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靜姨家出來後。
我並沒有立刻回濱海,而是留在了滬市,把車開到一個偏僻的街道之後,便在車裏一直從中午坐到了晚上,然後再從晚上坐到了深夜,路上再無行人。
在我車後不遠處。
一輛改裝過的牧馬人也跟着我一起停到了深夜。
是陳衛紅的車。
自從我從靜姨家出來之後,他的車便一直跟在我的車後面。
我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後面停着的牧馬人,然後打開車門,從車上下來了,而在我下車的同時,一個身材修長,臉蛋漂亮的有些妖孽的男人也從車上跳了下來。
正是陳衛紅。
雖然心裏已經有所準備,但是看到陳衛紅的一瞬間,我還是下意識的有些手腳發麻,臉色也有些蒼白。
陳衛紅剛下車,便帶着一抹神經質的笑容向我走過來,似笑非笑的對我說道:「我還以為你會直接開車逃回濱海,沒想到你居然停下來了,最開始我還納悶,你沒有了陳靜嫻這顆保護傘不立刻逃回濱海一直停在這裏做什麼,現在我想明白了,原來你是在等我。」
我看着陳衛紅不說話。
陳衛紅是一個做事只憑個人喜好的人,尤其喜歡玩弄獵物的感覺,他瞥着我,繼續饒有興趣的問道:「我想聽聽你的解釋,還是說,你能夠從我手裏面逃掉?」
「不試試怎麼知道?」
我看着陳衛紅,一根甩棍,輕輕一甩,甩棍便彈了出來,差不多一米二的長度。
陳衛紅是玩刀的行家。
上次我在銀河夜總會門口,我被吳晉兩個打手找上門來報復,他們兩個人用的就是甩棍,雖然說甩棍沒有刀這種武器鋒利致命。
但甩棍的好處是長。
一寸長,一寸強。
在玩刀上面,我是真沒信心贏過陳衛紅,所以我特意準備了一根甩棍,為的就是在武器先手上能夠壓過陳衛紅一頭。
之所以留在滬市不走,有兩個原因。
第一,陳衛紅既然跟在了我的車後面,就不會輕易讓我走,我開的這輛路虎攬勝是李輕眉的車,雖然她不會跟我計較這些。
可是我作為一個男人,也不想開着自己女朋友的車,然後一而再,再而三的撞車,然後把車撞報廢。
第二,我心裏有執念。
一來是在濱海的時候,我在陳衛紅手裏吃過虧。
二來,我想為蕭瑾瑜找回場子。
雖然說蕭瑾瑜從來沒有在我面前說過什麼,但我也知道蕭瑾瑜肯定因為我的事情承受了很多,所以在離開滬市之前,我打算給陳衛紅這個死人妖留點紀念。
陳衛紅看出了我有拼命的意思,突然說道:「人都說,路不走盡,事不做絕,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現在看來這句話是錯的,你們這些小人物雖然命里沒有富貴這東西,但野心一點不比我們小,甚至要比我們偏執很多,鳳凰男大抵說的也就是你這種人,要麼不冒頭,一旦給你們冒頭的機會,你們就會想起過去丟臉的畫面,整夜整夜扭曲的睡不着覺,除非讓你們把仇給報了。」
「這些事情也不罕見,幾十年前的十年動盪時期,一時心軟被人翻身整的家毀人亡的人也不在少數。」
「所以,沒什麼做事留一線,有的只應該有趕盡殺絕免留後患。」
陳衛紅說着把隨身攜帶的匕首拿出來了,那張漂亮如桃花的臉在路燈下交織着獰笑和陰狠:「所以今天你是離不開滬市了。」
「離不離得開,你說的不算。」
我緊緊握着甩棍,望着陳衛紅目光堅定的說道。
陳衛紅望着我堅定的眼神,忽然就這樣將眼前的男人打殺沒什麼意思,對於這種內心有驕傲有野心的人來說,從尊嚴上徹徹底底的摧毀掉他才是最令人痛快的,於是他看着我說道:「要不這樣吧,我給你一次機會,我給我跪下來,這一次不用張小花過來救你,我放你回濱海。」
「沒人說你長得像人妖嗎?」
我看着陳衛紅突然說道:「你要戴個假髮,穿個裙子去浴室賣屁股,生意一定很火爆。」
「你找死!」
陳衛紅聞言,感覺受到了侮辱,那桃花臉瞬間猙獰到了極致,然後反握着匕首便向我步伐洶湧的沖了過來。
速度極快。
幾乎三兩步之間,便來到了我面前。
氣勢洶湧。
剛到我面前,握刀的手便向着我的面門劃了過來。
我在刺激陳衛紅的時候,也在提防着他,見他真的衝過來,一瞬間的腎上腺刺激讓我手臂青筋暴凸,在他還沒到我身前,我便是一棍從上至下的向他敲了過去。
在短兵相接的時候。
我要的就是發揮甩棍的長度優勢。
不過我還是低估了陳衛紅的身手,陳衛紅根本沒有任何猶豫,匕首直接迎上了我的短棍,但是在接上短棍的一瞬間,陳衛紅突然身體傾斜,一步便向我的中門跨了進來。
與此同時。
他握刀的方向也發生了改變,在和我短棍接觸的瞬間,便由橫劃變成了斜刺,一路從短棍前段劃到末尾,然後直接刺向了我的眼睛。
刀尖閃爍着寒光。
我心臟驟然急劇跳動了起來,根本來不及考慮,便用力揮彈短棍,然後借着力的作用力,向後猛退了幾步,和陳衛紅拉開距離。
陳衛紅本可以如跗骨之蛆,直接追上來的。
不過他並沒有急着上前,對他來說,弄死獵物不是目的,玩弄獵物的過程才是他最享受的。
他站在原地,譏笑的看了一眼退了好幾步遠的我,說道:「這麼快就退了?我還以為你在這裏等我到夜裏是有多麼大的底氣呢,原來也不過如此,看來蕭瑾瑜這個賤婊子眼光確實不怎麼樣。」
「死人妖!」
我望着陳衛紅,輕聲吐出了三個字。
「找死!」
陳衛紅聽到這三個字,瞬間眼神陰沉了起來,然後一步一步的向我走了過來,步伐由慢到快,然後一瞬間離開原地,向我撲了過來。
他也不愧是玩刀的高手。
在他過來的時候,匕首仿佛在他掌間跳起了舞,由反握變成了正握,然後在我疲於應付的時候,一瞬間又從正握變成了反握。
還是一刺。
刀尖鋒芒閃爍。
陳衛紅臉色猙獰,他今天一定要將眼前這個嘴賤的狗東西給留在這裏,然後用刀塞他嘴裏去攪個稀巴爛,看他在嘴賤。
「尾巴!」
而也就在陳衛紅衝到了我面前,以為一刀即將得手的時候,只見面前臉色蒼白到極點的男人突然暴喝喊出了一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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