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月後。
「王妃,你是不知道啊,現在京城裏都在說您是真正把他們放在心上的人呢,現在就算來是個張秀麗,也沒辦法造您的謠了。」
晉王府上,小蓮替林之語揉着肩膀,一臉自豪的樣子。
唐午徹底翻案,白虎營的將士在九泉之下終於可以安息。
「不過剛開始的時候,裏面還有不少怨言,不知為何,現在是一條也見不到了。」
林之語輕呷了一口茶:「一開始有怨言,這是人之常情,不過就是見之前不如自己的人凌駕於自己之上而已。
我設立這個廣思堂,也不過是給了他們一個發泄的出口,而這個出口和堵宮門相比,顯然更安全,更划算。」
林之語抬手示意小蓮不用再按,脖子左擰右擰,活動了兩下。
「對了,還有一件趣事,王妃要不要聽聽?」
林小蓮順勢繞到林之語面前,雙手支着自己的下巴,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
「二姑娘最後跟着先帝的靈柩去了皇陵,半路上,墨菊就捲走了她的錢財,自個兒逃命去了!」
林之語動作一頓,隨即輕輕搖了搖頭。
確實是墨菊會幹出來的事情。
林小蓮掰着手指又道:「還有啊,我看大公子和唐安衾之間,似乎有點什麼。
這幾日,大公子總是往廣思堂那邊跑,手上不是帶着新出爐的水果,就是帶着佳釀,不止是我,劍影也看到了。」
林之語抬手輕輕敲了一下她的眉心:「與其關心這個,你不如好好想想,該如何面對十五吧!」
林小蓮哎呀一聲,捂着自己的額頭,面上難得露出了羞赧的表情。
就在前不久,十五特地來了一趟晉王府,滿臉通紅地把自己所有的地契錢財交到了林小蓮手上。
「那個什麼,褚大人說,不久之後就讓我自己出去試着做生意,不必再跟着他了。
這些東西你可能瞧不上,可是我以後會給你更多的。」
林小蓮再傻,也知道十五是個什麼意思。
偏偏這一幕還被劍影撞上了。
一左一右,兩個大男人磨着牙,恨不得把對方給生吞了。
劍影把手上的油紙往林小蓮手上一塞,瞪了十五一眼:「你別答應他,一個男子,連自己的事業都沒有,你跟了他,會吃苦的。」
十五回瞪回去:「那劍影兄覺得,小蓮應該和誰相配?」
自然是我了。
劍影挺了挺自己的胸膛。
王爺和王妃是什麼關係,他和小蓮是什麼關係。
那可是過命的交情!
他低頭看了林小蓮一眼:「你和我來,我有話和你說。」
林小蓮心裏哀嚎一聲,把手裏的油紙包往劍影懷裏一塞,再把另一隻手上的木盒子往十五手上一放。
「我,我突然想起來,王妃屋裏的茶涼了,我得去換換。」
「你不是剛換過?」十五納悶道。
可林小蓮早就跑出院子,頭也不回。
劍影把那個油紙包往旁邊一扔,朝十五的方向邁了一步,右手按在腰間的劍柄上。
「她走了。」
十五也不遑多讓,把自己的全身家當仔細放好,拔出自己的佩劍來:「嗯,她走了。」
「王妃,你是不知道,我剛掃的地,回來的時候,全是碎葉!一個兩個,打完也不知道收拾一下殘局。」
臉紅過後,林小蓮就開始抱怨了。
林之語忍着笑,心道這樣確實不夠體貼。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周子晉披着一件兔毛領披風,帶着一股寒氣。
「這是在聊什麼?」他抖去自己身上的殘雪,沒有立刻朝林之語走來,而是等自己身上的寒氣散去些許,才坐到林之語身邊。
林小蓮抿嘴一笑,識趣地退了下去。
周子晉把自己手上的暖爐往林之語懷中一塞:「即使有地龍,也不能穿這麼少。」
他的面色相較於之前,終於多了幾絲紅潤。
毒是清乾淨了,可也落下一個頭疼的毛病。
林之語拍了拍自己的身側,周子晉順從地躺下,任由那雙批過奏摺的手輕輕揉按着自己的太陽穴。
「姬偃師是個閒不住的主兒,說是元旦過完,就要和周陽一起去藥谷看看谷主。」
林之語哎呀一聲:「今天就是元旦,那不是明天就要走了?」
周子晉合上眼:「江家的事情,我沒和他們說。真要有那一天,藥谷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這段時間他們忙得團團轉,江家也同樣沒閒着。
安媽媽派出去的探子說,江家一早就把自己名下的產業給變賣了,而且城中的鐵器,也被一個不知名的人給買去。
至於江夫人秦瀟,則是時不時在城外施粥,捐錢,甚至還辦了一個善堂來收留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
這一系列的善舉,倒是為她博得了一個好名聲。
行事如此高調,林之語等人想要抓捕也沒有藉口,每次得到消息,林危也是第一時間出發,可都是晚了一步。
林之語擰眉:「說起來,他們為何不直接兵變,反而要讓我們先坐上這個位置?」
實在是有些多此一舉。
「我們求的是一個名正言順,他們自然也是為了名正言順。
若是直接兵變,那他們就是亂臣賊子,若是我們先他們一步,後面自然是可以打着正統的旗號殺回來,將江桐妙誕下的孩子扶為皇帝。」
周子晉的眉心蹙起。
所以這個孩子,一定會是個男孩。
這是毋庸置疑的。
林之語沉吟道:「那他們一定會在江桐妙生產後動手,太醫說還有不到三個月,想來我們還是有時間準備。」
「王爺、王妃,不好了!」
書琴上氣不接下氣地推開門。
林之語的心頭一跳,和周子晉對視了一眼。
屋外的寒風呼啦一聲颳了進來,捲起桌上的紙張,呼啦啦撒了一地。
「宮裏傳來消息,江昭儀她、她動了胎氣,怕是要提前生產。」
林之語和周子晉匆匆進了宮。
隔着老遠,就能聽見江桐妙的慘叫。
褚念善已經到了昭陽殿門口,三人點頭示意後,齊齊邁進大殿。
自從那一次過後,周子晉和褚念善之間,就隔着一層無形的鐵網。
雖然在此之前,就有過防備。
但是提防和懷疑不同,懷疑和對立,又差了許多。
褚念善和他們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在院子站定。
「裏面情況如何了?」
他瞥了一眼在外面等候的太醫。
江昭儀的情況,不僅僅是在場的人關心,那些朝臣也關心。
是男是女,能不能平安。
每一個答案背後,都能牽動每個人布的棋子。
程太醫先是行過禮,才恭恭敬敬地答道:「裏面是最好的穩婆,昭儀娘娘之前又有專門的太醫進行調理,想來問題不大。」
這個問題不大,是指大人的問題不大,還是指龍子的問題不大?
周圍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周子晉問:「既然有專門的人調理,為何又會突然提前生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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