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眼看兩人從剛才的劍拔弩張,變成了現在的你儂我儂,心裏對馬嵐的印象,忽然有了幾分改觀。
縱使馬嵐有那麼多的缺點,但在她與蕭常坤的婚姻里,她是真正走心並且動真感情的那一個。
至於自己這個老丈人,他對馬嵐,似乎從來都沒有過真感情。
提及自己與馬嵐的過往,他總是一肚子牢騷與埋怨,但現在看來,馬嵐或許才是他最好的歸宿,否則以他的性格和處事風格,就算當初他和韓美晴一起去了美國,如今恐怕也已經分道揚鑣。
蕭常坤的身上,有太多這個年齡段的男人共有的缺點,只不過,別的同齡人,二十個缺點裏佔了三五個,多則七八個,而他,至少佔了十八個。
所以,換個角度看看,能容忍他到今天的女人,這個世界上除了馬嵐,恐怕也不會再有第二個。
這也多虧了馬嵐直來直去的性格,不高興就罵,生氣了就打,所以在面對蕭常坤身上那麼多缺點的時候,馬嵐才能用打罵的方式來對沖蕭常坤的缺點所帶來的傷害。
要是換成韓美晴那種性格的人,成天面對蕭常坤身上各種缺點、內心的積鬱無處釋放,恐怕早晚被逼瘋,或者乾脆直接抑鬱。
葉辰相信,經過了今天這道坎兒,蕭常坤和馬嵐的感情,應該能回暖不少,起碼以後回到家,不用為老兩口乾仗或者冷戰而頭疼了。
一旁的蕭初然雖然沒看到老兩口在後面肉麻的行為,但也明顯意識到,這件事情之後,老兩口的感情確實有了不小的提升,心裏對老公葉辰自是十分感激。
葉辰把車開上回城的高速之後,便開口問道:「爸媽,咱們晚上去哪兒吃?還在外面吃嗎?」
馬嵐連忙道:「不了不了,初然飛機落地早,折騰一圈現在也才四點多,咱們一家人好久沒一起吃飯了,不如就在家做着吃吧,在家吃多有氛圍!」
蕭常坤也不假思索的說道:「我看行!初然這麼久沒回家,肯定想吃家裏的飯菜,而且咱們家也很久沒有好好做一頓家宴了,乾脆咱們一起去趟超市買點菜和雞鴨魚肉,晚上我們兩口子給你們倆露上一手。」
蕭初然一聽這話,自然也是舉雙手贊同,開心的說道:「爸媽好久沒一起下廚了,今天能一飽口福嘍!」
葉辰見三人都達成了共識,便笑着說道:「那行,那就直接去超市大採購了!」
馬嵐在後面感慨道:「哎呀,可惜啊可惜。」
蕭常坤好奇的問她:「老婆你在這可惜什麼呢?什麼事讓你感到可惜了?」
馬嵐一臉遺憾的唏噓道:「我是可惜蕭老太太現在不在超市里抻膠袋了,不然去超市購物還能享受一把她的服務。」
蕭常坤下意識的問:「錢紅艷前段時間不是被拘留了嗎?她那個事怎麼樣了?」
馬嵐得意的笑道:「那個臭娘們兒,撒謊賣慘,騙了這麼多錢,肯定是全部都吐出去了!」
說着,馬嵐哼哼道:「本來她是沒那麼多錢全退的,不過好像蕭薇薇現在混的還不錯,搞的那個什麼禮儀公司越做越大了倒是,她替錢紅艷張羅了一點兒虧空,勉強算是都補上了。」
蕭常坤問她:「把窟窿都補上,是不是就沒啥事兒了?」
馬嵐道:「我前兩天聽一個老姐妹說,錢紅艷的什麼不抓捕還是什麼不起訴的文件好像已經快批下來了,說是批下來之後就能回家了。」
葉辰道:「應該是不起訴決定書。」
馬嵐連連點頭道:「對對對,就是叫這個名字!」
說罷,她有些不滿的感慨道:「真是便宜錢紅艷這個臭娘們兒了,就該把她抓進去,判她個十年八年的。」
蕭常坤不禁感慨:「行啦老婆,媽和大哥一家雖然做過很多過分的事情,但是他們現在的日子已經夠慘的了,就別盼着人家家破人亡了,我大哥和海龍身體還沒恢復,也不能出去打工賺錢,這是幸虧薇薇還能賺點兒收入,不然他們一家子怎麼活。」
說着,他又怕自己偏袒老媽和大哥一家的話會激怒馬嵐,於是便趕緊解釋道:「我這也不是要替他們說話,或者是幫他們翻案,主要還是咱現在日子越過越好,就別盼着別人越過越差了,免得折了咱自家的福氣,你說是不是?」
馬嵐沉默片刻,輕輕點了點頭,非常認真的說道:「老公我覺得你說的對,跟她們一般見識,顯得我馬嵐格局小了,以後咱就踏踏實實過好咱自己家的日子,他們的事兒我懶得管了,只要他不來招惹我們,我也不去招惹他們。」
蕭常坤鬆了口氣,連忙豎起大拇指稱讚道:「我老婆這個格局,那真的是槓槓的。」
馬嵐難得有些害臊的說道:「哎呀,讓你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說着,馬嵐又道:「今天還得買菜做飯給閨女接風,這樣吧,明天一早我就把陽台上掛的那些綠帽子全摘下來丟掉,以後也不跟他蕭常乾賭氣了。」
蕭常坤驚訝的說道:「真的啊老婆,你你這轉變有點快,我一時半會兒適應不了啊」
馬嵐擺擺手:「嗐,其實我早就想把那些綠帽子丟掉了,掛在陽台上確實不太好看,但是之前心裏還一直有點兒置氣,所以就沒摘,既然你說了,以後別跟他們一般見識,我也就不置這份氣了,摘了得了。」
