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西寧惠風和暢,綠意盎然,因為山脈阻隔,這裏依舊是一片春意。
米溪鎮。
這個在一年前被屠掉的小鎮,如今依然渺無人煙。
原先綠油油的莊稼地此刻已經變成了荒地,雜草叢生。
唯有那條小溪沒有什麼變化,依舊靜靜地自西向東流淌。
紅日西斜的時候,通往米溪鎮的那條小路忽然出現一道身影。
這人披頭散髮,身上穿着一件破破爛爛的黑色長袍,嘴裏哼着歌。
「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我家就在岸上住
聽慣了艄公的號子看慣了船上的白帆姑娘好像花兒一樣
小伙兒心胸多寬廣為了開闢新天地喚醒了沉睡的高山
」
他一邊哼唱,不時還蹦蹦跳跳,像一個開心的孩子。
一路蹦蹦跳跳,但在離那個鎮子還有幾百米,他突然停下腳步。
米溪在這裏隨着路道拐了個彎,水流在這裏攢聚,形成了一個水塘。
他走到水塘前,伸手扒開披散在兩邊的大片頭髮,露出下面的臉。
鬍子拉碴,髒兮兮的,目光有些迷離,看上去很是頹廢,但五官中依舊流露出一絲英武之氣。
他低頭看着水面上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忽然笑道:「呵呵!呵呵!」
「武安侯?」
「左將軍?」
「小神醫?」
王誠冷笑連連,笑着笑着,眼淚就流出來了。
多麼榮耀的身份,可是,他一點都喜歡不起來。
他一點都不喜歡!
1998年,2月6日,他出生在一個平凡而又幸福的人家。
父親是退伍軍人,因為文化水平有限,也沒立過什麼大功,沒有機會提干,甚至連轉業的機會都沒有。
但是,國家待他不薄,給了一次性補助,還有一些其他的優惠政策。
母親是學校的老師,與父親一直都是同學,只不過父親沒考上高中,最後當了兵,母親讀完高中後考上了一所師範院校,畢業後當了老師。
他們一直都有聯繫,後來在父親「窮追猛打」下,結婚成家。
他就是出生在這樣的家庭,雖不是大富大貴,但過的很幸福。
因為母親是老師,他五歲的時候就上了小學一年級,成績在班級里一直都很好,到了高中,雖然不是最拔尖的學霸,但也成功考上了一所大學。
也就在那個時候,父親和母親在他上學問題上出現了分歧,以前從來都沒有過,因為負責他學習的一直都是母親。
父親堅持他上軍校,母親卻死活也不同意,覺得上了軍校後他就回不來了,相隔異地,母子不能相見。
他們商量了很久,最終拿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案,上軍醫大!
這樣既有了軍人的身份,滿足了父親的願望,又不用上前線,畢業之後可以進入醫院,母親想他的時候就能去看他,他也有空回來跟父母團聚。
他沒有去抗拒,因為從小到大他就聽父母的話,於是,在他十六歲的時候後,他進了軍醫大讀書。
五年之後,也就是他二十一歲時,他從軍醫大畢業,但他並未能進入省軍醫院,而是去了西南的某部隊。
這個結果對母親來說就像晴天霹靂,原本她想着他畢業之後即便進不了省軍醫院,去其他醫院也行,誰曾想會被下放到部隊?
母親在知道這件事後,趕緊找人,動了所有能動用的關係,結果還是沒有辦法改變這個事實,最後將父親爆錘了一頓,好長時間都沒跟他說話。
她覺得自己被騙了,父親沒跟她說實話,進了軍醫大,畢業後有很大的機率還要在部隊服役,只有一小部分人才有機會進軍醫院。
那一段時間,母親眼睛每天都是紅腫的,更讓她揪心的是,去的還是西南部。
2020年6月15日,戎狄來犯,作為隊醫,他也到了前線,準備隨時救治受傷的戰友,結果在見到戰友被殺,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沖了上去。
其實,他是很有底氣的,小時候父親就教他軍體拳,一直都沒落下,因為學校每年都會搞運動會,每次運動會,就是他露臉的時候。
運動會經常會安排節目表演,他幾乎每年都會上台表演。
沒辦法,全班都知道他會打拳,他不想表演,最後也會被推上去。
後來進入軍醫大後,他認識了一個後勤老班長,那老班長在他一次表演之後,說他那是花架子、徒有其表。
他當然不服氣,那時候他身邊還跟着幾個女同學,於是當場就要跟老班長比試一番,結果被一招撂倒。
再比試,還是一招!
