從輕處罰。」
「說吧,你違反了哪些規定,錯在哪裏。」
院長神色緩和本來是好事,羅薇卻愈加戰戰兢兢。
她也想說,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違反了哪些規定啊!
她這學期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她冤吶!
頂着莫里森院長銳利的目光,羅薇絞盡腦汁,勉強想出了幾條算是遊走在校規邊緣的事情。
「我、我不該卡着入夜時間回學院就寢;不該在巡視警戒線的時候去值班室偷懶睡覺;不該在魔紋課上打瞌睡。」
看了看莫里森院長逐漸黑沉的臉,她又從犄角旮旯里翻出了一段記憶,小心翼翼道:「不該在學院圍牆下挖坑不填?」
「呵,」莫里森院長發出一聲冷笑,「原來那個害得院監老師差點摔倒的大坑是你挖的。」
「怎麼,巡視警戒線還不夠你活動?東區圍牆下加了蛋清的夯土你都能挖動,還一晚上就挖了個半人深的大坑。」
羅薇:原來那是夯土!
怪不得那麼硬,她還以為是凍土沒化開,吭哧吭哧挖了一宿。
還是因為夜裏太黑了,她偷偷挖坑又不敢帶油燈,才沒看清土質,要是看清好吧,看清了也會挖,誰讓她當時以為學院魔法陣刻在地底下。
「看來你是一身力氣沒處使,等歷練回來你就去學院湖裏夯築防水壩吧!」
羅薇剛一回神就聽到了莫里森院長下達的處罰,當場整個人裂成了兩半。
學院湖,那條惡臭熏天的屎湖!
她要去湖裏夯築防水壩!
老天爺,他還不如殺了她!
莫里森院長看着羅薇略顯驚恐的臉,終於氣順了一點,眼底也浮現出一抹不明顯的笑意。
「多虧了你在占星考核里提出的建議,為了預防洪水侵襲校園,我們決定疏通河道和修築防水壩同時進行,挖出的淤泥剛好用來填築堤壩。」
羅薇:
原來是她自己害了自己
莫里森院長笑完恢復嚴厲的表情:「還有要交待的嗎?」
羅薇捂着絕望的小心臟搖頭:「沒有了。」
莫里森院長:「是嗎?你再好好想想。」
羅薇哀戚道:「院長先生,真的沒有了!」
光挖個坑她就被罰去挖屎湖了,要真再有什麼,她不得被扒一層皮呀!
莫里森院長沉沉地看了她一眼,翻開桌上的記錄他們「罪行」冊子:「既然你不想交待,好,那我提醒提醒你。」
「先說教授對你的投訴。」
「有三位教授投訴你不尊重考核。」
「你在藥劑學考核上暴力戳爛了稻草人的咳,戳爛了一個稻草人,導致實驗稻草人無法回收利用,你這是破壞學院財產!」
羅薇:真的夠了。
一個稻草人值幾個錢?還要回收利用,學院的教授們也別太摳!
「你在魔紋考核上走神發呆,還故意把最簡單的魔紋畫錯;在魔咒考核上戲弄監考教授,藐視魔咒語專業,絲毫不把教授放在眼裏。」
「你擾亂考核秩序、挑戰學院權威、欺負教授年邁,給其他學生造成了惡劣影響!」
羅薇:天上掉下一個大黑鍋!
「我沒有戲弄教授!!!」她據理力爭,不是她的鍋她絕對不背,「這都是污衊!」
莫里森院長冷漠道:「你的意思是教授們污衊了你?你沒有做這些事?」
羅薇氣勢一弱,小聲道:「這都是意外,我可以解釋,但我絕對沒有欺負教授,這裏面有誤會。」
莫里森院長:「那你解釋解釋,是什麼誤會?」
羅薇哽住,吞吞吐吐:「那個,考試有點緊張,一緊張我就手抖,手抖就插錯地方,記性也有點差,魔紋和魔咒語容易忘」
莫里森院長平靜地盯着她,就看她能編瞎話編到什麼時候。
漸漸地,羅薇說不下去了。
她怎麼說院長都不信,算了,她不說了。
她擺爛,擺爛總行了吧?
莫里森院長看她停下,繼續道:「另外,院監老師向我反映,你夜不歸寢,偷偷跑到連廊上和赫瑟爾幽會,有這回事嗎?」
兩邊的小夥伴倏地一下打起精神,冒光的眼睛在羅薇和赫瑟爾之間來回掃視。
嘖嘖嘖!
沒有想到她們竟是這樣的人,還偷偷幽會!
而話題的兩位主人公卻是同時大喊出聲:「沒有!」
羅薇提高嗓音為自己辯駁:「絕對沒有這回事,院監老師肯定是誤會了!」
赫瑟爾也擰緊眉解釋:「我們只是在連廊上談事情,不是在幽會!」
莫里森院長反應平平:「這麼說,你們承認你們夜不歸寢,去了連廊?」
兩人沉默,這點是事實,沒法反駁。
「還有,昨天下午,高級部魔獸放養區的魔獸受到了驚嚇,一些膽小的魔獸嚇得不吃不喝,掉了一大把毛。」
「經學院調查,是你們幾個進去偷溜進去恐嚇了它們?」
眾人瞪了一眼霍爾:都怪你!
