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招呼善正真人師徒領了素齋後,又給他們尋了坐處,對他們行禮:「兩位師父請自便。」
小和尚走了後,善正真人和施澤蘭用餐,順帶聽了聽堂里人說話。
「今天主持在寺里,我們村的林秀才有緣拜見了主持。」
「吹牛吧。上一次有人說他們村的人見過主持,聽他說過話。
後來有人問了那人,他說是見過主持。
主持上午出來弘法的時候,在場所有人都見過主持,聽過主持說話。」
「哈,哈,哈,我們也是見過主持的人。」
施澤蘭忍住笑意,看見善正真人臉上的笑意,她又低頭用餐。
餐後,兩位和尚送來茶水,其中一位笑問善正真人:「大師父,可是第一次來我們光華寺?」
「是,我們慕名而來。」
善正真人飲了一口茶水,讚賞道:「好茶。」
他們飲完一杯茶起身離開,施澤蘭低聲道:「師父,我們要不要拜訪主持和尚?」
善正真人看着她:「看緣分。」
施澤蘭抿嘴笑了,他們在光華寺里轉了轉,出去的時候,善正真人感嘆道:「走吧,光華寺的大和尚未必願意去守山寺當主持。」
他們師徒快要出山門的時候,被一個小和尚追了過來,行禮:「兩位師父請留步,我們主持想請兩位師父喝一杯茶。」
「善。」善正真人應承下來,施澤蘭往後退了半步。
小和尚恭敬在前面引路,只覺得這一對師徒行事端莊嚴謹。
光華寺的主持,是飲茶的時候,聽管事提及雲遊四方的善正真人師徒,慕名來了光華寺,而且還在寺里用了素齋,他起了心想見一見人。
主持見了善正真人和施澤蘭後,看了看他們的衣裳,又看他們的禿頭,道:「你們不是和尚。」
善正真人點頭:「我們的確是雲遊四方的人,為了出行方便,頂着光頭少了許多的麻煩事情。」
主持頷首:「你們與我佛有緣。」
善正真人笑了,又對施澤蘭說:「我們進來的時候,寺里樹生得粗壯,你去看一看。」
施澤蘭起身行禮,很快退出房間。
主持也示意房裏小和尚跟出去照顧一二。
房間裏,善正真人和主持提了守山寺的事情,表明他們師兄弟原本只想修一堵院牆,結果因為附近農人的熱心表現,如今要修守山寺整個圍牆。
「你們進寺的時候,沒有遇到什麼問題?」
善正真人皺眉頭:「寺里臭味重,我們清掃了許久。」
「我當主持後,先後三次安排人去守山寺,沒有一次成功進到守山寺。
最早一次,是我接任主持後,遵從官府的意思,我安排人去查看荒了守山寺。
半路上,他們遇到塌方,只能折了回來。
五年前,我曾安排過人去守山寺,只是那一日風雨大,他們在半路折了回來。
一年前,我又讓人去了守山寺,這一次,他們沒有進去,因為在寺外一個個吐得受不了。」
善正真人看着主持:「我們現在修圍牆,你們寺里能安排人去看一下,需要注意的地方嗎?」
「我安排人去了後,你們便要離開嗎?」
「有始有終,我們盼着有緣再來張家鎮,光華寺和守山寺皆香火旺盛。」
「你與我佛有緣。
佛門的人,有四種最根本最重要的行為:慈、悲、喜、舍,你都有。」
善正真人起身對主持行禮:「師門有規矩,我們與佛門有來有往,但是不入佛門。」
主持送善正真人師徒出山門,他在山門看着他們兩人的身影遠去。
善正真人和施澤蘭回到守山寺,看到德誠真人師徒滿臉的疲倦神情,兩人都非常的驚訝。
「師伯,小六,你們今天很是辛苦嗎?」
德誠真人看了一眼施小六,看得他臉紅起來:「下午來了許多看病的婦人,她們很是吵鬧。」
施澤蘭低聲問施小六:「你做了什麼好事情?」
「上午一塊做活的大哥,說起他阿娘身體不太好。
我隨口說,他要是不覺得麻煩,把他阿娘送來,讓師父看一看。」
「你昨天不是和他們說過,你和師伯會看病的事情?」
施澤蘭看着他,他嘆息道:「是啊,昨天他們都不太相信我說的話。
我也沒有想過,他們下午會相信我的話。」
德誠真人和善正真人說:「你們回來看到起了一圈的圍牆吧?」
善正真人看了看院子裏堆積起來的泥土沙子還有石頭:「這樣的速度,我們過幾天就可以離開了。」
善正真人說完,就示意施澤蘭和他一塊去做泥磚。
施澤蘭歡歡喜喜跟着善正真人去做泥磚,出門在外,她尋不到機會練劍,做泥磚也能增強體質。
施小六跟着施澤蘭起身,和她嘀咕道:「其實師父最初是高興她們來看病,後來她們當中有人問師父,有沒有一種藥,如仙丹一樣吃了立時便好。」
施澤蘭驚訝不已:「我們身份暴露了?」
施小六搖頭:「沒有,她們懷疑師父的醫術。」
「她們現在生活得這般好,隨時可以看大夫的地步?」
「哧。我後來聽到做活的人,說只要不是斷胳膊斷腿的事,他們不會去看大夫。
他們一般病了,躺兩天就會好的。」
施澤蘭吸一口氣:「教化民眾是官府應該做的事情,我們只是過路的人,還是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善正真人聽見施澤蘭的話,眼裏閃過驚訝的神情:「蘭姐兒,你如此甚好。」
德誠真人看着善正真人道:「所以她是你的徒弟,小六才會是我的弟子。」
善正真人看着他:「你為何帶着小六要與我們同行?
你以為我不知道啊?
你是擔心小六這個孩子心太軟,正好有蘭姐兒在一旁看着他。」
施小六用手指着自個鼻子,問施澤蘭:「我很心軟?」
「還好吧。你要是心硬,我也不敢和你交好下去。」
施澤蘭認為施小六這樣剛剛好,施小六聽施澤蘭的話,安心了許多,嘆一聲:「我以後會慎言。」
「他們問我們平時做什麼,我們又不會念經。
你說採藥草看一些小病,才不會讓人懷疑我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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