他把這口氣憋在心裏,想着早晚有一天要贏回來,於是經常找老班長切磋。
老班長何許人也?
武術之鄉滄州人士!
以前軍區大比武經常拿第一的神人,後來因為失手打傷了人,被攆到軍醫大看倉庫,如果不是托人找關係,他連看倉庫的機會都沒有。
跟着老班長又練了幾年八極拳,結果還是沒能在人家手裏撐過十招,但這實力放在連隊裏已經非常厲害了。
6月18日,那場衝突爆發時,他衝上去干翻了好幾個人,結果一個不慎,被一個癟三拿棍子擊中了腦袋,人摔到了水裏,醒來之後就穿越到了米溪鎮的這條米溪里。
往事如幻燈片一般在腦海里放映,王誠淚水止不住流出眼眶。
「爸、媽!你們還好嗎?」
王誠此刻就像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狗,渾身是傷卻沒人去可憐他。
他試着去融入這片世界,一直在儘自己最大的能力與人交好,好不容易結識了一些人,結果有不少人都在算計他,就連他一直敬愛的師傅都在算計。
這種滋味真的太痛苦了!
「回去!我要回去!」
王誠「刷」地一下直立而起,指着老天破口大罵:「我去你媽的老天爺!誰讓你把我送過來的?有種地你把我送回去啊!」
「為什麼要算計我?」
「為什麼讓我承受這些!」
王誠仰天怒吼,強大的氣息從他體內「轟」然爆發。
真氣、真元、氣血在這一刻全都爆發,端的像是一口火山在噴發。
狂暴的氣息席捲四周,霎時間掀起一股風暴,所過之處草木竹石全都被卷碎。
「轟!」
「轟!」
小溪中的溪水被卷至半空,像是被魚雷炸了一樣,一浪高過一浪。
「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要回去!我要回家!」
王誠仰天咆哮,怒火讓他爆發了更加強大的氣息。
籠罩在他周圍的風暴在極速擴大,眨眼之間直徑已經擴大至十幾米。
王誠沒有任何保留,所有的力量都在釋放,不知不覺間,他的雙腳已經脫離了地面,隨着周圍的風暴升至空中。
遠遠地看去,青天白日下生出了一股龍捲風,龍捲風中有一道身影。
隨着龍捲風暴越來越大,周圍的氣象也漸漸受到了影響。
水汽聚集,密雲生成。
「轟隆隆!」
突然,天地間傳來一道雷鳴,初始時還很小,但很快變成爆炸聲一般。
王誠身處龍捲風暴之中,雙腳已離地上百米,這突然間傳來的陣陣雷鳴讓他從滿腔怒火中清醒了過來。
他抬頭仰望着頭頂上方的一片密雲,看着在密雲中隱沒的雷電,非但沒有畏懼,反而愈發地瘋狂,指天大罵:「你他媽的是在生氣嗎?你把老子弄到這兒,讓老子吃了那麼多的苦,遭了那麼多的罪,老子比你還生氣!」
「來啊!有種地劈死老子啊!往這兒劈!不把老子劈死,你就是狗娘養的!」
王誠一邊怒罵,一邊用手比劃着自己的心口。
「轟!!」
就在這時,上空的密雲忽然散出一條通道,一道刺目的閃電劈了下來。
王誠來不及閃躲,那道閃電已經劈在了他的身上。
然而,並未出現血肉橫飛的畫面,只見王誠身上浮現出一道金光,「不破金身」自主運行,他化作了一尊金人。
那道閃電劈在他身上後,就像劈在了金鋼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不過,巨大的電流穿行全身,王誠被電的齜牙咧嘴。
他咬牙大罵:「就這麼一點力氣嗎?是不是他媽的沒吃奶?有種地再來!」
話音剛落,從空中再次劈下一道閃電,如同一條雷龍橫衝直撞過來。
「殺!!」
王誠怒吼一聲,一步踏上高空,一拳打向這道閃電。
只見一道烏光閃過,剎那間便化作一隻巨大的黑色真元巨拳,「轟」地一聲撞在了那道閃電上。
「咔!」