還說不會被人發現,結果昨天的事,今天就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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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爾:他一個人進去的時候從來沒有出過問題,到底該怪誰!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出來認錯:「對不起院長,昨天我帶他們進去找月桂樹了,沒想到會嚇到魔獸,我知道錯了。」
這次的事讓他長了個教訓,以後他一個人進去就好。
魔獸的毛髮也是一種魔藥材料,他熬製魔藥缺材料的時候經常混進來拔毛,那些魔獸都把他當成一棵樹,只要避開人,他可以在魔獸堆里隨便晃。
莫里森院長看霍爾認錯態度誠懇,又是為了去摘月桂枝條,倒沒生太大氣:「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
但他隨即又道:「有同學寫信投訴你們拉幫結派、搞小團體,欺凌同學、排擠同學,甚至在舞會上踩髒她的裙子、多次撞倒她,對她肆意羞辱。」
「羅薇,投訴信里提到,這些欺辱行為都是你指使的,你是這個小團體的頭目,你承認嗎?」
羅薇:聽這封信的內容,就知道投訴她的人是阿西娜。
她皺眉說:「那位同學和我以及我的朋友有些矛盾,不是單方面的一方欺凌一方,她也欺負過他們。」
只是這些欺負都不能說,比如阿西娜找侍衛強暴她、威脅格拉蒂絲參賽、偷聽他們談話、窺探變成原形的赫瑟爾
雖然莫里森院長也知道他們身份,但有些事情,知道卻不代表能拿到枱面上講。
更何況,莫里森院長就不知道阿西娜是什麼人嗎?他要的只是他們的態度。
阿西娜壞是壞,可阿西娜每次對上他們都沒討得了好,大概在院長眼裏,她還可以挽救。
羅薇冷靜下來,直接承認:「舞會上的那部分屬實,其餘的我不認。」
「我們沒有搞小團體,我也沒有指使他們去羞辱她,我們之間的私人恩怨也沒有牽扯到其他人。」
莫里森院長:「沒有搞小團體?可院監老師說多次看到你們聚集在柳樹湖畔密謀。」
羅薇心道,院長果然不在意她們是不是羞辱了阿西娜,他只是在提醒他們,拉幫結派別太明顯,否則難堵悠悠眾口。
「是我的錯,我看那裏風景好,就經常邀朋友過去看風景,我以後會注意的,不會再做讓大家誤會的事了。」
這回輪到莫里森院長沉默了,他不知道羅薇想了些什麼。
他不是在提醒她不要引人誤會,而是想告訴她,一群刺頭散開點,別整天聚集在一起!
他們幾個一紮堆,他眼皮就直跳,總覺得他們會給他捅出天大的簍子。
不過,看着面前這六個學生,莫里森院長嘆了口氣,沒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來。
都是命途坎坷的孩子,讓他們不扎堆就等於讓他們失去朋友,為了一點小事,沒必要。
「羅薇,扣除四十學分,罰一個月公益勞動,修築十天湖堤,開學負責給新生講解學院規定,寫兩千詞檢討,開學在全院師生前通報批評。」
再多扣一分羅薇就得退學,學院也捨不得這麼好的苗子,只能在其他地方多處罰一點了。
對自己的處分,羅薇沒有異議。
——有異議也不敢說。
去屎湖修築湖堤就夠讓她絕望的了,萬一她說自己不服,院長讓她去清理城堡廁樓下堆積的屎山怎麼辦?
學院處分不能用魔法完成,那她可就要親手挖屎堆了!
說完犯罪情節最惡劣的那個學生,莫里森院長翻着手上的冊子,開始挨個給予處分。
「蘿拉,晚歸十一次,扣十學分,寫五百詞檢討,罰十天公益勞動。」
「格拉蒂絲,夜不歸寢五次,扣十五學分,寫八百詞檢討,罰十二天公益勞動。」
「霍爾,在宿舍偷煮魔藥臭暈七名同學、臭吐一百多名同學;年末考核熬煮藥劑腐蝕了三套製藥道具,用腳攪拌魔藥有侮辱監考教授的嫌疑。」
「扣二十學分,罰半個月公益勞動,疏通五天湖道,一千詞檢討,開學全院通報批評。」
「西奧多,毆打同學、意圖侵犯男同學的屁臀部;在女同學面前衣衫不整、抖露腿毛;用自殘砍斷手腳威脅教授將你轉去魔藥班,被拒絕後混進魔藥學教室,偷吃課上的魔藥材料」
「傷風敗俗、情節惡劣!扣三十學分,罰二十天公益勞動,疏通十天湖道,清理三天男廁樓,向被你嚇到的同學和教授書面致歉,寫兩千詞檢討,開學全院通報批評。」
「赫瑟爾,晚歸一次、夜不歸寢三次、侵入男生城堡一次、威脅同學一次,炸毀煉金室五次,使學院公共財產損失近一千金幣!」
「扣三十五學分,罰二十五天公益勞動,修築十天湖堤,巡邏薔薇城堡五天,重建煉金室,賠償煉金倉庫的全部損失,寫兩千詞檢討,開學全院通報批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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