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沁沁說着便伸手去抓沈季淵的手,想要用蠻力將他倒過來,見蘇沁沁放鬆警惕,沈季淵直接一掌拍在蘇沁沁的脖頸上。
蘇沁沁頓時感覺一陣眩暈,緊接着雙眼一黑,便直直倒入沈季淵的懷裏。
沈季淵眼中滿是戾氣,他已經察覺到這個幻境的不對勁,只要他產生恐懼的情緒,身體裏的戾氣便會加重。
蘇沁沁便是被戾氣沖昏了頭腦,只是想到大師姐那般嫌棄他的身材,沈季淵心中莫名有些在意。
見蘇沁沁徹底暈了過去,沈季淵也不再偽裝,自從上次用蘇沁沁的血壓制魔性之後,沈季淵發現自己已經越來越能掌握魔氣了,修為也逐漸提升到了另一個層次。
他能感覺到磅礴的魔氣在他的身體裏面不斷流轉,將蘇沁沁護在懷裏,沈季淵渾身魔氣猶如滔滔巨浪一般,席捲在四周,瞬間將周圍的樹木折斷。
沈季淵一臉從容地抱着蘇沁沁遊走在林間,陰鷙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棵老槐樹上,飄蕩的魔氣鋪天蓋地朝老槐樹席捲而去,離得越來越近,緊接着便像是浪潮一般浩浩蕩蕩地將老槐樹包裹其中。
那老槐樹瞬間爆發出一股極為強大的靈力波動朝沈季淵席捲而來,下一秒,沈季淵卻猶如魔神一般緩緩而來,渾身都散發出一股極為強悍的氣息。
那老槐樹瞬間像是被沈季淵身上的魔氣震懾到,瞬間化作一縷黑煙消散。
沈季淵微微一抬眼,便看見眼前黑霧散去,兩人已經來到一開始的那片湖面,唯一不同的是,先前對他們窮追不捨的那名男子此刻正滿臉震驚地看着沈季淵,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極為重要的事情,男子說話時語氣也多了幾分鄭重。
「你身上既有魔氣又有靈力,乃是仙魔雙修體質。」男子那張俊美的臉上滿是不敢置信。
「那又如何?」沈季淵分不清此人是敵是友,滿臉戒備地看着那名男子,手中早已暗暗蓄起一道魔氣,準備隨時出手。
「你可知道剛剛那老槐樹是誰?」男子繼續問道,完全沒意識到沈季淵的動作。
聽見男子的詢問,沈季淵一臉耐人尋味的表情看着男子,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那是妖界最年長的樹妖,擅長掌控別人的情緒,可是他看到你,就嚇得直接躲起來,你可知道是為何?」男子反問道。
沈季淵微微蹙起眉,對男子的問話,顯然已經感到了不耐。
此人是敵是友尚不可知,說話的時候還愛賣關子,沈季淵的耐性已經到了極點。
見沈季淵面色不善,男子也沒有再繼續繞彎子,看着沈季淵那張讓他感到極為熟悉的臉道:「一百年前的妖魔大戰上,魔尊容楚憑着一己之力便蕩平了妖界,若不是後來容楚被暗算,只怕今日的妖界早已易主。」
「我也算是那個時候便跟着容楚在妖界佈局了,可惜他被情情愛愛絆住了,不然這三界早已都是他的囊中之物。」男子說到這裏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我欣賞容楚,卻跟錯了人。」
「他的野心不夠,情絲也沒有斷乾淨,這才導致戰敗之後,我便被妖王囚在了這裏,那樹妖就是來牽扯我的,沒想到樹妖竟然會怕你。」男子喃喃自語道。
「那樹妖以前被容楚嚇破了膽,看見容楚的影子都能嚇得魂飛魄散,想必剛剛是將你當成他了。」男子說到這裏,話里話外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他在暗示沈季淵的身份,可沈季淵從始至終都十分平靜,只是一臉陰冷地盯着容楚道:「你說夠了嗎?」
「你就不好奇為什麼樹妖會把你當成魔尊?」男子一臉驚訝,沈季淵越發佩服,此人看上去沉穩剛強,頗有幾分容楚的風範。
他當年便聽聞容楚在外有個棄子,難道就是他嗎?