黑色真元巨拳應聲而碎,閃電攜帶着摧枯拉朽之勢,繼續劈在王誠的金色拳頭上。
這一次,閃電攜帶的電流比先前要大的多,王誠被電的渾身發顫,意識停頓,人從高空中摔下來。
但在落下幾十米後,他恢復了意識,而後立馬又沖了上去。
「來吧!劈死老子!」
話音剛落,從那片密雲當中再次落下閃電,而且一下就是三道。
整整三道閃電劈在王誠的身上,將他直接從空中劈到了地上。
然而,剛一落地,他便怒吼着再次沖向高空。
「再來!」
「轟!!」
更多的閃電劈下,耀眼的電光將王誠整個人都淹沒其中。
與之相距數里外,兩名男子端坐在高大的駿馬上,遠遠地看着這裏。
「晴空萬里,這是哪來的雷電?」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依小弟看來,這應該不是尋常的雷電。」
「你的意思是,這是天劫?」
「隔着這麼遠,你有沒有感覺到有一股淡淡的威壓?」
「經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這種感覺,沒想到咱們竟然能在此地見到天劫,這可是多少年不出的奇景,咱們要不要去看看?」
「這個還是不要去了吧!萬一是某個強者在渡劫,咱們貿然過去,小弟擔心會被人家隨手幹掉。」
「某個強者?你說會不會就是大王讓咱們找的武安侯?」
「倒是有可能!據說,武安侯修為已經突破到武宗境界,實力更是能與武王強者大戰,如此天縱之才突破修為,必然會引發一些天地異象。」
「如果真的是武安侯在突破,那就真的逆天了。武安侯至今不過二十四五,如此年紀突破武王境界,亘古未有啊!」
「走!去看看!」
於是,二人騎着駿馬,風馳電掣般向那裏趕了過去。
然而,等他們快要到的時候,雷電已經消失,密雲也在消散。
紅日再次出現,光芒璀璨奪目,天邊出現一道彩虹,色彩斑斕。
只見空中垂下一道巨大的透明光柱,一道身影順着這道光柱緩緩升空。
似在舉霞飛升!
未完待續
相信各位讀者朋友應該能感覺到這一章悲涼的意境。
哪來哪去?
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電閃雷鳴,是時空通道被打開,還是在渡武王大劫呢?
留給大家一個懸念吧!
寫到這裏,這本書算是告一個段落了,因為書的成績太差了,寫得也太累了。
挖空心思去佈局、去設計,有人覺得精彩,有人覺得故弄玄虛,有人覺得看不懂,眾口難調,越看越心煩。
當初在構思這本書時,設想得太完美了,要求太高,希望能寫出一本有些不一樣的,但終究還是被現實給擊敗了,敗給了金錢。
當然,再往下寫下去,會越寫越無腦,越寫越走樣,王誠的境界攀升太快了,已經控制不住了。
以他的實力已經能擊敗小成武王,突破武王之後,即便是大成武王,也很難擊敗他,可以說戰力已經有些崩了,所以寫下去就是無腦爽文了。
這點不得不承認!
但是,王誠的故事並未到此結束,他還會在另一本書中以更重要的身份出現,也會有更多的篇幅去描寫他。
請記住,他是第一位仙人!
因為他是王誠,王玄甫啊!
陸續會有一些番外,為下一本書的主角設定背景,也為王誠繼續鋪路。
兩百一十三萬字,寫了590天(去掉請假的幾天),對於這樣的一個結局,雖然不滿意,但我覺得還能接受,因為已經圓了很多東西。
還是那句話:
是穿回去了?
還是突破了?
一切諸君說的算!
江湖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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