蕭常坤由衷的感嘆道:「老婆,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
葉辰一家驅車前往超市的路上,輾轉北美和歐洲的周良運,也終於抵達了金陵。
他這一次來華夏,拿的是北歐的護照,在抵達華夏之後,他便可以繼續使用之前那個周良運的身份,葉辰已經拜託手眼通天的孫之棟幫忙,為他解決了國內的身份問題,他之前造假的周良運身份,已經完全變成了真實可查的檔案,他抵達金陵之後,只需要找個派出所辦理一下身份證的掛失,幾天之後就能拿到自己的新身份證件。
走出金陵機場的周良運,心情百感交集。
他之前婉拒了葉辰來接自己的好意,一方面是不想給他添麻煩,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自己能夠不留任何隱患的在金陵重新開始。
於是,他便直接攔下一輛出租車,前往金陵古玩街,打算故地重遊一番。
他不是金陵人,而且從小一直都在海外生活,為了把《九玄天經》帶給葉辰,他來金陵生活了一段時間,對金陵還算熟悉,這其中最熟悉的自然就是自己當時工作的古玩街了。
而且,自己當初那個周良運的履歷,也都與古玩行業相關,所以他現在的想法,就是先回到古玩街去,在古玩街找一個落腳的地方,今天一早就大搖大擺的上古玩街尋一個面積不大價格不貴的小門臉,開始自己在金陵的創業。
出租車抵達古玩街之後,周良運先去了古玩街旁邊的派出所,在這裏填寫了身份資料、做了人臉識別,補辦了周良運這個身份的合法證件,隨後派出所給他出了一張臨時身份證,這樣一來,他在金陵便可以正常入住酒店。
從派出所出來,古玩街已經快要到了下班時間,周良運便直接背着包,到古玩街裏面轉了轉。
這裏的環境,和自己走的時候並沒什麼兩樣,只是自己走的時候沒想過還會再回來。
周良運剛走進古玩街不多久,便有一名小販認出了他,驚訝的說道:「哎呀!這不是以前吉慶堂的周經理嗎?!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古玩街的環境沒有什麼變化,其中的商業狀況也依舊沒變,吉慶堂現在依舊是古玩街最大的店鋪,當初周良運能做到吉慶堂的經理,在古玩街討生活的人基本也都認識他。
周良運已經不記得那小販是誰,但見對方認得自己,便非常客氣的說道:「您好,我是剛回金陵。」
那小販點點頭,有些八卦的低聲問道:「周經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您應該是被宋家的宋婉婷宋小姐開除的吧?」
周良運也不覺得尷尬,微微點頭,坦然道:「沒錯,當時我在業務上犯了點錯誤,被宋小姐開除了。」
那小販忙道:「現在的宋小姐可不是當初的宋小姐了,當初的宋小姐只是吉慶堂的負責人,現在她是整個宋家的家主,您這次回來,可不要讓宋小姐知道,不然說不定要找你麻煩的。」
周良運微笑道:「我雖然之前被宋小姐開除,但那也只是工作上的問題,我與宋小姐也沒別的什麼矛盾,我想她應該不會跟我一般見識。」
說罷,周良運又道:「實不相瞞,周某人這次回金陵,是想在古玩街尋個鋪子,自己做點小生意,兄弟若是知道有什麼好鋪子轉讓,不妨給我推薦推薦。」
那小販聳聳肩:「古玩街的生意現在越來越不好做了,我記得您以前好像是潘家園出來的,當時您在潘家園應該就是開店賣古董吧?怎麼現在又想着來金陵幹了?這不是越干越倒退了嘛!」
當初周良運應聘吉慶堂經理的時候,履歷中提及他二十多年前就開始在潘家園擺攤,當時金陵古玩街不少小商販都覺得他是尊大神,所以對他的背景履歷口口相傳。
潘家園算得上是華夏古玩行業的耶路撒冷,混過潘家園的,在國內任何一個城市的古玩街基本上都能橫着走,周良運履歷豐富,回金陵古玩街做買賣,外人看來確實有點走下坡路。
不過周良運也不想多解釋,於是便笑着說道:「既來之則安之,我這麼多年也算去過不少地方,看來看去還是更喜歡金陵。」
說罷,他便朝着對方拱了拱手,客氣道:「我明天一早還會過來,兄弟若是有什麼好的鋪子推薦,還請幫我留意一下,事成之後我會付兄弟一份茶水錢。」
那人爽快的答應下來:「好的好的,我幫您留意着點兒。」
言罷,他與周良運揮手道別。
周良運走後,他停下收攤的動作,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一通,他便十分恭敬的說道:「陳經理,是我啊,北門練攤兒的三兒是這樣,有個事兒我想來想去,覺得還是有必要跟您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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