「我只想知道,是我要先殺了你,還是先殺了剛剛那個,才能快點出去?」沈季淵冷笑一聲,手中的魔氣已經猶如激盪的浪潮一般朝那男子攻去。
那男子面色一變,手中立刻凝出一道術法,飛快朝沈季淵的額間打去,與此同時,沈季淵的魔氣已經洞穿了他的身份。
「我早就死了,如今不過是一縷殘魂,記住了,我叫凌慕!我已經在你的魔氣里藏了我的一縷魂息,你若有意知曉當年之事,可以用我的魂息聯絡我!」
凌慕喊完這句話,沈季淵便感覺自己的視線一黑,緊接着整個人便出現在了原先的房中。
想到自己的身體還藏着凌慕的一縷魂息,沈季淵心中便滿是戾氣,此刻竟有些壓制自己的魔性,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那樹妖的影響,沈季淵此刻感覺先前被壓下去的戾氣瞬間翻湧上來,讓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
感受到蘇沁沁還在自己懷裏,沈季淵只好強忍着心裏的戾氣,抱着蘇沁沁來到宴席之上,見沒有人注意到兩人,沈季淵偷偷將蘇沁沁放到桌案邊,又看向不遠處正和師尊交頭接耳的江薇兒,眼神示意她來照看蘇沁沁。
沈季淵終于堅持不住,強忍着不適來到外面的小湖邊,一頭將自己扎進了湖水之中。
冰涼的湖水瞬間將沈季淵包裹起來,冰冷刺骨的感覺讓沈季淵稍稍恢復了些許理智,腦海中又忍不住開始浮現一些從未出現過的畫面。
一會是魔尊屠城的湖面,一會是他被丟棄的畫面,一會是蒼穹派中,他被師尊推入絕情谷的畫面,一會是師尊壓制他修為的畫面。
真實得讓他如同身臨其境,心中的那股戾氣也越來越深重,幾乎要讓沈季淵陷入瘋狂。
隨着一段又一段記憶的浮現,沈季淵忽然覺得自己像是被全世界拋棄了一般,所有人都在利用他,為了達到他們的目的,他只是一個可以被隨時丟棄的工具。
這些記憶是他未來會恢復的記憶,只是不知道那個男人的魂息竟然徹底讓他想起了一切。
好,很好。
沈季淵冷笑一聲,突然吐出一口黑血,身體裏的魔氣被他徹底隱藏起來,但此刻的塌卻能明顯感覺到魔氣在他的身體裏不斷變得強大,此刻他的境界遠遠超過了他想像。
他可以修仙道,也可以入魔道,修為早已不受限制。
只要他想,隨時都可以突破。
沈季淵從湖中一躍而起,渾身明明濕透,卻沒有半分狼狽,反而顯得極為邪魅。
蘇沁沁醒來時,就看見江薇兒一臉焦急地看着自己,顯然是被嚇得不清。
蘇沁沁腦海里的記憶混亂,根本分不清現在是什麼情況,只看見江薇兒現在正一臉疑惑地看着自己,嚇得她以為自己又做了錯事,當即站起身來,來來回回打量着自己。
「小師妹,怎麼了?你怎麼這麼看着我?」蘇沁沁一臉驚慌道。
「大師姐,你知道剛剛是誰帶你回來的嗎?」江薇兒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她剛剛看得很清楚,是沈季淵抱着蘇沁沁回來的,雖然她故意裝作沒看見的模樣,可她的心思完全不在宴席之上,一直關注着門口,生怕錯過蘇沁沁的任何一點消息。
若不是師尊非要拉着她品鑑妖王的清酒,她早就跟在沈季淵身後出去了。
沒想到竟然會看見沈季淵抱着蘇沁沁回來,江薇兒心裏不由得滿是擔憂。
小師兄為什麼會抱着大師姐回來?
而且大師姐看起來似乎好不知情,小師弟到底對大師姐做了什麼啊?
江薇兒心中滿是焦急,恨不得拉着蘇沁沁回去蒼穹派躲着。
聽見江薇兒的話,蘇沁沁在腦海里一番搜尋,記憶還有些混亂,懵懂地搖了搖頭。
「是小師兄!」江薇兒一驚一乍道,「大師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聞言蘇沁沁徹底懵了,別說江薇兒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為什麼會對小師弟口出狂言,先前她是不是對他進行了一波語言嘲諷來着?
蘇沁沁想到自己在幻境裏對小師弟做的事情,就恨不得一頭撞死在江薇兒面前。
她當時是腦子抽了嗎?踩着小師弟的雷點說也就算了,還那麼侮辱他!
是嫌自己的死法還不夠慘烈嗎?
小師弟現在在哪?
「小師妹,小師弟現在在哪?」蘇沁沁提心弔膽地看着江薇兒。
「大師姐你就別找小師弟了吧?我覺得錯不在大師姐,小師弟肯定是哪裏做得不對,不然也不會心虛到抱大師姐回來!大師姐你有沒有受傷?」
江薇兒滿臉關切地看着蘇沁沁。
蘇沁沁的身上倒是沒有受傷,就是心很受傷。
一想到自己的作死發言,蘇沁沁簡直都不想活了,當即想要出去找沈季淵,沒想到剛走出沒幾步,就看見沈季淵緩緩走了進來,少年般的身形上還帶着些許成熟氣息,顯然還沒從那個成年狀態徹底走出來。
只是一對上他的視線,蘇沁沁的人都傻了。
為什么小師弟看起來又跟之前那樣高不可攀了,一點親切感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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